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浩二這個貨

體育課上,體育老師說要測驗一下大家的體能,測驗女生800米和男生1000米,要記入期末考試成績的。

我們有些緊張。

體育老師忽然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問誰是班級體育委員,浩二哥站了出來,說:“老師,我是”。

老師說:“我有點事,今天的體能測試你來主持一下”

浩二哥給體育老師敬了一個禮,說:“老師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主持好”

我們大家一聽這話,心裡就樂了,本來從高中就一直討厭體育課,希望上大學可以逃避這樣的課,可是接連上了幾個禮拜,反而覺得其摧殘人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體育老師是一個**,經常說:“增強國民體質,這樣才能保家衛國”。

今天體育老師有事,謝天謝地,他讓浩二來主持,豈非就是放羊歸山,看浩二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我們就想笑。

體育老師終於走了,我們舒了一口氣。

有幾個女生開始懶散地離開隊列,準備到操場邊休息一會兒,我們後邊的隊列也有些鬆散,只等着浩二的一句話:“兄弟姐妹們,大家解散”

沒想到浩二大喊一聲:“幹什麼去,回來!”

那幾個女生嚇了一跳,看浩二並沒有嬉皮笑臉,終於又不情願地站了回來。

浩二清了清嗓子,聲音提高几個分貝,像破鑼似得,說:“全體都有了,立正”

我們看他嚴肅起來,還真有幾分樣子,於是全體立正。

浩二看着隊形差不多了,又說:“稍息”

浩二一副破鑼嗓子又說:“剛纔老師也說了,今天測試一下大家的體能,女生800米,男生1000米,大家先熱一下身,繞着操場跑五圈,然後我們開始測試”

有幾個女生罵浩二:“你神經病啊,給你雞毛就當令箭”

浩二沒理她們,說:“一會兒先測男生”

雖然我們幾個站在後面,可是能清楚地看到浩二說話的時候只是看着天,而不敢看女生,因爲百曉也在女生列裡。

我們繞着操場跑了五圈,女生明顯落後,有幾個女生像是逃兵一樣在後面慢悠悠地跑着,浩二向着天喊道:“能不能……”,猛然發現百曉跑在最後面,於是後面的兩個字“快點”沒有說出口。

等百曉列入行列,只見她臉色蒼白,額頭上爬滿汗珠,浩二拿着計時器,說:“男生先跑,按學號來”

第一個跑的是班長張順達,張順達向浩二擠了一下眼,意思是把計時器撥慢一點,浩二一甩頭,說:“這個沒用”

張順達嘴裡嘀咕:“你個缺心眼貨”

沒想到浩二突然喊道:“跑”,張順達還沒有準備好,浩二已經計時,張順達只好灰頭灰臉地一頭扎入跑道。

張順達的成績是60分,時間剛剛好,張順達一摸臉上的汗水,說:“被這個貨多記了幾秒,我從來都沒考過這麼丟人的成績”

接着就按學號來,整個男生跑下來,只有兩個不合格的,浩二都在本子上認真地記錄下來。

女生們看着男生們跑下來,心都嚇得酥了,竊竊私語說:“這個變態貨還真記啊”,於是個個打起精神,因爲誰也不想不及格。

輪到百曉的時候,只見百曉還是臉色蒼白,額頭上滴滴冷汗沁出,她扶着肚子走到浩二面前,說:“我今天真的不能跑,能不能改到下次?”

浩二說:“其他人都能跑,爲什麼你不能?”

百曉臉色微微一紅,說:“因爲我……因爲我……”

浩二說:“因爲你不想跑,是不是?”

百曉咬了咬牙,說:“不是”

浩二說:“那就跑吧,廢什麼話”

百曉看了浩二最後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彎下腰做預跑狀,浩二喊:“跑”,百曉開始跑,邊跑邊扶着肚子,速度仍是慢的可憐,浩二看到,跟着跑上去,說:“你沒吃飯嗎?跑這麼慢能及格嗎?”

百曉喘着氣說:“你給我滾開,我能跑”

跑着跑着,百曉的身子忽然倒了下去,浩二手足無措,所有的同學都跑過去,百曉同宿舍的姐妹們扶起了她,罵浩二:“你就是一個變態的人,你知不知道百曉她今天生理期,不能跑動的?”

浩二張着嘴說不出話來,因爲他雖然從生物課本上知道女生的生理期這回事兒,但並不知道生理期不能跑步。

浩二丟下計時器,蹲下身子想看看百曉怎麼樣了,百曉微弱地張開眼,看見是他,‘啪’的一聲,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浩二扶着半邊疼痛的臉頰,問百曉:“你痛不痛?”,然後百曉話也沒說,又給了他一個耳光。

幾個女同學攙扶着百曉去校醫院了,浩二倉皇地站在操場上看着百曉的影子發呆。

我在後面捅了一下浩二,浩二如夢初醒,說:“幹什麼?”

我說:“都是你惹的禍,你快去看看人家呀”

浩二又摸了摸臉,說:“我問她痛不痛,她老是打我”

我一推他,說:“是你把她弄成那樣,不打你打誰?”

浩二一想,覺得也是,就小跑着去了校醫院。

等浩二走了,張順達說:“這小子是不是腦子裡缺一根弦?”

老狼說:“你的腦子裡才缺一根弦呢”

張順達看了老狼一眼,嘴巴一斜,說:“管你什麼事?”

我一拉老狼,說:“我們走吧”

我們遠遠地看見浩二隻是站在校醫院的門口向裡望,而不敢進去,老狼說:“這個孬貨!”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百曉在幾個姐妹的攙扶下,從校醫院裡出來了,浩二悄悄地躲在了一棵樹的後面,等百曉她們走遠了,他才飛一樣地跑進醫務室,抓着一個醫生的衣領就問:“剛纔出去的那個女生怎麼樣?”

那個醫生嚇了一跳,又見浩二身材也魁梧,渾身顫抖着說:“那……那個女生?”

浩二說:“就是生理期的那個”

那個醫生仍舊顫抖着,說:“她……她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浩二終於舒了一口氣,鬆開那個醫生,自己卻一屁股蹲在地上,那個醫生慌了,看着浩二說:“你是學生嗎?”

浩二點點頭。

那個醫生又說:“你沒事吧?”

浩二又點點頭。

醫生又問:“剛纔那個女生是你什麼人?女朋友?”

浩二說:“不是,她的生理期就是我搞的”

然後站起身,推開門就出去了。

那個醫生搖搖頭,低語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可理解,生理期都……,真是難以理解”

浩二出來以後,並沒有回宿舍,而是跑到女生宿舍樓下,呆呆地望着樓上,坐在一棵樹下抽菸。

進出的女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恍若未見。

直到日已黃昏,他才晃悠着回到宿舍,進了宿舍就坐在我的牀鋪上,我聞到他身上一股煙味。

老狼問:“百曉沒事吧?”

浩二說:“醫生說她沒事”

貓眼三一把抓住浩二,照着他的胸脯就給了他一拳,說:“浩二,你知道嗎,你就是一個畜生,百曉那樣的女生,疼愛還來不及,你竟然那樣對她,我的心都碎了”

浩二說:“你他媽給我閉嘴!”

貓眼三不情願地把嘴閉上了。

我安慰浩二,說:“這也不能全怪你,她應該說出來,他不說,我們誰知道啊”

浩二說:“你他媽也給我閉嘴1”

四哥一拉我說:“這傢伙準是吃了**了,我們還是閉嘴吧”

接下來的幾天,浩二哥就一直不說話,上課的時候也是看看百曉來了沒有,想去問問百曉同宿舍的姐妹,但又沒這個勇氣。

直到有一天看到百曉來上課了,他纔有話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女人果然不能惹,這幾天我就像是在蒸籠中度過一樣”

晚上,浩二躺在牀上,手裡拿着手機,我悄悄地將頭探上去,看他幹什麼,只見他寫了一行字:“對不起……,我知道此刻就算我說千言萬語,你也不會原諒我,我是豬我是畜生,我不是人……”

然後他又把字一個一個地刪掉,看着空白的手機屏幕,又開始寫:“其實,我很擔心你,直到看着你沒事,我才放心,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早說的話……”

然後他又搖搖頭,把這些字刪除。

最後可能覺得說過多的話都是廢話,於是只寫了‘對不起’三個字發過去了。

然後他把手機壓在被褥下面,過一會兒拿出來看看,百曉卻沒有回他信息。

過了好長時間,我聽到牀上手機一陣震動,我心裡想一定是百曉回他信息了,浩二迅速地拿出來,打開收件箱,是10086發來的,信息內容是:“您本月已欠費,請儘快繳費,以保證正常的通話及短信功能”

浩二說:“大半夜的開什麼玩笑,剛纔那條短信我醞釀了好久,難道白髮了?”

大膽問:“誰在開你的玩笑?”

浩二說:“10086”

大膽說:“是不是說你中了百萬大獎,給你存在了瑞士銀行,讓你有時間自己坐飛機去取?”

浩二說:“是”

大膽興奮地坐起來,說:“我只是瞎說的,還真有這事?”

浩二說:“沒有”

大膽又躺下,一笑,說:“你丫的手機欠費了吧?”

這回浩二坐起來,說:“你怎麼知道?”

大膽說:“10086就會發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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