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時候,學校怕我們按時完成不了畢業論文,很早的時候就讓我們開題,然後開始論文的寫作,其中不乏有些同學悄悄地溜到外面去實習,以求得在簡歷上寫上濃重的一筆。
我和蘇蘇整天呆在教室裡寫論文,有一天晚上,在極度疲累的的時候,蘇蘇讓我陪她出去走走,我們牽着手在昏暗的路燈下走着,看着蚊蟲在燈罩下飛來飛去,偶爾有騎着單車的男生手裡提着外賣迅速地從我們身邊駛過,他身後飄來一陣麻辣燙的香味。
蘇蘇依偎在我的肩膀上,說:“我好久沒吃麻辣燙了,好想吃”
我在她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說:“要不現在我就陪你去?”
蘇蘇興奮地跳起來,說:“好啊,好啊”
我笑着說:“還去老地方?”
蘇蘇也笑着在我的手背上親了一下,說:“ok,你真愛老婆”
學校後面有一家麻辣燙店,是一對四川的夫婦開的,他們家的麻辣燙不但麻而且辣,麻辣到骨髓裡,每次蘇蘇去了,見到老鄉都分外開心,後來那一對夫婦知道我不能吃太辣的,就在我的碗裡將辣椒和麻油減半,縱然這樣,我每次吃完,全身大汗淋漓。
我們就穿過學校後面的那條小徑,學校的後面有一扇小門,我們很熟練地從小門鑽出去,外面的道路有些昏暗,當我正要和蘇蘇牽着手走過這片昏暗的時候,就見前面顫顫巍巍地走來三個人,染着奇形怪異的髮型,其中有個人還打了耳釘,蘇蘇有些害怕,緊緊地抱着我的胳膊,我雖然心裡也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但一想到這裡是學校,這些人可能是學生,心中的那份膽怯也消除了,待走近的時候,就聞到他們身上濃重的酒味,看來是三個醉鬼。
我們經過這三個醉鬼的身邊時,他們三人看了我們一眼,其中有一個人忽然緊緊抓住蘇蘇的胳膊,尖笑着對另外兩個人說:“這妞不錯,白白淨淨的,尤其是嘴邊的那兩個小酒窩,看着真有感覺”
蘇蘇被他抓的臉色蒼白,眼神驚恐。
那兩個中打着耳釘的一個說:“走南闖北,還沒上過學生妹”
我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說:“把你的臭手拿開”
直到此時,他們彷彿才發現這個少女的旁邊還有一個人,那個人看了我一眼,罵道:“媽的,你是誰啊?”
我說:“我是她男朋友”
那個人一聽我是她男朋友,和另外兩人相視一笑,然後一拳就向我招呼過來,我未及防備,臉上重重地捱了一拳,倒在地上,另外兩人將我從地上拉起來,臉上獰笑地看着我,說:“老子們就是要上她,怎麼了?”
我雖然臉上隱隱生疼,但胸中怒氣如火,我吐了一口痰在一個人的臉上,說:“回去上你老媽去吧”
我趁機一腳踢在一個人的褲襠,那人捂着褲襠疼的哇哇大叫,那個抓着蘇蘇的人見同伴手上,一把將蘇蘇推在地上,就向我一腳踹過來,我躺在地上仍他們拳打腳踢,其中有個人看見旁邊有一塊破木板,拿起來就砸在我的背上,我感到背上火辣辣的一陣生疼。
蘇蘇在一旁哭着說:“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們了……”
我在情急之下,手邊摸到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照着一個人的眼睛上擲過去,然後我就看見那人捂着流血的眼睛,說:“一定要將這小子廢了,媽了個逼,老子眼睛瞎了”
我剛纔慌急,原來手邊還有幾塊石頭,我抓起一塊,沒等另一人反應過來,就將石塊砸在他的頭上,我手裡還握有幾塊,正準備全都招呼在他們身上,這時正有幾個吃完夜宵的同學向這邊走來,那個眼睛冒血的人指着我說:“老子知道你就在這所學校讀書,你等着,我們沒完”
說完,這三個人互相攙扶着跑了。
我感到背上錐心似得疼,丟掉手裡的石頭,蘇蘇跑到我的身邊,眼神裡滿是擔心的表情,說:“他們傷到你那了?快給我看看”
我咬着牙,說:“不妨事,他們就踢了我幾腳而已”
蘇蘇心疼地摸着我發腫的臉蛋,說:“這幫畜生,真是心黑”
我說:“那個畜生有沒有抓疼你?”
蘇蘇說:“你就別管我了,我沒事,我現在就帶你到校醫院,讓醫生看看”
我怕他擔心,說:“我沒事”
蘇蘇說:“你彆嘴硬”
我們回去的時候,都快十一點多了,校醫院都關門了,於是我們逃到了老狼的青春樂園裡,老狼由於經常在這裡過夜,所以他們搭建了一個小小的屋子,只是我們進去的時候,裡面黑漆漆的,他們早已不在這裡住了,蘇蘇摸着黑開了燈,我坐在老狼用木板搭的牀上,蘇蘇看着我背上沁出的血跡,眼裡驚慌地說:“這該怎麼辦?”
我看到老狼洗的發白的襯衣就晾在那裡,地上還有礦泉水,我說:“你幫我把老狼的那件襯衣拿來”
蘇蘇不知我要幹什麼,就將襯衣拿了過來,我用牙撕成一條一條的布帶,看着地上的礦泉水,說:“你用水將我的傷口洗一下”
蘇蘇會意,將我的背心脫掉,用布帶蘸着水一點一點地將我背上的血跡擦乾淨,然後又用剩餘的布條將我的傷口包紮好,經過這樣簡單的處理,我明顯感覺沒那麼疼了。
蘇蘇將臉貼在我的後背上,用小手摸着我的皮膚,說:“你今天晚上真的很勇敢”
她細膩的手摸在我的背上,我的身體裡彷彿有一股電流流過,聞着她吹氣如蘭的鼻息,我有些沉醉,我的心跳越來越快,我忽然翻頭抱着她的身體,將嘴脣吻在她的脣上,我感到蘇蘇的身體越來越熱,我終於將她的上衣脫掉,接着就看見她玲瓏的身材和絲緞般的皮膚,蘇蘇臉頰一片緋紅,低着頭,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呆呆地看着她,竟有些癡了,蘇蘇見我發呆,就自己躺下,用手捂着眼睛,我就看見她指縫裡看我的眼神,我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蘇蘇咬着我的耳朵,低語道:“你對我溫柔點”
我點點頭,就壓在了她的身體上。
完事之後,我仰面躺在牀上,蘇蘇依偎在我的懷裡,說:“我突然覺得好害怕”
我說:“你害怕什麼?”
蘇蘇摸着我的胸脯,說:“我害怕你會離開我,永遠的離開我”
我緊緊地抱着她,在她耳邊說:“你是我的寶貝天使,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蘇蘇一笑,說:“真的嗎?”
我說:“真的”
那個夜裡,我們第一次相擁而臥。
大膽和金老師同居的事終於還是被學校知道了,學校教務處對此事非常重視,親自將他倆叫去談話。
金老師顯得有些害怕,因爲她知道學校的規矩;大膽顯得很輕鬆,因爲他知道他們的事被學校知道是很正常的,就像是兩個人結婚,不但要讓雙方的父母知道,還必須得讓民政局知道一樣。
大膽緊緊地拉着金老師的手,說:“別害怕”
然後他們倆就走進了教務處,那天外面陽光明媚,萬里無雲,可是當他們走進教務處的時候,就像是走進了中國明代的特權機構東廠一樣,全身冒着冷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把他們帶進一個小屋子,給他倆倒了兩杯水,然後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蓋着紅印的文件,說:“學校不允許老師和學生同居,你們知道嗎?”
金老師點點頭,說:“知道”
大膽搖搖頭說:“不知道”
那個老頭看着金老師說:“金老師是我們學校青年教師中最年輕有爲之一,以你的才學和教學實力,明年本來可以申請校級優秀講師,將來成爲省級優秀教師問題也不大,可是你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呢?”
金老師被說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膽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那個老頭斜眼看着大膽,說:“你還是個學生,有些事你根本不懂,學生的本質工作是學好功課,順利畢業,可是據我們所知,這兩樣你一樣也沒做好”
大膽感到空氣有些沉悶,就說:“我愛金老師,金老師也愛我,這有錯嗎?”
那個老頭說:“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有意識到你們的錯嗎?”
大膽問:“我們錯在那裡?”
那個老頭見大膽還是頑固不化,就說:“就是因爲你是學生,她是老師,師生,爲所有人所不恥,也破壞了老師爲人師表的典範”
大膽聽得頭有些發漲,說:“這些都是封建舊有的思想,在新時期我們不應該再存有這樣的思想,這樣的思想就像是古代的苛政一樣會害死人”
老頭聽着大膽說話就像是在教育他一樣,臉上有些不悅,說:“從建校以來,我校一直是省裡乃至全國的重點高校,也從來沒有出現師生的事情”
大膽說:“請您說話客氣點,我們不是”
老頭說:“好吧,就算你們不是,但是這樣的事情足以影響到學校的聲譽問題,所以我們教務處經過嚴肅認真的討論,對你們的處理意見如下”
然後老頭就拿起手邊的一張寫滿文字的紙,一字一句讀道:“經過xxx工業大學分管教務以及學生工作處決定,爲了將此惡劣情況的影響降至最低,對於金淑珍老師和李鐵同學的處理意見是二人全部離開學校或者是二人之中必須有一位離開本校”
這樣的決定就像是法院判處某人死刑一樣,金老師聽完,捂着嘴在低聲抽泣,大膽看着金老師,又看看那個老頭,忽然站起來,說:“我離開學校,請你們不要爲難金老師,好嗎?”
金老師聽到大膽這樣說,拉了拉大膽,大膽語氣堅決地說道:“就這樣決定了,可以嗎?”
那個老頭冷冷一笑,說:“這樣當然可以,你放心吧,當你離開學校以後,我們絕對不會再爲難金老師的”
大膽說:“謝謝”
然後那個老頭就拿出筆,把紙遞給大膽,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在這上面籤個字”
大膽接過那張紙,看也沒看,就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