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霧靄很嚴重,所以她習慣於回家途中帶着口罩。從花店步行十五分鐘左右就能走到她所住的公寓。在走廊上,她發現自己隔壁的那套房子已經閒置很久了,可是今天卻在門口堆了很多廢棄的紙箱子。正在這裡,有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從安全門走出來,一直走到她的面前。
“你好,冒昧地打擾一下,我是新搬來的,只是我剛纔丟垃圾的時候,不小心將鑰匙留在了家裡。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們家的陽臺?”
她打量了一下那男人,長得白淨斯文,臉部的輪廓很深,彷彿在哪裡見到過一樣。
“你放心,我不是壞人。”男人變得有點口吃起來。
她點了點頭,打開門,讓他進來。他卻站在門邊不敢走進來。
“我怕鞋子會弄髒了你的地板。”
她從鞋櫃裡取出一對鞋套遞給他。
他套上鞋套,這才放心地走了進來,跟着她來到了陽臺。
她往下一看,雖然從這裡爬到他家的那個陽臺,距離很短。但是她所住的樓層是十樓,萬一有個閃失,非死即傷。
“你真的要爬過去嗎?”她不無擔憂地說道。
“我試試。”那男人嚥了一口口水,搓了搓手掌心,臉上露出心虛的笑容。
她看到那男人爬到陽臺的外面,踩在裝空調的基座上,她不由得爲他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間那男人發出一聲慘叫。她嚇得臉色都變了。
“你真的沒事嗎?不如我幫你去叫開鎖的人來好了。”她盯着那男人慘淡的臉色說道。
“沒事,剛纔一隻腳踩空了。”看得出那男人雖然也怕得要命,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接着他順利地跨過陽臺,跳到他自己的陽臺裡去了。
“謝謝你。”那男人拍了拍手掌,這一次他臉上的笑容是舒心的,也是坦然的了。
她淡淡地一笑。
“我叫齊牧秋。”那男人在自己的手掌心裡虛虛地劃了幾個字,指示給她看。
她既沒有點頭也沒有任何表示,搬來這裡住三年,她從不與左鄰右舍打交道。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裡,這才發現口罩居然沒有摘下。
從那次之後她再也沒有碰到過齊牧秋了,只不過總能從他的房間裡總是隱約地傳來音樂的聲音,她想這個男人大概很喜歡唱歌吧。日子平滑而又緩慢地度過了,她仍像以往那樣,將大部分的時間留在花店裡。
直到有一天下班回來,在幽暗的走廊上,響起了一個男人熟悉而又低沉的聲音。
“怡晨!”
她左右掃了一遍周遭的環境,除了盡頭有一個男人站在那裡,只不過距離太遠,光線又很微弱,走廊上的三盞燈壞了一盞,物業一直沒有派人來修。
“怡晨!怡晨!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感覺到似乎是走廊盡頭的那個男人在叫。可是怡晨是誰?聽起來是個女性化的名字,走廊上除了自己之外,已經沒有第二個女人在場了。
他在叫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