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鍾盛鑫還是禮貌的叫了一聲老爺子,僅僅只是一年的時間,鍾縣路的神色已經不復以前,鍾氏,兒子,孫子都是他一個人在操心,可結果卻是,該敗的敗,該落的還是落。
城銳已經在陸城晞的帶領下,成爲搖搖的大集團,而鍾氏,卻從原來上千的員工縮到爲現在的五百人以內。陣役休血。
鍾氏,也鍾家的心血,鍾岳陽至從被退役之後,又在陸歡琪那連續受打擊,整個人變得特別的頹廢。
雖然沒有被陸家弄到局裡了了,但臭名遠揚。
幾乎人人都知道,鍾家有個強jian犯的男人,陸城晞利用別的女人代替了鍾歡琪,當鍾老爺了跟別人解釋的時候,別人都以爲鍾老爺子爲自己的兒子說辭所以把陸家拉下這趟髒水。
處在被動,變得只有受罪的份。
鍾氏再回到大兒子鍾嶽楓手裡,後者卻已經不復當年的那份雄心,爲了那個女人,三天二頭的往外飛。
原本一個有名詞的家族,因爲他的帶領不當而變成這樣,鍾縣路悔不當初。
大兒子一家都是情種,爲了個女人什麼都可以不要,老的一樣,連小的也一樣。
“怎麼,混不下去了,所以回來了?”
鍾老爺子即使再寵鍾盛鑫,一想到這一年,他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心裡就不免有怨氣,說話的話也有些難聽。
鍾盛鑫並沒有過多的情緒,反而很平衡的問着自己的爺爺。
“爺爺,您身體好些了嗎?”
“哼!死不了!”
一說到身體,鍾縣路就冷哼一聲。
“阿鑫剛回來,拜訪完爺爺我先回南竹苑去。”
鍾盛鑫說完,欲往外走,鍾縣路的態度很明顯,對他很不悅,自然也知道,原因都在自己身上。
他回國,作爲晚輩,理所當然要來看望老人家。
“剛回來又打算去找她?”
鍾縣路的聲音,透着濃濃的怒意,鍾盛鑫一愣,隨即明白到他說的是誰。
“沒有。”
“你變成現在這樣,全是她造成的,我們鍾家養了她二十多年,給她吃好穿好,給她想要的名利,她就是這樣來報答我們鍾家的,當初你媽真是瞎了眼纔會把她從孤兒院裡找回來,養只狗都比她要強。”
鍾縣路沉着聲音指責着鍾欣琴,陸城晞利用關係,把她困在了牢裡,放言,讓她生不如死。
原本想着利用這個孫女搭上陸城晞,結果,好事不成壞成一大把。
越想,鍾縣路就氣得血壓上升,坐在那咳嗽起來。
“爺爺,你沒事吧。”
鍾盛鑫走了過去,手拍着老頭子的後背,眉宇之間,染上了幾分擔憂,爺爺真的瘦了很多,整個人都不復以前了。
他甚至有瞬間在想,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你們一個一個都不爭氣,總有一天,我會被你們活生生的氣死的。”
老爺子咳得眼睛都紅了起來,手憤憤的往鍾盛鑫的手背一拍。
“對不起,爺爺,是阿鑫考慮不周。”
鍾盛鑫情緒黯然,胸口壓着有些難受……
鍾縣路因爲鍾盛鑫的話而閉了閉眼,現在,鍾家所有人當中,就屬這個孫子有能力了。
“阿鑫,你回來的事有沒有告訴聽荷啊。”
鍾縣路詢問起來,想到莊聽荷這一年的時間,一直往鍾家跑,他住院幾次,聽荷都帶着東西來看他……
他不是古板的人,自然知道,這其中有什麼原因。
那孩子喜歡自己的孫子呢。
莊家雖然跟不上陸家相比,但也是有點後臺,最重要的是,莊聽茶一直跟鍾盛鑫是朋友,從小玩到大,這樣,更加知根知底。
兩個相處,跟長輩的關係,還有兩家的關係上來說,都是很好的。
“沒有。”
鍾盛鑫漫不經心的回答了兩個字,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爺爺打的是什麼主意,他看過郵件,有很多莊聽茶發給他的,問他在哪裡,擔心他什麼之類的,他能想到,莊聽茶對他有什麼樣的心思,在發生車禍那次,他就看出來了她對自己有意思。
只是,他沒有半點那方面的意思。
“都是朋友,既然回來了,就告訴一下她,這一年,那孩子也經常來看我。”
鍾老爺子臉色已經不像剛纔那般僵硬,而是柔和了下來。
“嗯,我知道了。”
鍾盛鑫點了點頭,心裡想的是,他不在,鍾欣琴又不在鍾家了,莊聽荷跑鍾家來幹什麼?
想到自己那時候跟安暖簽下離婚協議書,是她把東西給的鐘欣琴。
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了。
甚至,有些暗沉。
“阿鑫,聽荷那孩子挺好的,你跟她好好處一下,試試看。”
鍾縣路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鍾盛鑫聞言,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我跟她只是朋友。”
鍾盛鑫聲音都冷了下來。
“哪對夫妻不是從朋友開始的?想當年,我跟你奶奶……”
“爺爺,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鍾盛鑫直接拒絕了自己爺爺的話,沒有作任何的考慮,鍾縣路的臉頓時擺了下來。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是沒有結婚的打算,還是在想着那個女人?都已經一年了,你難道還不死心?要她真的願意跟你,那這次回來的就不會是你一個人!爲了她,你連鍾氏都可以放棄,甚至還不跟我們一家任聯繫,在你心裡,我們所有人都是不是不如那個女人?”
鍾縣路怒吼起來,瞪着自己的孫子。
“爺爺,我先回去了,有些累。”
這次,老爺子再叫他,他也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的出了鍾家,安暖在他心裡,是不是真的不如家人?鍾盛鑫還沒有來得及想,旁邊一道刺耳的喇叭聲響起,莊聽荷從白色的跑車上下來,看到他……
滿框的熱淚。
“盛鑫哥。”
莊聽荷的聲音,因爲激動而在顫抖,鍾盛鑫還沒有反映過來,她已經衝了過來,抱住了他。
頭伏在他的胸膛處,因爲高興而流出了眼淚。
終於回來了,整整一年了。
莊聽荷的心在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滿足,當她的雙肩被他的雙手扣住,並推開了她時,她的心瞬間冷了下來,臉上是強裝的笑意。
“盛鑫哥,你回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因爲剛纔抱他,而羞赧的笑了起來。
“嗯。”
鍾盛鑫淡淡的應了一句,視線掃過她發紅的臉頰時,眉鋒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
“聽荷,我還有事,改天再聚。”
聽他要走,莊聽荷慌了,急忙跟在鍾盛鑫身後,急急的說道。
“盛鑫哥,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不用。”
“盛鑫哥,我剛好沒事,車子是新買的,今天剛來試手,你是第一個……”
“不用了。”
鍾盛鑫冷着聲音直接打斷了莊聽荷的話,並站在那,伸手去攔出租車。
“盛鑫哥。”
莊聽荷着急,又委屈的叫着他,然而他不管不顧,餘家瞥到她走過來時,看到那端開來的出租車,直接往馬路外走去。
車子猛的一停,他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盛鑫哥,你……”
莊聽荷的聲音從車後傳來,後視鏡裡,他看到她在跺腳。
鍾盛鑫想,這樣表現應該夠明顯了吧。
“鍾總,好久不見。”
旁邊突然傳來一道溫婉的聲音,鍾盛鑫這纔回頭,看到旁邊邊緣的位置上坐着有人……,他剛纔一直關注着莊聽荷,所以忽略了她。
“好久不見。”
他薄脣抿了抿,神色有些冷漠,對於於惜寒,這僅僅只是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見面,他帶着她去了酒吧,然後聽說出了那種事。
此時的於惜寒讓他覺得有點詫異,她身上穿得很得體,最讓他感覺到詫異的是,她的氣質。
一個人遭受了那樣的罪,卻還能放寬心,生活得如此好,心得有多大的能力?
心裡不免對她有些佩服起來。
“鍾總這一年過得如何?”
於惜寒脣角帶着極淡的笑意,視線也並未落在鍾盛鑫身上,而是落在車窗外,聲音有些飄渺。
“很好。”
鍾盛鑫點了點頭,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女人瞳孔縮了一下,於惜寒的眼底染上幾分帶着冷霜的光芒。
鍾盛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到身邊的女人對自己充滿敵意,僅僅也是一剎那的瞬間感覺到而已,當他視線落在於惜寒身上時,後者帶着淺笑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夜色漸黑,安暖瞅了眼正抱着孩子,看着孩子的男人,又睨了眼牀。
今晚,要怎麼睡覺?
她是他的妻子,按理來說,兩人同牀共枕也沒有什麼不好,但她心裡在抗拒着這樣的發展。
當小洐睡着的時候,安暖把孩子抱着放上牀。
“陸城晞,我家沒有牀。”
安暖想的是,自己的話應該很直接了。
“沒事,我今晚睡沙發。”
她看了眼客廳裡的那個沙發---那是木板的。
能睡?
況且,她這裡連蓋的東西都沒有,僅有的,只有她跟小衍蓋的那牀。
“不用擔心,我沒事。”
陸城晞見她皺着眉頭,又補充了一句,安暖的心思被知道,瞪了他一眼,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誰擔心你。”
然後,繼續去做着自己的工作。
陸城晞也在她身邊坐下,抓住她工作的手……
安暖愣在那,眼底的警惕很明顯,陸城晞卻不在乎,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她手指上的繭。
眸底的柔情,讓她心突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