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嬌口裡的大娘就是那個被綁架後自殺的風家大兒媳,風如嬌在這個時候提起了她,目的是什麼,已經很明顯。
我心中苦笑,明天的報紙上應該有我的新聞了,人們會很容易把我與風家大兒媳聯繫在一起。
一直沒有說話的邵宇桓將我往自己的身邊摟了摟,然後聲音平靜地開了口:“你說對了,她是很幸運,因爲她遇到了我。”
風如嬌被他這麼一說,臉色有些氣急:“邵宇桓,你不懂我在說什麼嗎?難道你對她一點都不嫌棄?”
邵宇桓笑了笑,沒有說話,卻是將我往懷中一帶,低頭便吻上了我。
我沒有提防他會這麼做,再想掙扎躲開,已經沒有可能。
霎時,四周的閃光燈閃個不停,人們的議論聲不斷。
邵宇桓擡起了頭,對着風如嬌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嗎?我愛她。”
風如嬌沒有羞辱到我,卻被邵宇桓鄙視,臉色自然很不好看。
邵宇桓也是臉色改變,溫和的樣子不見,星眸中閃着冰冷的寒光,不客氣地說道:“風小姐,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你是不是該回到你的座位上去了?”
風如嬌的臉色又變了回來,竟然還帶上了笑:“邵大哥真是大人有大量,對綁架回來的大少夫人不離不棄的,真叫我感動。你們好好地欣賞演出,不打擾了。”
邵宇桓拉着我的手坐了下來,感覺到我的手冒着冰涼的冷汗,還有一點地抖動,於是說道:“別在意她的話,她是當着你的面說了,其他人則是在背後說。這就是我要帶你出來的原因。你無法不讓人不說你,但你需要勇氣站在那裡,任憑他們說。他們說夠了,就會無趣地閉上了嘴。”
聽着邵宇桓的話,我點點頭:“這個我知道,否則,我就不會答應你來這裡和你一起看演出。”
“我不是風家大兒媳,我不會扔下自己的孩子去逃避。”我很堅定地說道。
我突然是感謝奶奶韓紅英他們對我的誤解。
若不是他們對我那樣,讓我的心裡有了準備,也有了承受力,那麼剛纔風如嬌的話,還真的會讓我驚慌失措。
家裡最親的人都是這麼看我,況且是其他人。
這個,我承受得起。
在這一刻,我竟是不恨風如嬌的。
正像邵宇桓說的,她是當面說,那些當我的面沒有說的,也許背後說的話更難聽。
邵宇桓讚賞地看着我:“自殺是最懦弱的行爲,面對才需要勇氣。現在我又看到了當年那個野性十足的小野貓。”
我卻是對他的稱讚不那麼接受:“我不是小野貓。”
邵宇桓寵溺地看着我:“你現在的確不是小野貓了,但是,你要留住你那小野貓的天性,我喜歡那樣的你。”
我這次沒有反駁,因爲我明白邵宇桓這樣說的目的,是在鼓勵我堅強。
我用感激的眸光看着他,輕聲地說道:“謝謝!”
邵宇桓卻是換了樣子,露出邪魅的笑容:“我不需要你的謝,你知道我要什麼。”
我沒有說話,眸光從他的臉上移開。
他要的,我還能給嗎?我無法給他任何承諾。
演出也即將開始,人們對這裡的注意力已經逐漸散去,我的心也終於平靜下來,集中精神看着舞臺的方向。
既然來了,我就要好好地欣賞演出,否則,都對不起邵宇桓如此苦心的安排。
從今天以後,我不必再爲綁架的事而躲躲閃閃了。
舞臺上的大幕還沒有升起,劇場內雖然開始安靜,但燈光依然還亮着,我也有了精力去看看其他前來觀看演出的人。
突然,我的眼睛停留在一個出口之處。
我在那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只是此刻,他正在離開。
那是唐軒北的背影,以爲他是與李欣宜一起來的,便四處尋找着。
直到演出開始,我也沒有找到李欣宜的影子,而唐軒北也沒有再從那個門進來。
難道是我看錯了?
我不是很清楚。
畢竟是我喜歡看的演出,等臺上的大幕拉起之後,我便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而是專心的看起了演出。
邵宇桓自己對芭蕾舞是沒有什麼興趣的,純粹是爲了陪我。所以演出開始後,我看得聚精會神,而他卻是昏昏欲睡。到演出結束時,他已經在夢鄉里走了幾圈。
我不是沒有注意到他的這個樣子,卻也樂不得他這個樣。否則,兩個人這麼坐在一起,如果邵宇桓手腳不老實,對我動手動腳的,我還真是沒有辦法看完這個演出。
看完芭蕾舞演出,我便要回家了,但邵宇桓卻是帶我去了家很安靜的高檔日本壽司店。
“我不餓,還是回家吧。”我坐在車裡不動。
邵宇桓蹙了下眉:“從今天早上開始,你就跟我一個勁地彆扭,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一臉的無辜:“我怎麼與你彆扭了?”
但我的心裡心虛得很。
“從早上到現在,你已經對我說過多少個不?”邵宇桓不悅地問道。
我長長地鬆了口的樣子:“我都對你說過了,我們還是到此爲止吧。”
邵宇桓的臉色有些黑,聲音有些狠地說道:“下車。”
我看着他的樣子,以爲他要將我扔下,倒也是不那麼在乎,大不了打出租回家,於是便聽話地下了車。
不想,邵宇桓卻是欺身上前,一把摟住了我的腰,箍的緊緊地,帶着我就往裡面走去,同時把車鑰匙交給了餐廳負責泊車的小弟。
我也是有些急:“邵宇桓,我都說了不要進去,你幹嘛硬逼我。”
“你這個傢伙不逼行嗎?想從我這裡逃跑,門都沒有,這輩子你就死了這個心。”邵宇桓此時臉上已經沒了怒氣,而是帶着得意的邪魅的笑容。
“你開什麼玩笑,我剛剛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在媒體前曝光,你就說要結束,我怎麼可能答應。既然已經開始,就沒有那麼容易地結束,而且也不會結束!”
我幾乎是被挾持一樣地被帶進了餐廳,然後進了包間。邵宇桓關上了包間門後,才鬆開了摟着我腰的手。
這是一個佈置很地道的日本式的包間,榻榻米上,放着矮腿餐桌,餐桌上擺放着精美的餐具。
我對邵宇桓真的有些怒了,面色通紅,直喘粗氣,估計我的眼睛裡已經冒出了簇簇火苗:“邵宇桓,你太過分了。”
就在邵宇桓鬆開我之後,我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被邵宇桓拉住:“聽着,不要一個勁兒地挑戰我的底線。我做過什麼不對的事?現在連陪我吃頓飯都讓你這麼不高興?你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我不會放你走。”
我也來了野勁:“我就走,你能把我怎樣?”
邵宇桓怒極而笑:“不怎麼樣,讓你今天就成爲我的女人。”他環視屋子裡的四周:“這個地方還是不錯的,不比旅館差。如果你想讓我這個做,你現在就往前走一步。”他說着,鬆開了我。
我怔怔地佇立在那裡,還真的就不敢再往前垮一步,因爲那樣做的後果,我有些承受不起。
看着我又氣又急又害怕的樣子,邵宇桓也是又恨又氣:“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坐下,就是讓你陪我吃頓宵夜,你非得和我彆扭嗎?”
我心說,我是得好好地與他談談,既然兩個人最後不會有什麼結果,還是要讓他看清楚,想明白。於是我聽了邵宇桓的話,坐了下去。
我不習慣盤腿而坐,更不會跪坐,所以,怎麼的都找不到合適的姿勢,看得生氣的邵宇桓都笑了:“你就別裝淑女了,怎麼坐舒服就怎麼坐。”
我被他說中,臉上因羞澀泛起了緋色:“你不許笑話我。”兩條腿被撇在身體的一側,我終於坐穩了。
邵宇桓看着我的這個樣子,頭搖得厲害,臉上帶着捉狹的笑意:“你知道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嗎?”
“我怎麼有意思了?”我白着眼球看着他。
“你本來是個很野性的傢伙,可你爲什麼那麼容易臉紅害羞?”邵宇桓看着我問道。
“你是誇我還是在損我?”我反問着他,想讓自己無所謂不在意的樣子,但我的臉卻又紅了起來。
“你看,你的臉又紅了。”邵宇桓笑出了聲,“不過,你的這個樣子可真好看。沒事多紅點臉,我喜歡看。”
“我幹嘛要給你看,你這個人壞透了。”我心中仍然氣着。
“現在知道也不算晚。”邵宇桓得意,“你要趕緊地瞭解我,省得等我們結婚了,你還得花時間琢磨我這個人是怎樣的人,到那個時候你可是沒有時間的。”
“你,”我氣哼哼地看着他,臉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這次不是因爲羞澀,而是因爲氣:“邵宇桓,我早上就對你說過,我不想和你結婚了,我們好合好散行不行?”
若不是怕他真的會進家裡拉我出來,我是不會與他來看這個演出的,雖然我真的很喜歡看。可是,奶奶奶奶韓紅英恨不得我現在就能嫁出唐家,邵宇桓是她現在唯一的指望,如果讓奶奶知道我現在不想與邵宇桓結婚,估計又得氣得夠嗆。
奶奶的身體真的很差,一生氣血壓就控制不住地高,我真的很擔心,如果奶奶因爲我而氣得出了什麼事,那我這輩子都無法還清這個債,更是對不起包括奶奶在內的所有的人。
如果是邵宇桓自己放開了手,事情就不會這麼糟,奶奶雖然會失望,但不會生那麼大的氣。
邵宇桓不答我的話,於是指着桌子上的飯菜說道:“吃飯,我餓了。”說着,他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個壽司,放進了嘴裡。
一個壽司進了肚,他見我沒有動,於是便夾起了另外一個壽司,放到我的脣邊:“張嘴,你也吃一個。”
“我不吃。”我的嘴剛張開,邵宇桓便把壽司硬是放進了我的口中:“吃飯的時候少說話,我今天沒有點湯,都是乾的,可以堵上你的嘴了。”
邵宇桓雖然語氣仍然強硬,話語也帶着些許幽默,但我卻是看到了他眼眸中的一抹傷痛。
我傷到他了!
我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
我真的很對不起他。
他有什麼錯?他的錯就在於愛上了我,一個他不該愛的無心的女人。
還是不要這樣地傷他吧,還是等他自己明白,等他自己放棄。
我拿起了筷子:“我自己會吃,不用你喂。”
邵宇桓笑了:“這就對了,以後還是不要和我彆扭,否則,我真的會生氣。而我一生氣,就會不受控制,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我沒好氣地看着他:“飯稀堵不住你的嘴嗎?吃飯的時候別說話。”
“你也閉嘴。”邵宇桓不客氣往我的嘴裡塞了個炸蝦球。
兩個人終於安靜下來,各自都沒有再說話。
吃完後,邵宇桓讓人將餐桌上的東西收走,然後給我要了果汁,他自己上了茶。
“晚上喝茶你還能睡覺嗎?”我問道。
“睡不着是不困,困了,喝什麼都會睡着。”邵宇桓自嘲地說道。
我點頭:“那倒是。”
邵宇桓淺淺地抿了口茶,放下了茶杯,然後開口問道:“這兩天你們家裡的人是不是很難爲你?”
“沒有。”我立刻否認。
當然,我的否認是徒勞的,邵宇桓根本就不會相信。
“你呀,連撒謊都不會。”邵宇桓說這句話時,帶着明顯的心疼:“因爲你的贖金,雲水陷入了困境,他們不可能不埋怨你。尤其是你們家的奶奶,視雲水如她的命一樣,如果要是不怪罪你,那才奇怪了。”
我低眸沒有看他:“這些都是因爲我才造成這樣的,他們多少埋怨兩句,也是應該的。”
我這樣說,等於是同意了邵宇桓的話。
“你是因爲家裡的原因,才拒絕和我交往的嗎?”他問道。
“……?”
我沒有立刻回答。
“是啊,以目前的情形,你還有心情談戀愛,你的家人的確無法接受,這個可以理解。”邵宇桓很通情達理地說道,“其實,我是可以幫忙的,也和唐軒北談過,可那個傢伙竟是不同意。”
“那又爲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我這兩天一直都很想開口請求邵宇桓幫忙的,可是這是一筆太大的數目,我不知道邵宇桓是否有這個能力,同時,也不知道這樣欠下了他的情,我以後該怎麼還。當然,還有剛纔邵宇桓說的那個原因,就是,唐軒北是否肯接受他的幫助。現在見他主動提起,心立刻就動了。
“爲什麼?”邵宇桓嗤笑了一下:“那個傢伙和我較勁,總是想證明比我強。”
“和你較勁,他和你較的什麼勁?”我又不明白了。
“你不知道?”他反問。
我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就別知道了。”邵宇桓笑了,但笑容裡竟是有着算計。
這讓我的心裡惴惴不安。
“你告訴我!”我大聲請求道。
邵宇桓喝了口茶,然後才語氣平穩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他那個人有多要面子嗎?當初爲你籌集贖金的時候,我已經把錢準備好,可他就是不同意用我的錢,還說什麼你是唐家的人,錢理應由唐家掏。要面子都要到他這個份上,你說有多可笑。現在,他的公司出現資金困難,可他就是不肯接受我的幫助。”
“那你主動一點啊。”我着急地說道。
邵宇桓的眸光沉了一下,但又恢復平靜:“我想,他需要一個臺階。”
“什麼臺階?”我很認真地聽着。
“一個讓他接受我的資金幫助的臺階。”
邵宇桓的話讓我知道他已經有了主意,於是問道:“你要怎麼做?”
“我們結婚吧。”邵宇桓說出了這句話。
“啊?這個和我們結婚有什麼關係?”我脫口問了出來。
“這個就是經濟聯姻啊。”邵宇桓淡淡地一笑,“不過,我可是因爲愛你纔要這麼做的。”
“你是想加入雲水集團?”我雖然不是很瞭解公司的運作,但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所以,我對邵宇桓的話有了猜測。
“不是加入,就是用資金換些他們的股票。”邵宇桓解釋道。
還不是一樣!還真是把我當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二百五。我的心裡有些鄙視邵宇桓。相對之下,唐軒北就從來都不這樣對我。
平時,唐軒北沒有事的時候,就會給我將他在公司裡都在做什麼,遇到什麼麻煩也都會告訴我,然後又給我將是怎麼解決的。是我自己因爲總覺得公司不是我的,再加上對唐軒北的敵視,所以,對這些也是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冒,即使這樣,我還是學到了不少有關公司運作的知識。
邵宇桓一說,我就猜出了他的想法。所以,我馬上就疑問道:“這個能行嗎?” WWW¸TTkan¸c o
雲水集團是個家族企業,一般不允許外來的資金掌握公司的大量的股份,現在邵宇桓想要做雲水的股東,是違背了奶奶韓紅英爲雲水訂下的規矩,所以,我質疑他的做法的可能性。
“我知道你爲什麼這樣說。”邵宇桓也是明白其中的原因,於是解釋道:“正因爲如此,我纔要求和你結婚。我們結了婚,我和唐家是不是也算親戚,這樣就有理由參與控股了。”
“可是,”我搖搖頭,表示不同意邵宇桓的說法。我的這個拒絕不是因爲家裡,而是因爲我們兩個人。我實在不願意就這樣與邵宇桓結婚。邵宇桓爲了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現在他可以寬容我的不愛,可是以後呢?
沒有迴應的愛,是很痛苦,早晚有一天,他會無法忍受,到時候,兩個人必將都會陷入痛苦的深淵。
雖然這樣想,有些自私,可我沒有辦法不去這麼想。
“現在家裡的情況這麼不好,我怎麼可以現在說結婚的事?”我找着藉口,說着邵宇桓可以接受的理由。
“你們家老太太不是同意把你嫁給我嗎?當初我讓我媽媽去提親的時候,她可是十分願意的。”邵宇桓則很有理由地反駁着我的話,雖然也是認爲唐家現在應該是不喜歡見到我在這個時候還要提出結婚。
“但是,如果我知道你是想要雲水集團的股份,肯定會反對。”我本來是在找藉口,但我現在也沒有想到,當奶奶韓紅英聽到這個後,竟會是怎樣的反應。
“那就沒有辦法了,我想我條件地幫忙,他們死要面子不接受。我想以控股的方式提出幫忙,他們又會擔心我蠶食他們的公司。”邵宇桓顯得無可奈何,然後他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地說道:“算了,不說他們家的事,只說我們倆的事。你說吧,你什麼時候和我結婚?我已經等不及了,如果你總是不答應,我可不敢保證不會把你綁到我的婚禮上。”
我實在是不想傷他,於是妥協道:“這事還是再等等吧。等公司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再談這個。而且,你也說過,結婚後你想帶我出國居住。可是,如果我出國了,那孩子們怎麼辦?我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他們了。”
見我鬆了口,邵宇桓心裡高興:“孩子們的事你不用擔心,如果我們出國,當然也要把他們也一起帶走,國外的教育可比這裡強太多,對孩子有好處。”
“可是,只怕家裡人不會同意讓我將孩子帶走。”我提出孩子,是爲了找更多的理由告訴邵宇桓,他們無法結婚。
邵宇桓卻是很有把握地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如果他們真的不放孩子,我會把孩子的撫養權幫你要過來的。”
“我不想因爲這個問題與家人爲難,他們也是寶貝那兩個孩子,他們是軒南留下的骨肉,奶奶一心要把雲水將來交給昊天。”我這話不是託詞,說的是真話。
“現在說接班的事,是不是有些太早?孩子有自己的意願,不要用這些來約束他們。如果昊天是個材料,他自己也願意在這方面發展,我還願意把我的公司將來也交到他的手裡。”
我的頭擡得高高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邵宇桓。
不管這事可不可以實現,不管邵宇桓是不是真心,他肯這樣考慮,說明他對我有多麼地在乎。
我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漂亮的女人有的是,我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還是一個帶着拖油瓶的女人,可他怎麼就會對我這樣的癡情?
在這一刻,我的心又有些動搖了。
我從來都不敢奢望從唐軒北那裡得到愛,現在他肯爲我改變對我的看法,我已經心滿意足。
從早上到現在,我一直都在想,以後不會再奢望什麼了,就那麼地和兩個孩子一起生活,把他們撫養成人,然後自己孤獨寂寞地活到死的那天算了。
可是,邵宇桓給我的溫暖對我有着致命的誘惑。
要不要再嫁給他?
我是有信心盡本分地做好他的妻子的角色,也許,有一天我的心還會變,也許,我真的會愛上他,可以用我的愛來回報他,那我是不是也算沒有辜負他?
如果我同意和他結婚,那他是不是也許會不計較地幫助雲水度過難關,那我也就幫到唐軒北了。
我忽然想試探他了,想知道他會爲我做到什麼份上,雖然這對他有些不公平。
想到這兒,我喝了口果汁,然後淡淡的語氣說道:“我已經去醫院做檢查了。”
邵宇桓有些緊張地問道:“你又有病了?”
我擡頭看着他,清亮的眸子直視着他:“你就真的認爲,在我被綁架期間,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邵宇桓拿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然後也擡起了眼眸看着我,臉色沉了下來:“發生了又能怎樣,在那樣的情況下,你又能做什麼?你能有勇氣活着回來,我還計較什麼?如果一定要說點什麼,那我就告訴你,這些天你知道我有多麼地後悔?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去那裡,我應該陪着你。”
“可是,也許我會得髒病,也許我會得艾滋病。”我幽幽地說道。
“有病就治,其實,你現在去檢查也是查不出什麼,至少還需六週的時間。”邵宇桓沒有什麼停頓的說道,說明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而是早就考慮過了。
他說過要相信我的,可是,還是有了懷疑。
我想到了唐軒北。
他是真的沒有懷疑,是真的相信。
但是,邵宇桓可以做到這個份上,我也是無法再說一個不是。
“艾滋病是治不了的。”我的語氣仍然如同剛纔一樣,淡淡地。
邵宇桓很認真地看着我,然後突然笑了:“你又在考驗我試探我是不是?”
我看着他,沒有表情變化,也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等着他的下文,他的回答。
“好吧,那就讓我好好地回答你的這個問題。”邵宇桓表情很嚴肅地說道:“如果你真的得了那樣的病,我也不會拋棄你,我一定會和你共同面對。但是,”他的臉色緩和起來,還帶着微笑:“我想,我現在沒有那個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我瞭解你,如果你在那個時候真的有了什麼,你不會是現在的樣子,因爲那個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承受的事情。在沒把你救回來之前,我擔心過這些,但當我看到你之後,聽你和萬瑤很放鬆地說着你的經歷,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麼地慶幸?”
原來,他也是相信我!
這讓我的心霎時感動了。
邵宇桓,你不應該這麼好,這樣,你讓我以後該怎麼辦?
我沒了主意。
“怎麼了?被感動了?”邵宇桓的臉色現出笑容。
“沒有,我纔不會被你感動。”我嘴硬地說着,可是眼睛卻是泛起了紅色,氤氳起了霧氣。
“你搬出來住吧,給我點時間,讓我準備好結婚的事。我不想讓我們的婚禮太倉促。”邵宇桓說道。
我搖頭:“我現在也很想搬出去住。奶奶開始是同意的,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是怎麼回事,說給我聽聽。”邵宇桓溫和地說道。
我這兩天也是把所有的委屈都憋在了心裡,沒有辦法找到任何可以說話的人,李欣宜雖然是我的好朋友,可中間隔着唐軒北,讓我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可以無話不說地與我談話。現在經過邵宇桓這麼一誘導,我便說了出來,把這兩天奶奶韓紅英對我說的話說了一些,也說了自己的委屈。
邵宇桓認真地聽着我說,中間不時地做着誘導,很快就完全知道了這兩天我是怎樣過的。
“你這個傻丫頭!”他用心疼的目光看着我,“你可真能忍氣吞聲。這些年,唐家把你原來的野性磨得一點都不剩了。”
“不是這樣的,他們對我很好。”我反駁道。
這是我的真心話。
“她現在不讓你出去住,是擔心別人會背後說她薄情寡義,她是個很要臉面的人。”邵宇桓的話,竟然和唐軒北的話是相同的,他們都是這樣評價着奶奶韓紅英。
“不是的,她是太擔心公司,也擔心我的黴運會影響到家裡的其他人。”我卻是爲奶奶韓紅英辯護着。
邵宇桓嘿嘿一笑:“也對。那我現在應該早些和你結婚纔對,等你嫁給我了,就不屬於他們唐家的人,她就不用擔心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竟從他的笑容裡,看到一絲冷意。
這樣的笑容不屬於他的。
總之,今天晚上的邵宇桓讓我感覺到了很多的不同。
也許,這樣的他纔是真正的他吧。
“時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我覺得現在說離開,邵宇桓應該不會再反對。
“我不想送你回去了。”
邵宇桓的身體前傾,隔着桌子向我探取,雙手捧住了我的臉,對着我的脣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帶着笑意,聲音邪邪的:“要不今晚就去找個地方浪漫一下,把你的艾滋病傳到我的身上,而我也在你的身上播個種?”
“邵宇桓,你又不正經了。”我氣惱地推開他,臉悠地紅了起來。
“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正經啊?你可知道,我現在是處於飢餓中的男人。”邵宇桓仍然壞壞地笑着。
我不理他,站了起來:“那你自己留在這裡繼續吃,我自己先回家了。”
邵宇桓也站了起來,就勢摟住了我,低頭吻了下去,然後兩個人都跌坐下來,邵宇桓壓上了我。
容不得我掙扎,他將這個吻加深。
我開始還有力氣去推我,但後來被他吻得失去了掙扎的力氣,因爲我無法呼吸,乏氧讓我的大腦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但我還是清楚邵宇桓在幹什麼,我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