林京動了下脣,最終還是點點頭:“那你們回去慢點。”
“嗯。”
林京想了想,又說:“到了,記得給我發個消息。”
“嗯。”
林京總是有點不太安心:“那我進去了啊。”
“嗯。”
靜了一秒,林京實在是想不出來要說的,擡起胳膊,搖了兩下手:“拜拜。。”
盛況看了她捏着袖口,只露在外面的四根手指兩秒,低垂下眼皮輕笑了一聲:“嗯,拜拜,小京醬。”
…
回到宿舍,蘭婷婷她們幾個人都已經洗完澡,躺在牀上抱着手機在各玩各的了。
林京脫掉外套,跟蘭婷婷聊了兩句,拿着睡衣進了洗手間。
站在淋浴下,沖澡的時候,她想到了韓封巖說的那些話。
我是沒臉,但我覺得有個人比我更沒臉吧,最起碼蚊子提前退役,拜他所賜,不是嗎?
還有韓封巖曾經發在網上的小作文。
具體內容她不記得了,但是大概內容她還有點印象,說自己受夠了俱樂部裡的環境,說他打的多累,說是他不配,沒某些人出名,明明是核心的輸出位,卻一點也享受不到核心待遇,一射手混的跟一輔助一樣,輸出打不出來還要被罵,總之贏了就是他被帶飛,輸了就是他太菜逼。
他拿着自己已經壓力大到好久沒能睡一個好覺,拿着自己瘋狂掉頭髮,甚至近日精神恍惚來賣慘,引得特別多的人同情他,也引得大批量的人去罵盛況。
事情真相究竟是什麼不知道,但她至少能確定一點,蘭博文的腰傷和盛況是有關的。
在她的印象裡,盛況是個夠傲夠張揚的人,甚至能用狂妄到不可一世這種詞語來形容。
誰敢踩他,他都是明着踩回去的,從不會讓自己受任何委屈。
韓封巖說那些話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去看盛況,也注意到了盛況的反應。
他沒像蘭博文那樣爲了維持面上的平靜,悄悄地攥個拳頭。
他全程很平靜,平靜的好像韓封巖說的那些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但她很清楚,他不是真的平靜,他是在忍。
就像是之前YLS跟GDT打訓練賽,秦餘被楊斯年搞得心態崩了,盛況打的一點毛病都沒有,明明可以贏的,但就是輸了,他纔是最憋屈的那個,但他卻很冷靜。
他以前分明不是這樣的,他到底是經歷了些什麼,才把自己從一點委屈都受不得變成了這麼能忍辱負重。
林京關掉水龍頭,拿着毛巾擦頭髮的時候,突然想到她下車之前,盛況說的那句——“氣啊,但又能怎麼樣,犯一次病就夠了,難不成還犯第二次?”
她對着鏡子張了張口,忽然就把手裡的毛巾丟在一旁的架子上,拉開浴室的門,急匆匆的打開櫃子,從裡面翻出衣服往身上套。
“林京,你要幹嘛?”蘭婷婷見她拿着包,往宿舍門外跑,忍不住坐起身問。
林京轉了下頭:“我出去一下。”
頓了下,她又說:“你記得幫我想理由瞞住宿管阿姨。”
說完,她不等蘭婷婷問她去幹嘛,就頭也不回的沿着樓道跑走了。
從學校出來,林京先去了附近的商店,她在裡面逛了一圈,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袋子。
站在路邊,她低着頭按着手機叫了輛車。
不到一分鐘,車子就停在了她面前。
深夜的路況出奇的好,平時要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程,她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從車上下來,林京拎着袋子走到門前,別墅裡的燈全亮着,她先按了下門鈴,見沒人來給自己開門,就嘗試着輸入了下密碼,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進入別墅,籠子裡的小苦瓜看到她,立刻歡天喜地的站起來開始蹦着撓籠子。
林京摸了摸它腦袋,跟它打了聲招呼,就拎着袋子下了樓。
訓練室裡燈火輝煌,吃完火鍋剛到家的一羣少年,穿着私服正在打遊戲。
只有盛況不在。
他們沒注意到她,她也沒打擾他們,直接上了三樓。
電梯門打開,她擡頭看到的是正對着電梯出口的“貴賓重地,男士止步”。
她都離開這麼久了,這掛牌居然還沒摘。
林京默了會兒,來到盛況的臥室門前,她敲了好幾下門,裡面都沒反應。
她有點擔心盛況,就拿着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聽見了電話鈴聲,但沒人接聽。
她蹙了蹙眉,乾脆走去了自己以前住的那個房間,門沒鎖,她一轉把手就開了。
房間裡很安靜,看得出來每天阿姨都有在打掃,這房間除了沒她的東西之外,跟她住那會兒沒什麼兩樣。
林京愣了下,穿過臥室,來到陽臺。
她嘗試着推了下盛況陽臺上的門,沒想到竟然被推開了。
她掀開窗簾走了進去,正好這個時候,洗手間的門被拉開,只穿着一條長褲,裸着上半個身子的盛況,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