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軒北想,看來他得關心一下孩子們周圍的人和事。
總是接觸這些事,讓他們的心智是不是會早熟?這兩個孩子可是有些這樣的苗頭。
但是,他現在必須想法說服他們,讓他們接受他和桑晚一起睡覺這個現實。
他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他長臂一揮,兩個孩子便被他抱着,坐在他的腿上,一面一個。
“那爸爸問你們,你們願意讓爸爸和你們還有你們的媽媽在一起嗎?”
“願意。”對於這個問題,兩個孩子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否則,怎麼會背叛邵宇桓來幫助他。
“你的同學願意他的爸爸和那個小三住在一起嗎?”唐軒北又別有用心地這麼問。
“不願意。”兩個孩子立刻做了回答。
“那你們說,我和媽媽在一起,和你們的同學的爸爸與小三在一起一樣嗎?”唐軒北引導着他們。
兩個孩子哪裡鬥得過他,僅兩個問題,就被他誘進了圈套,按照他的脖論思維走了。於是便很容易地回答道:“不一樣。”
“怎麼樣,你們現在明白了嗎?”
兩個孩子想了想,點點頭:“明白了。爸爸和媽媽在一起是因爲我們,我們願意讓爸爸和媽媽在一起。”
唐軒北的眸子裡現出一抹算計的笑意。
兩個小傢伙!
你們再聰明,還能鬥過你老爸!
“那你和媽媽也結婚唄,我和昊天還做花童。”舒好建議道。
“爸爸和媽媽當然會結婚的,爸爸盼望這一天都盼了十幾年了。但結婚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爸爸需要做很多事。”唐軒北這次也是說了正經的事。
“爸爸是不是需要先與二嬸離婚啊?”舒好又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是。”唐軒北也不迴避這個問題,“這個是必須的。”
“太好了。”昊天立刻舉雙手贊成,但舒好卻是態度不一樣:“可是,二嬸肚子裡都有了你的孩子,你和二嬸離婚,那個孩子以後叫誰爸爸啊。”
女兒啊,你可不可以不問這麼多敏感而又尖銳的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本來不是那麼難回答,難就難在他無法與孩子們把這件事說清。
唐軒北用手撓撓有些蓬亂的頭髮,然後說道:“等她將來再結婚時,那個孩子可以對她的新丈夫叫爸爸。”
“可是,那是你的孩子,你都不要了?”舒好逼人的本事也不是一般地厲害。
他這個女兒將來可去做律師。
唐軒北很想爲她自豪,但現在是更多的頭痛。
“是爸爸的孩子,爸爸當然會要。”唐軒北只好打上了太極,既回答了舒好的話,也沒有回答。
但舒好卻是理解成了另外的含義,以爲那個孩子就是唐軒北的:“行,那將來我們允許他叫你爸爸。”
唐軒北想,那就讓他們先這麼理解吧。
桑晚準備好了早餐,卻不見那三個人的影子,於是過來找他們:“你們怎麼還在這裡磨蹭,趕緊去廚房吃早餐。”
唐軒北很感激她的到來,因爲她給他解了圍。
吃過了早餐,兩個孩子在確定今天不會送他們上學之後,立刻高興地跑到園子裡去和兩隻兔子玩去了。
秀雲嫂也過來上班,桑晚就讓她幫忙照顧兩個孩子,這樣,她也好有時間和唐軒北說話,做事。從婚禮現場出來後,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和外界接觸,她很想知道現在是怎樣的情形。
“開手機吧,看看那邊都怎麼樣了。”桑晚催促着唐軒北,因爲所有的手機都被他鎖了起來。
她想,事實上,唐軒北現在肯定比她還想知道他們離開後,那邊都發生了什麼事。
唐軒北知道她在擔心,於是安慰她道:“你別擔心,這段時間你也別回去,就住在這裡,等我回去後把所有的事情都擺平了,再過來接你回去。”
桑晚斷然否定:“不行,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的,這個必須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
說到這兒,她嘀咕了一句,“我可不能讓媽再揍你了。”
唐軒北卻是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可是,我總得讓她出出氣啊。”
“那也不能讓她再打你。”桑晚堅持道。
唐軒北將她摟住,吻了她一下:“有你這樣關心,再挨多少打我都覺得值了。”
“你還真的很容易滿足。”桑晚爲他心疼了。
昨晚,她後來是看過他的臀部的,那裡到現在還是傷痕累累的,被打過的痕跡都很清楚,曾經破損的地方還有結疤後的印痕,可見上次馮子珍打得有多厲害。
可那次是因爲她挨的打,現在,還要讓他因爲她而捱打,她是絕對不允許的。“你不要總是把我想得那麼地軟弱,總是想要保護我,我哪裡那麼遜。”
唐軒北同意:“好,以後我要把你當成女強人來看待。”
“好了,別耍嘴皮子了,快開手機。”桑晚催促着他。
唐軒北拿出了所有的手機,包括兩個孩子的。當初,他爲了不讓別人打擾他們,他不但將所有的手機都收了起來,還關了機,現在,他是需要看看都有什麼消息了。
桑晚和他並列而坐,準備與她一起看。
“你還是別看了,看了你會擔心。”唐軒北勸她道。
“不看就不擔心了嗎?”桑晚反問他,“那是縮頭烏龜。沒有關係,我們一起看,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出出主意,我不是那麼笨的。”
“還不笨,那麼長時間都不知道我愛你,還不笨。”唐軒北鄙視着她。
“那不是我的問題,是你笨好不好?”桑晚也是同樣的眼神看向他。
先把兩個孩子的手機看了看,見裡面除了幾個家裡來的電話,便沒有什麼了。
然後他們又開始看桑晚的電話,內容都多了起來,有家裡人打來的,有孤兒院的兄弟姐妹和院長打來的,也有萬瑤打來的。
其他人當然是對唐軒北表示氣憤,譴責,當然用語就不同了,但萬瑤的信息就多了一些,告訴了一些有關李欣宜的情況。
看到她說李欣宜的孩子差點出事,唐軒北卻是緊張起來,然後又鬆了口氣。
桑晚看着他問道:“不是你的孩子,你怎麼還那麼地在意?”言語裡酸味十足。
對於唐軒北告訴她的事,她選擇相信。
是選擇相信,但並不是在心裡完全認可。
這個傢伙那方面算是強的,怎麼可以面對女人沒有反應。
而他結婚後,和她並沒有多少次的歡好,這個和以前是沒有辦法比的,他怎麼可能忍得住。
唐軒北對她的這番醋味卻是覺得很有味道,喜歡看她這個樣子,所以,並沒有因此不快:“她的孩子沒有了,我就不好和她離婚了,有了孩子,我纔可以讓她離婚。”
桑晚不解。
“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可她懷了別人的孩子,那她是不是應該和我離婚了?”唐軒北語氣輕鬆地說道。
桑晚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卻也爲李欣宜的做法感到不解,她怎麼會這麼蠢,這是不應該的,如果她不想離婚,這不是給了別人藉口嗎。
又一想,還是不對勁:“她可能是用你的*做的人工受孕,怎麼會不是你的孩子?”
唐軒北嘆了口氣,“看來我不對你說實情,你是不會相信的。”
“什麼實情。”
“你跟我進屋來。”唐軒北說着站了起來。
兩個人進了屋,關好了門,唐軒北開始動手解褲子。
“你要幹嘛?”桑晚警惕地看着他,昨晚他可也算是縱慾了,不會今天還要繼續吧,那她可是不答應,那樣他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現在,爐子上還在熬着粥,是專門爲他補身體的。
以前就他們四個人一起生活的時候,每次兩個人做完這些事情後,第二天,她都會給他做這個的,爲他補氣補身體,雖然心裡恨死了他。
唐軒北握住了她的一隻手。
“你要幹嘛!”桑晚再問。
唐軒北沒有立刻說話,手也沒有動。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那天,他躺在了手術臺上,身下是一片的冰冷。
從來都是很鎮靜的他,竟然都有些顫抖。
那個時候,他差點從手術檯上跳下去,逃跑。
但是,他還是沒有動。
他冒不了這個險。
一旦稍有不慎,讓她懷了孕,那對她就是滅頂之災!
而他卻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碰她。
她是他的罌粟之毒,上了癮,再也無法戒掉。
想當初下決心做這事的時候,他是心一橫,牙一咬,便去做了。
可是,今天要把這個說出來,卻覺得是那樣地爲難。
桑晚見他的樣子,心裡也知道這一定是一件非比尋常的事,結合剛纔兩個人的話題,她突然醒悟了。
“你給我看看!”
在這一刻,她不自覺地將身份轉換,成了要爲病人查體的醫生,便沒了任何的顧忌。
她終於看到了那個模糊的疤痕。
心,瞬間扭成了團,痛得她難以呼吸。
這些年,她與他纏()綿無數,她一次都沒有中過獎,雖然有吃避孕藥,但要想達到百分之百,只怕沒有可能。
“你,你不會是去做了節育手術吧?”
她還是希望這不是真的。
但是,唐軒北的表情告訴她,那是真的。
“爲什麼?”她喃喃的聲音。
她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覺得她不值得他爲她這樣做。
“爲了你。”唐軒北的聲音有些澀。
“……”
桑晚無語,卻是在流淚。
唐軒北將褲子重新系好,然後說道:“因爲我怕你懷孕,所以,我自己去做了。”
“那我吃的避孕藥?”
“是維生素。”
事情說了出來,唐軒北就不覺得解釋有什麼難的了:“開始你吃的是避孕藥,可是,你每次吃完藥,都會噁心,我擔心那藥對你的身體有害,最後決定我自己去做手術。”
“你,”桑晚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才帶着哽咽地說了一句話:“你可真是天下最傻的人。”
唐軒北不願意聽她這麼說他:“我怎麼傻了?”
桑晚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對着他聲音很大地說道:“你不傻,怎麼可能去做這麼蠢的事?”
他真的很蠢,爲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做出如此的犧牲,他就真的沒有想過,這麼做值得嗎?
唐軒北漆黑的眼眸看着他,帶着無辜的樣子:“做這樣的事怎麼算蠢?”
“你就不爲你自己想一想?將來你就不想有自己的孩子?”桑晚心真的爲他感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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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那兩個孩子是他的。
唐軒北嘿嘿地笑道:“那個時候我就覺得舒好和昊天就是我的孩子啊。”
然後他得意道:“還真的讓我猜對了。”
“沒有想過去做個DNA測試?”桑晚隨口問道。
“沒有。即使他們是哥哥的孩子,我也會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反正都是你的孩子,都是我們唐家的種。”唐軒北豁達地說道。
“你真傻!”桑晚除了這三個字,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
看見桑晚現在模樣,唐軒北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還有幸福。
他爲她做這些的時候,是義無反顧的,但是,當他的愛得不到迴應的時候,他不是沒有過怨恨,沒有過委屈。
現在,他不覺得自己很委屈,看到桑晚如此地在意他,他只覺得很幸福,做的事很正確,很值得。
“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現在,你是不是相信,李欣宜的孩子不是我的了?”他問道。
桑晚點頭:“可是,你該怎麼辦?把孩子不是你的這件事說出來?這樣對她多不好啊,怎麼說也是你先對不起她,和人家結婚,卻不和人家做夫妻,讓人家獨守空房。”
唐軒北贊同她的意見:“這個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當初我不應該和她結婚,真的是耽誤了她,所以,在她說她懷孕後,我纔沒有對任何人說,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桑晚嘆口氣:“希望她能想開。我們需要她的成全。”
唐軒北面色卻是有些嚴肅:“爲什麼這麼說?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她不想和我離婚,我們就要一直等下去?”
桑晚看着他:“難道你要逼迫她離婚?”
唐軒北不否認:“不錯。我要利用孩子不是我的着一點,迫使她同意和我離婚。”
“可是,我怎麼總是覺得這樣做有些良心不安呢?”桑晚很發愁。
“我可以容忍她出軌,對她我隨時可以放手,可是,像她這樣,弄個別人的孩子,然後說是我的,這樣的行爲我無法容忍。”唐軒北的臉上帶着些許怒氣。
“你別生氣,我知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這事我們還是到時候再說吧,你可千萬別當着衆人的面拆穿她,這樣,會讓她很沒面子。”桑晚還是這樣堅持着。
唐軒北不再在這個問題上與她糾結:“好,就依你的意思,如果有可能,你去說服她。”
桑晚同意:“好。”
她嘴上是這樣答應了,但心裡明白,這事她是最不適合說的人。
但她知道唐軒北的脾氣,他對她是百依百順的,但別人真的惹急了他,他會不計後果的,只怕李欣宜會很難堪。
李欣宜的話題打住,他們乾脆就都做在了屋裡的沙發上,繼續看着短信留言。
桑晚的手機上有用的信息也就這個,然後兩個人開始看唐軒北的手機。
唐軒北的手機上也都是家裡人的留言和電話記錄,他們草草地看過,基本都是催促他們趕緊回去。看完這個,唐軒北又掏出了一個手機。
“這個手機是我臨時開通的。”唐軒北擔心桑晚多心,做着解釋。
“那你快點看啊。”桑晚催促着他,她明白,重要的信息應該都在這個上面。
手機上幾乎都是龐學文的短信,很詳細地向他通報着他們離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
首先看到的是邵宇桓當場氣吐血的消息,桑晚的心一緊:“他有沒有事?”
欠邵宇桓的情,她這輩子是還不清了,知道他從此以後會恨上了她,但她還是希望他會過得好一點。
聽她的問話,唐軒北的臉色一沉:“我警告你,你以後離他遠一點,不許你那麼地在意他。”
桑晚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你跑人家的婚禮上,把人家的新娘搶走了,按照身份,我現在還是他的妻子。”
唐軒北用鼻子哼她一聲:“什麼身份?婚禮沒完成,登記也沒有登記,你們之間有個屁關係。”
桑晚警覺:“你怎麼知道我和他還沒登記?”
唐軒北得意地一笑:“你丟掉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都在我的手裡呢。”
桑晚的眼睛睜得老大:“是你搗鬼?”
“這要歸功於我們的兩個寶貝,因爲他們不想讓邵宇桓做他們的爸爸。在他們的心中,我纔是他們的爸爸。”唐軒北得意地說道。
桑晚嘆了口氣:“既然有那個心,你爲什麼不早些說,非要這樣來做。你這樣,傷害了多少人?”
唐軒北理虧,很老實地承認道:“以前做事從不後悔,但現在我真的很後悔。如果我早些告訴你,我愛你,現在的一切就簡單多了。是我把事情弄得亂七八糟,還要讓你跟着受牽連。”
桑晚點頭:“不錯,這個是你的錯。”
唐軒北以爲自己認了錯,桑晚會安慰他,卻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於是對她瞪眼:“你在這個時候應該安慰我這個受傷的心靈纔對,怎麼可以這樣地傷害它?”
桑晚斜眼看着他:“還安慰你,你不覺得你應該好好地挨頓揍嗎?”
“你怎麼從來對我都不像對哥哥那麼溫柔?這要是哥哥,你肯定會安慰他說:你沒有做錯。”唐軒北不滿地抗議道。
桑晚譏諷地笑看着他:“剛纔是你自己說你錯的,又不是我說的。”
“你這個臭丫頭,就是欠收拾。”唐軒北說着舉起了手,做要打她的樣子。
桑晚又哪裡會怕了他,見他的手舉起,往他的胸前一靠,手伸到他的腋下,撓他的癢:“看誰收拾誰。”
唐軒北的手放了下來,把她的手夾住:“看你不老實。”
桑晚打不過他,只好服軟,有些擔心地說道:“別鬧了,做正經事。快點往下看,家裡人都怎麼樣了,奶奶會不會被我們氣得犯病啊。”
“很奇怪,邵宇桓媽媽去了家裡。”唐軒北邊看邊說道。
桑晚不以爲然:“那有什麼奇怪的,人家是替兒子討公道去了,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會那樣做。”
唐軒北搖頭:“不對,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平時對邵老四並不好,不會因爲這樣的事到我們家去興師問罪。”
龐學文當時沒有在,所以,他不知道邵宇桓的身份被揭開了。
然後他又繼續看,竟是沒有看到他想要的信息,不由得說道:“奇怪。”
“什麼事奇怪?”桑晚好奇地問道。
“我給他打電話。”唐軒北說完,撥通了龐學文的手機。
“情況怎麼樣?”電話接通後,他開口問道。
“還好,不算太壞。”龐學文說道:“但是,有幾個情況我我正想向你說。”
“什麼事?”
“媒體那邊是封住了消息,但是,網路上有有關消息的流傳。”龐學文擔心地說道。
“那個不管,想完全封住消息是不可能的。”唐軒北對此不是太擔心,這事反正是要人知道的。
“還有一件事,邵宇桓住院後,老夫人和唐總去了醫院看他,情緒都很激動。”
唐軒北眉一挑,“有聽到他們說什麼沒有?”
“沒有,但感覺這裡有什麼事情,我正在調查。”
“這個也不用管,等我回去後,自然就清楚了。那邊怎麼樣?爲什麼沒有他們的消息?”
“沒有動靜,很奇怪。”
“盯緊了。”唐軒北叮囑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
“再過一天,我還沒休息夠。”
“好,你放心吧,這面一切有我,你好好地過你的二人世界。”龐學文大包大攬地說道。
“什麼二人世界,是四個人。”唐軒北沒有好氣地說道。
放下電話,見桑晚在看着他,於是說道:“你放心吧,天下太平。”
“你現在都在幹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桑晚問道。
唐軒北倒是不向她隱瞞:“你是有很多事都不知道。但你放心,等到時機成熟,我會把所有的事告訴你。”
桑晚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但她只是替他擔心:“你可別再做像以前那樣的傻事就行。”
唐軒北用譴責的眼光看着她:“我什麼時候做傻事了?”
還沒有嗎?
桑晚心中嘆息,沒有說出來。
他的傻也是因爲她,她還能說什麼?怎麼想他,她都覺得心疼。
……
又過一天。
清晨,邵宇桓醒來後,便離開了醫院。昨天唐鈺風和韓紅英來看他,而且沒有半點猶豫地就認了他,讓他很意外。一直以爲自己是一個被人遺忘了的私生子,卻沒有想到,這是因爲唐家根本就不知道他這個人的存在。
後來,他打電話去問過邵夫人,她將真實的原因告訴了他。
到了這個時候,他想恨,想怨都不知道該去找誰。
怨自己的親生母親嗎,可她也是有着萬般的無奈,也是因爲愛着自己的親生父親。
當人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做事情是無法替其他人着想的。
唐家那邊就更是無法怨恨了,他們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怎麼責備他們啊。
如果他一定要恨,也只能恨命運的不公。
他沒有去那個新房,因爲那裡的情景會讓他鬱悶發瘋。這麼多天的辛苦,這麼多天的期待,換來的是夢空一場。
她不愛他。
她從來都是這麼說的。
那麼,她現在被唐軒北搶走,他還能將她搶回來嗎?
昨天他真是笨,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她被人帶走,卻無半點的反擊之力。
他取了自己的車,準備開車去找桑晚。
別人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裡,但他知道,除了那個地方,唐軒北不會去別的地方。
他要把自己的女人帶回來,他們已經舉行了婚禮,她是屬於他的了,即使是唐軒北搶了她,也無法真正的阻止這件事。
快要進停車場,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宇桓,是我,爸爸。”電話裡是唐鈺風的聲音:“我去醫院接你,你怎麼自己先走了?”
邵宇桓長長地呼吸了一下,然後聲音平靜地說道:“我沒有什麼事,不用你操心了。”
“你身體不好,回家來,也好有個人照顧。”唐鈺風在勸他回去。
“沒有什麼,我現在有事,以後再談。”他說完先關掉了手機,放到了一邊,腳踩油門,車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前駛去。
車一路行駛,兩個小時後,他到了他想要找她的地方,到了大門口,他伸手想要敲門,但手卻停了下來。
他沒有看到裡面的人在幹什麼,但他聽到了她歡快的笑聲。
這個笑聲沒有讓他的心有着共鳴,卻使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竟然是這樣地歡樂!
和她在一起已經幾個月了,她在他的面前就沒有這樣地開心過。
現在,他一定要把她的這個歡樂打斷嗎?
他在門口站立很久,然後黯然離去。
此時,桑晚和唐軒北正帶着兩個孩子在玩,唐軒北感覺到手機的震顫,便拿了出來看,見到一條短信:邵宇桓正在你的門口,你要小心。
唐軒北眉蹙了一下,但沒有說什麼。雖然還是在和孩子們玩,但心事卻是在大門口那兒。但是,等了半天,他也沒有聽到敲門聲。
想了想,他決定把這事告訴桑晚:“邵宇桓來了。”
桑晚一聽,立刻去向門口走去,準備開門。
唐軒北苦笑了一下,她對邵宇桓都是這樣,如果是哥哥回來,她又該如何?
桑晚打開了門,但沒有看到任何人。她站在門口,向坡下望去,她看到了正在離去的邵宇桓的車。
桑晚的眼眶有些發澀,心裡默默地感謝到:“謝謝你的成全,宇桓。”
唐軒北走了過來,也看到了那輛車。
愧疚油然而生。
那是他的朋友,他的好兄弟,可他卻是利用了他,給了他一生的痛,只怕他不會再原諒他了。
雖然說負天下人他都不怕,可是,這樣的邵宇桓,卻是讓他太慚愧。
他情願邵宇桓進來與他大打一架。
他拿出那隻他常用的手機,給邵宇桓發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正在開車的邵宇桓看到唐軒北的短信,脣角露出一抹冷笑:“這麼輕輕的三個字,就想請求他的原諒嗎?”
可是,如果不原諒,他該做什麼!又能做什麼!
那是他的弟弟,和他一樣愛着那個女人。
但是,他沒有弟弟幸運。
那個女人愛過他的兩個弟弟,唯獨沒有愛過他。
他該去怨誰!
……
哈德森見威廉還沒有張羅要走,卻是着了急。“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這個鬼地方?你說今天要走,可到現在都沒有收拾東西,你又改變主意了嗎?”
威廉沒有說話,只是站在窗口,背對着他,靜靜地看着外面。
說是要走,可他並不是真的願意離開這裡。和哈德森相反,他對這裡很喜歡,也很留戀,尤其是這裡還有她。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唐軒南,如果是的話,他知道那個叫桑晚的女人應該就是自己的妻子。看到她穿着婚紗,被別的男人挽着手,心裡的那份煎熬可想而知,可是,他連這個都不可以顯現。
爲了她以後可以平靜的生活下去,爲了那些也許就是他的家人,親人可以安全地生活下去,他現在只能選擇忍耐。
哈德森對人狠,但對他卻是截然相反,所以,他找不到殺他的理由。
然而,只要有哈德森在,他就永遠都不可能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摟在身邊。
看到婚禮被搶那一幕,他的心竟是高興的,因爲她終究沒有成爲別人的女人。他很想在臨走的時候再見她一面,然後告訴她,等他回來。可是,他沒有信心可以履行自己的諾言。
這次回去,將會發生什麼事,他現在無法預測,到那個時候,他是否還有可能再踏上這片讓他眷戀的土地,是否還可以見到這裡讓他想要親近的那些人,都是未知數。一個與虎相伴的人,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有誰知道呢?
但是,他還是想最後看她一面,偷偷的,就像他一直都在做的。
所以,他在等,在等着她的回來。
……
無月的夜晚,天空繁星閃爍。
孩子們已經睡了,唐軒北正在與龐學文通話,桑晚一個人踱步走到外面,然後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星光閃爍的夜空。
唐軒北只是和龐學文簡單地說了些事情,然後出來找桑晚。
一陣帶着大海氣息的夜風吹過,讓人周身發涼,畢竟已經是深秋,這裡又是在半山腰上。
唐軒北將外衣的衣釦解開,把桑晚摟進了懷裡,然後用衣服罩住了她。
“看什麼呢?”
“星星。”
唐軒北也不由得擡頭看了看。
“有人說,地上有多少人,天上就有多少顆星星。”桑晚的語氣有着某種的感慨,“我在想,哪顆星是我呢?”
“我知道。”唐軒北立刻答道。
“呃,你怎麼知道?”
“哪顆星最明亮,哪顆星就是你。”唐軒北的語氣沒有半點的開玩笑。
桑晚否認:“不是的,但我是所有的星星中最幸運的。”
“爲什麼這麼說?”
“可以得到這麼多人的愛,我還不幸運嗎?”
桑晚用反問的語氣,說着自己的感悟:“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是一個孤兒,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還在不在。但我很幸運地被人撿到了,沒有在山中被狼吃掉。來到孤兒院,那裡的媽媽們都把我當成心肝寶貝地疼愛,雖然生活上有些貧窮,可那個時候,就是普通人家,也不一定會比我們孤兒院的孩子們生活好。後來被奶奶帶到家裡,全家人對我也是百般地呵護。你,軒南,包括宇桓,你們都是用了全心來愛我,你說,我難道還不幸運嗎?”
唐軒北卻是說道:“我怎麼沒有覺得你那麼地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