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軒北的手輕輕擡了一下,但又放回了原處:“把你的眼淚擦了,跑到這裡哭什麼?好像讓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我看着他,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不錯,我是感覺到委屈,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
唐軒北粗粗地呼吸兩下,聲音很低透着無奈:“既然你要恨我,就狠狠地恨,拿出當年小野貓的樣子,別總這樣像個怨婦似的。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管你,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
他的語氣變得強硬,神情冷凜:“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乖乖地回到我的身邊,繼續做我的地下牀伴,不過,你別指望我會愛上你。”
心又痛了。
我忽然發現自己很蠢,爲什麼要和他跑到這裡來爭辯?
我不再理他,推開洗手間的門,然後關上。用紙巾沾着涼水,在眼睛上輕輕地按着,直到眼睛舒服了,才停了下來。
唐軒北竟是沒有離開,就那麼地等在外面。看我出來,立刻問道:“你的眼睛好了?”
“你離我遠點,我的眼睛就不會有問題。”我冷冷地說着,連看他都不看他,自己向前走去。
這次,唐軒北沒有說話。
我先回到了座位,然後唐軒北也回來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快些吃吧,一會兒東西都涼了。”
邵宇桓不動聲色地將唐軒北給我的東西挪開,將自己點的東西又放到了我的面前:“吃吧。”
唐軒北注意到了他的這個舉動,但沒有再說什麼,眼睛卻是盯着我手上的刀叉,似乎看它們將會落向何方。
我回邵宇桓一個粲然的微笑,手上的叉子落了下來,直指邵宇桓爲我點的食物,叉住一小塊鵝肝,放入了口中。
邵宇桓開心地笑了起來:“好不好吃?”
我慢慢地嚼着,嚥了進去,點點頭,露出很美味的樣子:“好吃。”說完,我又叉起了一塊,吃了進去。
“宇桓,你也吃,真的很好吃。”我說着,拿起一個沒有用過的刀和叉子,竟然幫着邵宇桓去切他盤子裡的鵝肝,叉起一塊,遞給了他,甜甜地一笑:“吃吧。”
然後,我將唐軒北推過來的食物推了回去:“你自己吃吧,宇桓給我點的東西已經夠多了,我吃不了。”
一抹看不清的意味在唐軒北的眸中閃過,他若無其事地拿過了盤子:“那我就自己吃。”
我忽然想明白了,唐軒北就是想要讓我不開心,如果我真的那樣了,豈不是正合了他的意?
現在,我要絕地反擊,非要開心地笑,氣死他!
但我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幾分鐘。
唐軒北並沒有馬上吃,而是聚精會神地用刀叉切起盤子裡的食物。
等切得差不多了,擡起了頭,臉上已經是另外的表情,平靜中帶着淡淡的微笑。
他聲音溫和地對李欣宜說道:“欣宜,你來吃這個,我已經幫你切好了。”說完,他將盤子推到李欣宜的眼前。
李欣宜先是有些愣怔,然後立刻高興地笑了起來,一種受寵若驚的樣子:“謝謝。”
她將自己的盤子推了過去:“那你就吃這份吧。”
“好。”唐軒北雖然答應了,但沒有去動那盤子裡的東西,而是用叉子從剛纔他給李欣宜的盤子裡叉起了一個蝸牛,遞到李欣宜的脣邊,語氣柔和:“張嘴。”
“呃。”李欣宜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意外,人有些遲疑,沒有立刻張開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