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這是……”
還沒有到樓梯口處,碰到了簡晨,他抱着一疊文件,後面跟着徐媚,安暖跑得有些快,碎髮貼在緋紅的臉上,多了幾分女人的嬌媚。
“啊?我有事要走了。”
安暖說的時候,感覺徐媚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有些尷尬的攏了攏耳邊的碎髮,心裡在說着陸城晞那流氓。
讓她出醜。
“安小姐,抱歉,剛纔誤會你是陸總表妹。”
徐媚笑着伸出了手,她的手指很長,很細,很漂亮,安暖回握了一下,笑得有些羞赧。
“沒事。”
“簡晨,我送安小姐下去吧。”
簡晨點了點頭,離開。
“安小姐,你年紀不大吧。”
剩下兩人,徐媚說話也直接,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出了口,兩人並肩走着,身高相近,徐媚一身辦公室女郎的裝盼,五官算得上漂亮,笑的時候,眼角有幾分淺淺的細紋。
年紀約三十歲,這是安暖想的。
而安暖穿得像學生一樣,倒像是她帶着妹妹來公司參觀。
她來時,陸城晞牽着她的手,同時亦宣告了她的身份。
“我二十四了。”
安暖清脆的聲音,讓走路的徐媚腳步微頓了一下。
“陸總已經三十四了,安小姐,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四十歲時,你三十歲。”
聽了徐媚的話,安暖自然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徐媚喜歡陸城晞,或者,這個女人這些年一直在等着陸城晞。
但她卻討厭徐媚不起來。
她說得很中肯,將來他四十,她三十,她如狼似虎的年紀,他開始衰退了,安暖被這樣的想法弄得臉色僵硬。
發現,她已經被他帶着偏離了某些軌道,這是老少配嗎?
“媚姐,你喜歡你們陸總是嗎?”
快到門口的時候,安暖看着她,挽起脣角,臉上的神色很淡然,沒有絲毫的嫉妒跟慌亂,這樣的坦然,倒是讓徐媚不自在起來。
是好的終究是她的,不是她的,怎麼也強求不來。
這是安暖此時的想法,鍾盛鑫給她的一段婚姻,讓她深刻明白到,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她守了一年,結果終究是個零蛋。
你以爲,會改變,總有天會回來,可事情是你根本強求不來的結果,或者是你從來沒有預想的結局。
“媚姐,我朋友來了,謝謝你送我下來。”
剛說完,她就聽到凌菲誇張的按着喇叭,徐媚看着安暖步伐沉穩的走出了她的視線,二十四歲?對感情怎麼運籌得如此穩當。
也對,陸城晞在辦公室看她的眼神,是徐媚跟在他身邊工作這五年,從未見過的溫柔。
那一慣疏離清冷的臉上,也會有柔和。
“竟然把錢包都交給你了?”
凌菲看見安暖在數着那錢包裡的錢,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
“安暖,你到底走了什麼運?運上個這樣的男人,趕快嫁了吧,陸城晞可是我們北城女人作夢都想嫁的人啊,那天,在醫院門口跟你求婚的畫面,美得碎了一幫女人的心。”
凌菲說着,還心痛的捶了捶胸。
“真誇張。”
安暖扯了扯脣角,數了錢準備放進去,卡位露出了張泛黃的紙張……
她看着上面自己那張臉,心一顫,一股複雜的思緒在心尖晃悠着。
那天,她的手機被他踩壞,完全是有預謀的。
如果不是,她這相片怎麼會這麼意外的被他儲在錢包裡,而原本跟她靠在一起的男人,卻不見了。
放相片的位置有些鬆懈,安暖能想到,他經常會拿在手上翻看。
陸城晞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謎,兩人到現在,他除了表現對她的寵,還是寵,除非之外,還有強大的男人需求能力。
而這個謎,她卻沒有想去解開的衝動。
“安暖,陸城晞是不是暗戀你很久了?這相片好幾年了的吧?”
“這是我那舊手上的照片,丟的時候被他剪了下來。”
“用情這麼深啊?”
凌菲都覺得驚訝無比,可又忍不住擔憂。
“小暖,別那麼快把心交出去,至少,在沒有結婚前,多留一部份給自己。”
她的心,因爲凌菲的話驀地涼了一下,她看着車窗外漂着的雪花,心記得留一部份給自己,她問自己,她的心現在裝的是什麼?
“同居也好,可以看看這個男人生活品行怎麼樣,我在網上看到有個女人發貼說她老公,相親認識的,然後談了一個月,談的時候,她那老公啊,每次見面穿得都人模人樣的;動作也是特別的溫儒,那樓主想着遇到這麼好的男人,就把自己交了出去,結果一次中獎,領證結婚啥的半個月搞定,你知道婚後怎麼樣嗎?”
凌菲湊過了頭來,安暖搖了搖頭。
“極品男人啊,房間的牀頭櫃上特別喜歡放他穿了一天的襪子,那味道啊就像那臭豆腐,問題是,還不讓那樓主丟,說不聞着睡不着,我的媽啊,真心有病;還特愛摳腳丫,沒事坐在那就摳啊摳……”
安暖聽着聽着,這男人的臉突然轉換成了陸城晞的臉,他邊摳腳趾,連晃着身子,一臉哼哼的樣子。
心裡一陣惡寒。
“後來呢?”
“鬧離婚呢,鬧得不可開交,那男人說改,那樓主死也不信,想死的心都有了,千挑萬挑,挑了那麼個極品男人回家;你說,如果婚前同居一下,她是不是都發現了這個男人的這種癖好呢?”
無可否認,安暖點了點頭。
要陸城晞那樣,她也會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同居還是有好處的,我還到另外一個樓主,談了兩年談愛,只拖手kiss,那啥要留到新婚夜,結果真到了那時,都還沒有進去,男人問樓主,舒服嗎?我去,那樓主還在等着進去呢,結果,人家的子子孫孫已經死在了她腿上。。”
凌菲描述得繪聲繪色,安暖卻因爲她後面說的這事,給羞紅了臉。
這事,陸城晞根本不可能。
“安暖,你臉怎麼這麼紅?”
凌菲轉過來時,就看到安暖那一臉的緋紅,,然後呵呵的笑了兩聲,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安暖有些無奈的給了她一個白眼。
“不準笑。”
“跟我說說,他那方面怎麼樣?你知道了,我天天呆在電腦前,唉,想要個男人滋潤也不行。”
安暖突然想到一個人,笑問。
“不如,我把韓亦澤介紹給你?”
“……我不喜歡娘炮。”
“……”
凌菲的話,給安暖的想法,倆人畢竟都已經那啥了,現在又是男女朋友,就,就當作婚前同居,試試兩人合適不合適吧。
“陸總,週末的晚會,是不是跟以前一樣?”
徐媚站在總裁辦公室,看着坐在椅子上低垂思考的男人,他的一舉一動,都透着男人的成熟魅力,她三十歲,對這樣的魅力的男人是情有獨終。
“如果一樣,我就去準備了。”
徐媚見他沒有回答,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陸城晞視線從文件上收回。
“安暖陪我去,你按照她的尺寸訂製禮服。”
徐媚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卻也很理性的面對。
“她的尺寸是?”
陸城晞頓了一下,挽起脣角:“84 62 86。”
“好的,我去準備。”
徐媚說完,退出了辦公室,陸城晞這才站起來,站在落地窗那邊,遠遠的眺望着另一棟大樓。
視線諱暗不明。
隨着,拿起手機,撥打了通訊錄裡的一個號碼。
“寧市,我是陸城晞,我想跟你談一下,關於羅家受賄的事。”
那邊的人頓了一下,說了幾句話,陸城晞呵呵的笑了起來,很快的答應那邊。
“到時,城銳一定會以你滿足的資金捐贈。”
收起手機,黑眸裡閃過抹冷咧。
安暖到傢俱樓那裡看着,心裡莫名的有些煩燥,她想到那時,跟鍾盛鑫結婚,自己親手準備着兩人的新家,細小到洗碗的刷子都準備着,可結果換來的是什麼?
看着滿目的傢俱,安暖的心像被什麼腐蝕一般,有種想往外逃的衝動。
神色也不如當初那般自然。
在受過一次傷,人的潛意識就會抗拒再做這樣的事。
“安暖,你看那張牀怎麼樣?”
凌菲看着那邊一張紫色的大牀,覺得特別好看,人已經走了過去,並坐了上去感受着。
安暖的電話響起來時,她還在想,自己找什麼理由拒絕他。
“在哪裡?”
陸城晞的話從電話那端傳來。
“傢俱城二樓,在看牀。”
“看中了嗎?”
“凌菲看中了一個紫色的。”
她如實回答。
“性能怎麼樣?”
“……”
凌菲倒像是來買牀的人,聽着服務員在介紹着,她遠遠的站着,只聽見服務員話裡隱約透着的性能。
“售後服務十年,柔軟度剛好,不會有腰椎盤突出……”
她依着對方的話,對着電話那說出來。
“如果,在上面翻來翻去,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比如叫?”
聲音突然變成了兩重,安暖本能的視線往四周看去,結果,看到陸城晞站在凌菲那邊,詢問着服務員。
“小暖,你過來。“
服務員剛以爲他是凌菲的男朋友,下一秒,他卻對着門口的位置揮手,安暖走了過去,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這樣的重量。”
他的手指,指了指安暖跟他,意思那麼的清楚。
安暖有些無語,看見服務員瞄她的目光,怎麼都有些不對徑。
他倒是一本正經,她想甩開他的手,結果卻被抱得越緊。
突然,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瑤姐,這牀不錯,家裡你那張牀款式過老了,換上這個肯定好看,睡眠都會變得很好。”
雪姨的聲音……
安暖還沒有回頭去確認,一隻手已經按住了她扭動的頭。
“專心點!”
“先生,太太,這牀性能絕對的好,先生說的問題也絕對不會有,將來你們有孩子,在牀上蹦蹦跳跳,質量保證,不會出現凹陷下去的問題,所以可以完全放心。”
陸城晞眉梢挑了挑。
顯然那話很愛聽。
“買了。”
兩個字敲定了下來,安暖不想聽那一邊的話語,可那些話語就這樣鑽來她耳邊。
“好好,就這牀,我看着也覺得喜歡。”
是江瑤的聲音。
幾人都往收銀臺那邊走去,陸城晞在付款,安暖站在他旁邊,而另一邊有兩道目光像要把她燒出兩個洞一樣。
“小暖,錢包在你那,你付吧。”
陸城晞笑着把她推到了收銀臺,安暖從自己包裡拿出他的錢包,抽出一張金卡,遞給了收銀員,後者的目光老往陸城晞身上看。
“太太,您先生真疼您。”
讓她那密碼時,收銀員笑着說道,安暖溫婉一笑,在上面錄入了自己生日,出紙機唰唰聲打出了銀行聯單。
他大手一揮簽下了陸城晞三個字。
“送月光半島第六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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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吖,你們這是直接同居啊?安暖這麼迫不及待啊?”
雪姨尖銳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拉高嗓子,生怕這附近的人聽不到一樣。
陸城晞的眸光落過去時,後者又訕訕的收了嘴。
“怎麼說也是我女兒的未婚夫,現在跟自己的嫂子同居,不覺得丟人現眼嗎?”
江瑤看着陸城晞,一張臉滿是不甘心,這個男人,明明是她的女婿,結果倒好,撿了兒子不要的破鞋,而兒子又被養女纏着。
現在,還在醫院安胎。
孩子是叫她奶奶還是叫外婆?
越想越覺得氣憤。
不是出車禍嗎,怎麼就沒有把那孩子撞沒有了?
“看什麼看,我說得有錯嗎?說到底,我還是你準丈母孃呢。”
江瑤一臉傲色,陸城晞薄脣抿了抿,笑着問安暖。
“城北那塊地一完工,我帶你去看北城最美的夜景。”
江瑤臉氣得鐵青,那塊地原本是屬於鍾氏的,結果,卻轉到了城銳,而這話,怎麼聽都在跟她炫耀着。
“將來,我們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教,可不能出現姐姐喜歡弟弟的事。”
“……”
“小暖,看新聞了嗎?男人有外遇的一半原因是因爲女人在抱怨生活不幸福。”
“……”
“越是溺寵自己孩子的母親,越是一個失敗的母親,你聽了教育專家訪談沒有?”
“……”
“陸城晞!”
指嗓罵愧啊!哪一句,不是說給她聽的?
江瑤氣得牙齒都在顫抖。
“走吧,被狗咬了,我們總不能回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