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膽的心思

回來以後,大膽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得,要麼手舞足蹈,要麼沉默不語,有時會突然傻笑,有時我們站在他面前看了他老半天,他才恍然有所覺,說:“你們真是神經病,站在我面前幹嘛?”

浩二說:“怕你神經了”

大膽說:“我好好的,怎麼會神經?”

浩二說:“可是你的樣子分明就是神經了”

於是大膽覺得浩二不可理喻,就不和他說話了。

老狼問大膽:“你說一頭公牛和一頭母牛決鬥,誰會贏?”

然後大膽一擺手,說:“滾滾滾,全都滾,真煩人”

當我們全都不理他,不和他說話的時候,大膽忽然站起身來,問:“你們說金老師那裡最迷人?”

我們不知道他到底想問什麼,想了半天,想出一個說了等於沒說的答案,我們說:“那裡都迷人”

大膽說:“不對,不對,再仔細想想”

四哥說:“我近視,十米之外,不辨男女”

老狼說:“我閃光,都沒看清講臺上站着幾個人”

我說:“坐的遠,沒看清”

浩二說:“只顧看別人了,沒顧得上仔細看金老師”

貓眼三說:“我在看着浩二哥,都不知金老師是個女的”

大膽見我們一個一個不懂風情,就說:“金老師的眼睛最迷人,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春風撫柳,當她不笑的時候,就宛如秋波靜靜地躺在河面上,偶爾一陣風的撩動都不爲所動,只是靜靜地躺着”

浩二說:“那陣風是你吧”

大膽說:“我跟你這種人簡直無法理解同一個世間”

然後大膽問我:“甄帥,你見過世上誰的眼睛最迷人?”

我這回知道大膽到底想問什麼了,於是毫不猶豫地說:“金老師”

大膽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說:“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大膽又走回去,坐在牀上,繼續做着春夢。

浩二哥忽然說:“大膽戀愛了”

老狼說:“一個人的戀愛”

貓眼三說:“單相思”

四哥說:“不會出事吧”

我說:“能出什麼事,頂多是迷上金老師的眼睛了而已”

大膽突然說:“都給我閉嘴!”

我們沒有時間關心大膽一個人戀愛的事,下午沒課,浩二哥就讓我和他一起去學習部問問還缺人不,正好我的一個老鄉兼學長在學生會,還當得一個部長什麼的,我就給他打了個電話,他問我:“你想進學習部?”

我說:“不是,是我的一個宿舍哥們,平時學習很用功,想進學習部歷練一下”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浩二在我旁邊笑得有些心虛。

他說:“既然是你推薦的,那就讓他來面試吧”

我又說了些謝謝大恩不言謝以及改天請你吃飯之類的話,就把電話掛斷了。

浩二一下蹦的老高,也對我說了些謝謝大恩不言謝以及改天請你吃飯之類的話。

我說:“你虛不虛?”

浩二一拍胸脯,說:“壯的很”

我又說:“你僞不僞?”

浩二說:“從未痿過”

我說:“你虛僞不虛僞?”

浩二眼睛一眨,說:“我壯得很,從未痿過”

我說:“你就是個賤人”

浩二笑着說:“賤賤更健康”

我徹底無語了,說:“這個事幫你辦成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浩二學着女子給我拱了個萬福,說:“小女子多謝壯士的俠義之舉,小女子囊中羞澀無以爲報,只好今晚將這卑微的身子獻給俠士”

我踢了他一腳,說:“你留着自己用吧”

到了宿舍,貓眼三一聽浩二進學習部有戲,頓時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這種人,你怎麼能介紹到學習部呢?”

他原本以爲浩二隻是隨口說說,即使他真的想進,也未必能進得去。

我笑笑,沒有說話。

浩二哥一臉壞笑地摸了摸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說:“面試也不能穿這樣的衣服,我得換一件儀表不凡的衣服穿穿”

可是搜箱倒櫃就那麼幾件衣服,浩二哥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對貓眼三說:“把你牀頭掛着的那件衣服借我穿穿”

貓眼三一個‘不’字還沒有說出口,浩二哥早就過去將那件衣服套在了頭上,一副不倫不類的樣子。

貓眼三一把搶過,說:“本來很好看的一件衣服,被你的頭撐大了”

浩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說:“超級大膽呢?”

只見大膽的牀鋪疊放的整整齊齊,牆上貼着一張紙,靠近一看,是學英語的計劃,貓眼三搖搖頭說:“看來大膽真的盯上金老師了,也不知是金老師的悲哀,還是大膽的悲哀?”

浩二哥一臉不屑的樣子,說:“人家楊過和小龍女還談戀愛呢,大膽怎麼就不能和金老師談戀愛?”

貓眼三看着浩二,說:“你懂得什麼叫戀愛,楊過和小龍女那是談戀愛嗎?”

浩二哥說:“不是談戀愛,難道是過家家嗎?”

貓眼三說:“孤男寡女在古墓待得時間長了,過家家就過出了戀愛的水準”

貓眼三似乎聯想到了什麼,獨自低語道:“要是學習部也是古墓派,那該多好”

浩二哥正要說什麼,忽然大膽一推門進來了,手裡拿着一本英語大辭典。

我問:“大膽,你幹嘛去了?”

大膽說:“聽金老師講課”

老狼說:“好像這一週我們只有一次英語課”

大膽說:“她給其他班上課,我是旁聽”

浩二說:“你是旁聽?還是別有用心?”

大膽說:“像我英語這麼差的學生,就應該想盡一切辦法旁聽,怎麼可能別有用心?”

大膽裝出一副認真的樣子,我們還真有點不習慣。

浩二終於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我們也跟着笑了起來,大膽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放下英語詞典,說:“你們這些人,就喜歡把正經人想不正經了,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浩二收住笑,一看錶,說:“我得去學習部面試去了,你們繼續‘一無是處’”

浩二走了以後,貓眼三就一直坐在窗口,呆呆地看着樓下,當看到百曉從宿舍樓裡出來推自行車的時候,貓眼三忽然站起來,胡亂地拿了幾本書說要上自習去了,四哥去圖書館借書去了,大膽又坐下來仔細地翻看着英語詞典,老狼說宿舍裡憋悶,要我和他出去轉轉,我也正好閒着無事,就和他一起出去了。

路過藝術樓,老遠就聽到黃家駒那滄桑的歌聲飄來,老狼說:“莫非黃家駒來我們學校了?”

我笑笑,說:“你傻缺啊,黃家駒都死了多少年了”

老狼一想,說:“你說得對,誰能把黃家駒的歌唱的這麼好,得過去看看”

在藝術樓宿舍樓下,一羣人圍着一個男生,那個男生手持吉他,正在忘情地唱黃家駒的《喜歡你》,在他面前是用一根很長的線繫着一個心形的大氣球,大氣球上寫着幾個字:“冉小萌,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周圍的同學被他的歌聲感染,一陣拍手叫好,我們也擠進了人羣,見那個男生長的皮膚白淨,很秀氣,穿着一件t恤,他邊唱邊向樓上看,可是樓上並無一點兒反應。

旁邊幾個女生竊竊私語,一個女生說:“冉小萌是我們學校的校花耶,又是藝術系的高材生,聽說她都接了幾個平面廣告嘞”

另一個女生說:“可是周思不僅人長得帥,而且歌唱的這麼好,聽說他還爲冉小萌留了級,要是他向我求愛,我早就答應他了”說着,臉上盪漾着羨慕的神色。

我們這才知道唱歌的那個男生叫周思。

第一個女生鄙夷地看了第二個女生一眼,說:“你真是花癡”

一曲唱完,下面的男生齊聲喊道:“冉小萌,答應他,冉小萌,答應他”

老狼悄悄和我說:“這麼高調的求愛?”

我說:“你少見多怪,現在的女生都喜歡這個”

同學們‘冉小萌,答應他’的聲音還在此起彼伏,就在這時,只見六樓的窗戶打開一扇窗子,一個圓臉女生端着一盆水澆了下來,不偏不斜,正好將一盆水澆在了周思的頭上,周思抹了一把頭上的水珠,站在原地,動亦未動。

那個圓臉女生見他還沒走,站在窗口,說:“你個窮小子,整天在這裡唱呀唱,都快煩死了,我們姐大現在是校廣播臺的紅人,出入都是奔馳寶馬什麼的,你窮的就剩下那把破木吉他了,你憑什麼擁有愛情?”

周思大聲說道:“就憑我對小萌的一顆真愛之心”

那個圓臉女生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笑過之後,說:“請你不要將青春浪費在這裡,你應該給你的青春找個家”說完,將窗戶‘啪’的一聲關上了。

同學們見沒有希望了,各自都散開了,周思還是一個人站在那裡。

老狼邊走邊和我說:“冉小萌……冉小萌,冉小萌是何許人也?”

我說:“你沒聽到嘛,是我們學校的校花”

就在這時,只聽草坪裡的廣播臺裡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同學們晚上好,我是冉小萌,巫昌友說:“落魂橋的櫻花正當時,我卻無心欣賞風景,草長鶯飛的時光,我不忍也無法割捨掉對青春的憧憬與嚮往”。今天就讓我們一起聊一聊關於青春的話題,青春是一場孤獨的旅行……看見秋天樹木瘋狂地掉葉子我就忘記了說話,看見天色漸晚路上暖黃色的燈火就忘記了自己原來的方向……”

我聽得有些入迷,老狼說:“一聽聲音就知道一定是個美女”

我說:“你還有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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