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洛格的手捂着自己的口鼻,頓覺頭暈的厲害,一瞬間就暈了過去。
感覺到懷中的人一下子沒有了力氣,喬宇石心一驚,更用力地摟住她。
要說是親久了缺氧,她昏過去,還可以理解。
怎麼還沒親她就暈了呢?
也沒有時間細想,待門外的聲音完全消失,他就抱着她從辦公室出來。
她一副沉沉睡着了的模樣,小手還蓋在口鼻處。
這傢伙估計是中了迷藥,他心中暗想。傻丫頭,他進來的時候已經在門口給值班的人下了迷藥了,難道她當時看到那人沒感覺到什麼異常嗎?
只怕是手上剩下的部分都給自己用上了吧,她這人心地善良,就算給別人下藥也不會下很烈性的。
應該只是讓人睡一覺就醒的藥,所以他也不急。
小東西,最近父親過世是真的要累壞了,好好的,在他身邊睡一覺也好。
謹慎地關好她辦公室的門,從辦公大樓出來,值夜的哥們兒還在睡着。
可憐的人,本來他給的藥就夠他睡兩個小時了,加上齊洛格的,估計能睡到天亮了。
江東海見喬宇石出來了,還抱着齊洛格,忙打開了車後座的門。
“大少爺,去哪裡?”他問。
“我會帶她走,你留在這裡注意看看,要是那個值班的到凌晨四五點還沒醒,你要把他弄去醫院。”
“是,大少爺。”
喬宇石抱着齊洛格往最近的酒店去了,主要是怕她在車裡睡的不舒服,纔沒把她帶到自己的住處。
開好房,把她抱進房間放上牀,他也跟着躺上去。
沒脫她的衣服,不想讓她覺得他趁機佔了她的便宜,雖然他心裡真是十二萬分地想和她好好親熱一番。
小東西已經累的微微打呼嚕了,心疼,幫她擺了個放鬆的姿勢後,他在旁邊看着她。
捨不得睡覺,就着暗燈一直在看着她的小臉。
齊洛格有很久沒有睡的這麼踏實了,自從父親出事後,也許更早,早到她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
也許還是沒跟他分開的時候,沒鬧矛盾的時候。
曾經睡在他胸膛上,睡在他臂彎裡,才能感覺到安全,睡的也安穩。
她小手繞過他的腰身,頭使勁兒地往他身上鑽。
持續多日的不安全感讓她在夢中會偶爾顫動一下,他就輕輕撫摸她的頭,讓她重新安靜下來。
“很快的,寶貝兒,這些事很快就不會煩你了,你會過你自己最想要的那種生活。”即使那樣的生活裡面沒有他,只要她是幸福的,讓他不用擔憂的就好。
在她的眉心處吻了又吻,終於讓她鬆開了緊緊抓着的眉頭。
擔心她被抱的太緊睡的累,給了她更多的空間,她卻不依,非要湊到他身上來。
“很折磨人知不知道?小東西。”他低喃着,依着她的心思抱緊她。
抱緊我,抱緊我,我好難受,我好害怕……這似乎是她心底最深切的呼喚。
擁着香噴噴的小身子,不能有邪念的感覺真是難忍啊。
夏夜還很熱,汗涔涔的,她不捨得脫離開他的懷抱,他也不捨得鬆開。
小東西,你的心底是不是依然愛我?就算我很壞,就算我懷疑你,實際你還是渴望靠近我是嗎?
要是別的男人,你會這麼信任地依賴着他,跟他緊緊擁抱嗎?
不會,小東西不會的,她就只愛我一個人。
相信時間能夠癒合她所有的傷痕,總有一天,她會願意回到我身邊的。
天亮時,齊洛格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酒店雪白的天花板,中間有個精美的吊燈。
這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新搬去的爸爸的家。
她腦海中回想着昨晚的一切,最後的念頭停留在喬宇石要吻她,她不肯,拿手一擋……
糟了,一定是中了迷藥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今天必須要去上班,不能讓陸琛遠有所警覺啊。
不用說,肯定是那個壞人把她抱來這裡的,不知道是不是趁她昏迷睡着的時候幹了什麼勾當。
他反正總是那麼無恥,要是不幹點什麼,就不正常,不是他了。
霍地掀開薄薄的空調被,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我沒碰你!”喬宇石低沉的話語好像還含着幾分戲謔傳進耳中,她窘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我不相信!”這話在思考之前就已經蹦出來了。
“你可以查看一下,牀上這麼整潔,像是幹過什麼的樣子嗎?還有你這個……”他看了看她穿戴完整的裙子。
她的呼吸帶動着她的胸脯,一大早就對他發出強烈的誘惑。
他根本不敢回憶從前早晨跟她怎樣在牀上親熱,否則現在也會熱血沸騰的想要把她撲倒。
反正她也是不信的,早知道還不如好好過把癮了,他壞壞地想。
“這個,給你。”喬宇石伸手從牀頭櫃上拿了一份資料給她,是根據他昨晚的默記寫下的被辭退人的資料。
齊洛格也沒再討論什麼侵犯不侵犯的問題,把一張薄薄的紙張拿在手上,她卻覺得沉甸甸的。
也許父親的冤屈可以因爲紙上記載的這些人得雪,也可能不行。
雖然拿到了這個,她還是得不動聲色地回去上班。
陸琛遠昨晚回了辦公室,她總覺得他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放在那兒,只不過她和喬宇石沒找到。
她的表情很凝重,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別去了,陸琛遠真不是什麼好人,你去他身邊很危險。讓我幫你吧,行嗎?”他在她身邊坐下來,祈求地看着她。
她這樣孤身涉險,他是每分每秒都處在緊張當中。
“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父親的仇要由我自己來報。請你以後不要干涉我,我們也不要見面。我不會因爲你幫我就原諒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
他強暴了她,讓她心如死灰,直接選擇了自殺。
上一次她被他關起來,實在覺得生活沒有希望,再次選擇了死。
因爲他,她已經死了兩次。若是輕易地原諒,她就是傻,愚蠢,她不會那麼做。
“我沒想要你原諒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出什麼事。”
“不用說了!請你以後再也別出現在我的面前,對我來說,時常的見到你,會讓我感覺生不如死。”
嘴上是這麼說,她的心不知道爲什麼微微地痛了一下。
昨晚,睡的真香。好像有些殘存的記憶,曾經主動尋求過他的溫暖,還有他的保護。
齊洛格,你是真的那麼不想見他嗎?
也許並不是,只是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她不想原諒,想要徹底地忘記傷害自己的人。
爲什麼她上次被撞了是恢復了記憶,而不是徹底地失憶呢?
要是不記得他,不恨他,也不愛他,該有多好。
“保護好你自己,有需要隨時找我。這裡離你上班的地方很近,我走了,你想睡就再睡一會兒,才六點半。”她的一句生不如死,已經是把他拒之千里之外了。
他很難受,卻也是他該受的。
站起身,他沒有多看她一眼,步伐堅定地離開了她的視線。
聽到關門聲,她的眼淚就洶涌而來。
他從前出發前就會這麼說的,讓她再睡一會兒。
他有時候是疼惜她的,這人就是太人格分裂了。
把注意力轉回手上這張紙,也不知道喬宇石記的是不是正確的。
上班期間她肯定是不能聯繫的,要等到下班才行,每一個人她都要去拜訪一遍。
到了辦公室,一切如常,沒有人發現前一夜辦公室被動過。值班人員應該也沒事,她自己也中了迷藥,不過是好好睡了一覺而已。
陸秀峰對她的態度還是很親密,甚至是迫切地在盼着週五的到來。
白天齊洛格照常上班,一下班被陸秀峰送回住處,每晚吃過飯她會偷偷出去。
按照喬宇石提供的地址及聯繫電話一一拜訪接觸公司被辭退的人。
不幸的是,這些人要麼就是不接電話,接了電話一聽她說明來意就匆匆掛斷。
他們說只是因爲公司裁員才離開,沒有任何其他的因素。
她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態度,即使是敲開門就被趕出來,她也還是會再次敲響對方的門。
兩三天過去了,她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轉眼就到了週五。
知道陸秀峰可能還打着鬼主意,她早有防備,也早有準備。
一天沒有拿到陸琛遠的罪證,她就一天都不會離開這家公司,也不會放棄接近他們的機會。
“小格格,多準備兩套衣服,我們在那兒多呆兩天。吃的我都派人備好了,我們自己下廚,我炒菜做飯給你吃。”陸秀峰對這晚早就心急如焚了,簡直是在每日每夜地數着,齊洛格又尋了幾個藉口想要推掉,陸秀峰是堅決不肯了。
“我爸爸說,你跟柳阿姨搬走,就已經是不信任我們了。小格格,我知道你是喜歡秀峰哥的,只不過是因爲齊叔叔的事不想急着跟我有所突破。可我也不想爸爸認爲我是個連女人都搞不定的男人,你就跟我去吧,我保證會很紳士很有風度,你不要求,我不碰你。”
“嗯!”齊洛格點了頭,陸秀峰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包藥可不能弄沒了。
到了城南別墅,齊洛格回憶起當年自己在這裡的所作所爲,非常慚愧。
一念之差,就被陸琛遠利用,發生了那一系列的事。
要是能回到從前,她不會聽信陸琛遠的話,也不會迷戀陸秀峰這樣的男人。
不過人生是回不去的,她的感情世界已經註定了佈滿荊棘與悲哀,無從選擇。
只希望早日結束這一切,早點爲父親報了仇,依然過自己的日子。
很懷念那段奮發向上的日子,那才該是一個人的生活態度,迎着陽光,驕傲而有方向地行走。
“開飯嘍,小格格,今天我們要喝兩杯。”陸秀峰炒好了菜,端上桌,順便開了一瓶紅酒,拿了兩個高腳杯。
“你這碗消毒了沒?”齊洛格忽然指着桌上的飯碗問道。
“沒有,廚房裡有消毒櫃,我現在拿去消毒吧,忘了你這丫頭有潔癖了。”陸秀峰說着拿起碗,齊洛格卻笑着接過來。
“還是我去吧。”
“也好!”他好有機會下藥。
趁着齊洛格出去,陸秀峰把其中一個杯子裡倒進一些白色無味的藥粉,再把酒倒上。
很快齊洛格拿了碗回來,給陸秀峰擺好,自己的也擺好。
“酒都倒好了?我纔想起來,這個,杯子我也忘記了消毒。”說完,就要來拿陸秀峰的杯子,被他伸出大手攥住了她的小手。
“別了,酒就這一瓶,都倒進來了。你要是再消毒,我們就沒酒喝了。”陸秀峰的反應,讓齊洛格猜測,這杯酒裡怕是有問題的。
如果她拒絕喝酒,還會有下一次,也可能他會直接強了她。
不如裝作不知道,反正她做了什麼,他大概是沒有防備的。
“我記得秀峰哥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糖醋排骨,沒想到你自己做的是色香味俱全,比我媽做的還好吃呢。”齊洛格給陸秀峰夾了兩塊排骨放在碗裡。
“來,我們乾杯!”陸秀峰心急地拿起杯子。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空腹喝酒,胃不舒服。”齊洛格一直在微笑,好像對於杯中酒沒有半分的懷疑。
陸秀峰也不想表現的過於心急了,就低下頭把齊洛格夾的兩塊排骨吃了。
吃完,還是沒有反應,並沒倒下去。
“這個蟹黃豆腐羹做的也很好,我們一人吃點兒。吃完就乾杯吧!”齊洛格幫陸秀峰添了半碗,自己也添了半碗。
陸秀峰爽快地把濃香的羹喝進肚,酒還沒喝,人就有點暈乎了。
不過齊洛格只是在洗碗時在他的碗裡擦了一些藥粉,力度估計不大,沒有直接睡過去。
“乾杯!”他說着,舉起酒杯,齊洛格也不再拖延,很爽快地把杯舉起來,輕抿了一口。
“這樣不行,喝一點不行,應該幹了。”
齊洛格沒料到他的藥性來的那麼慢,還有力氣灌她酒。她想反抗,卻掙扎不過他,被他按住頭,把一整杯都灌了進去。
灌完齊洛格的酒,陸秀峰自己的頭也更暈了。
難道是我自己把酒弄錯了?是我喝了催情藥,她沒事?這是陸秀峰最後一個念頭,隨即,他覺得眼前一陣模糊,失去了意識。
到底還是他倒下了,齊洛格欣慰地想。
她喝掉的酒裡藥力也很大,她不敢多想,拼命往衛生間跑。
站在洗手池前,她摳了摳嗓子,想把那些喝進去的東西吐出來。
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吐出一點點,該死的陸秀峰,放的太多了,她已經感覺到了渾身癱軟。
“吐不出來就別吐了。”她聽到了一聲好聽的男音,非常好聽,非常低沉性感,是她最喜歡聽的聲音。
很奇怪,爲什麼她最痛恨的人此時說的話卻是讓她這麼喜歡呢?
她擡起頭,頭已經暈的快要擡不起了。
他就站在她身後,伸手打開水籠頭,幫她洗了洗臉。
“走了!”說完,他彎身把她抱起來。
他早就來了,從這個女人來了這裡,他就來了。
偷偷地關注着他們兩個人,要是該死的陸秀峰敢強迫她,他會讓他立即斃命。
他沒現身,也沒出手,就是想暗地裡保護她。
小東西還沒有太傻,自己還知道要防備,並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還是低估了陸秀峰的體力,他對迷藥沒有齊洛格那麼敏感的。還是着了人家的道兒,現在想吐,恐怕藥也已經吸收了。
齊洛格本來最痛恨他了,此時卻覺得他很親切,真是怪異啊。
她小臉紅紅的,心裡癢的難受,渴望着什麼,很渴望。
“你是喬宇石?”
“小東西,還知道我是誰。”他低喃一聲,抱着她去房間拿了她的小包。
陸家的別墅和喬宇石的別墅相距不遠,沒一會兒,他就把她抱回了自己的地盤。
小東西已經燥熱的厲害了,不想讓她多受一分煎熬,他快速地幫她把所有的束縛都給脫了。
他得承認,他非常樂於做她的解藥。
“想要嗎?”他俯下身,盯着她紅豔豔的小嘴兒,沙啞着聲音問道。
想要嗎?她是不想要的吧,心裡是這麼想的,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點了頭。
好像已經不受控制了。
兩人有多久沒有在一起過了?也許太久了,久到像過了一輩子那麼長。
其實她身體是想的,是渴望他的,是依戀他的。
天空破曉,她才倦極了,再也動不了,就窩在他懷抱中沉沉的睡去。
給她蓋了一條薄毯子,摟着她,在她的發心吻了又吻。
小東西,雖然已經說過這輩子都不要見他了,卻在幾天之內在他懷中睡過兩夜。
“緣分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小傢伙。”他淡淡地說。
估計她醒來又會想上次一樣,想要躲開他,不想見他了。
趁着她睡着乖順的時候,他要好好看看她,好好親親她。
她累壞了,又輕微地發出了鼾聲。
估計她被折騰的明天都要痠軟的起不來牀了,他憐愛地想着,搬過她的腳,在她足心輕輕按摩。
齊洛格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風從敞開的窗戶中吹進來,她覺得空氣中好像有種清新的香味似的。
心情卻忽然有種放鬆感,這是從父親過世以後不曾有的。
今天和往時有什麼不同嗎?她自問着,激靈一下坐起來。
毯子從身上滑下,露出肌膚。
連手臂上都是淤紫的吻痕,完了!她如遭雷擊,明明記得自己給陸秀峰下了藥,卻還是被他得逞了?
是自己藥性太久,他醒過來後強暴了自己?
心揪的死緊,不記得後來他出現過,更不記得是喬宇石幫她解藥的事。
死死地咬着脣,眼淚在眼底蓄積,終於爆發出來了。
她重新拉起毯子,抱在懷裡,好像尋找着支撐,嗚嗚哭了起來。
要是沒有父仇,此時真是連死的心情都有了。陸秀峰,他應該跟他爸爸一起下地獄!
“怎麼了寶貝兒?”她的嗚咽把正在廚房裡忙活着的喬宇石給嚇了一跳,立即把刀扔在砧板上,幾步跑回房中。她哭的很無助,像個被欺負了的小女孩。
“是你?”齊洛格有些驚訝,隨即腦海中就一點點的浮現出昨晚的糾纏。
臉通的一下紅透了,不用說,作惡的人不是陸秀峰,而是這個惡魔。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喬宇石作惡好像並沒有陸秀峰那樣讓她有那種想死的念頭了。
“是我,你難道還希望是他?”喬宇石被她如此意外的模樣傷到了,她昨晚明明叫了他的名字,利用完了就不記得了?
“你出去!我穿衣服!”齊洛格喝令一聲,把毯子再拉的嚴實些。
“好!”他昨晚都看了多少遍了,雖然他還想再好好看看她,好好跟她在她清醒的時候恩愛一番,怕她也禁不住折騰。
當然,她也不會肯讓他再靠近了。
“飯馬上就好!”他說道,幫她關了門。
齊洛格忙把衣服給穿上,內衣啊,內褲什麼的,亂七八糟地扔在地上。
可見昨晚那個混蛋是脫的多急啊!
真沒想到,這麼躲着他,還是被他給發現了行蹤,還被吃幹抹淨。
想着自己是被下了藥,他也算是幫她解除身體上的困擾,她就因爲不該怪別人而沮喪極了。
他可夠不客氣的了,她咬牙切齒地想着。
有必要那麼粗暴嗎?簡直就是令人髮指。
話說回來,他就算再可恨,她內心還是感激的。總比讓陸秀峰那混蛋染指了好,她總還能有勇氣面對以後的生活。
想到陸秀峰,不知道他醒了沒。翻開地上的小包掏出手機一看,他還沒給她打電話,估計是還沒醒吧。
“到哪兒去?”喬宇石過來叫她吃飯時,見她提着包又要出去,該不會還想着找那個該死的男人吧?
“不用你管。”
“還想去見陸秀峰?他很危險,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我昨天沒有跟進他的別墅,你知道你會怎樣嗎?”
“無所謂!”她揚了揚下巴。
“喬宇石,我已經跟你說過了,請你不要總跟着我,不要管我的事。我和你,我們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是嗎?我們昨晚還有一個晚上的瓜葛來着。”她的樣子讓他微怒,都是爲她好,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
也不要她感激,只要她能好好的保護自己就行。
一個女孩子,尤其是像她這麼纖弱的女孩子,跟兩頭狼鬥,怎麼能是他們的對手?
“那是你無恥,是你趁人之虛!”
“好,是我無恥,行嗎?你就乖乖聽我的話,算我求你了。我答應你,你父親的事我會給你辦好的。”
“不需要!”她說完,推開他的手臂,徑自出門。
“董新武我知道在哪裡,你想想,到底是去見他,還是去見陸秀峰。這人我已經見過了,他知道很多你父親去世的細節。”
董新武是陸琛遠公司的會計,父親的死據說是跟轉錢有關係,那麼他就應該是最知情的人了。
齊洛格這幾天一直在想辦法聯繫這個人,就是聯繫不上,彷彿人間消失了一般。
她想,他多半是被陸琛遠收買了,否則就是被恫嚇了。
見齊洛格停了腳步,喬宇石繼續遊說道:“從此以後你都不要去見他們父子,我手上的證據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你來看,我把所有的資料拿給你……”
“我做這些,並不是想要你原諒我。”他說。
齊洛格停步,卻沒有向喬宇石走過來。
他知道她的心思,不想和他糾纏,不想忘記他曾經對她的傷害。
“你爲了給你爸爸報仇,可以去接近陸琛遠,接近陸秀峰。難道在你心裡,你恨我,比恨他們還更深嗎?我相信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早點找出證據,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什麼事都別去想了,過來看看這些資料吧。”
說完,喬宇石先往另一個房間去了,齊洛格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去。
她明白,她一個人的力量去查,很多事情的確要很久。
她能等的了,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的磨,可是死了的父親他等不了。母親整日提心吊膽的防着老禽獸,她也等不了。
就算他是她痛恨的人,爲了父仇,她也要把這些暫時放一放。
喬宇石把那些罪證很謹慎地放進了保險櫃裡,打開後,全部交到齊洛格的手上。
“你看看,看完還是放我這裡保管吧,直到開庭。”
陸琛遠的所作所爲足以說明,他不是個善類。小人是永遠都要防範的,因爲他們會使用下三濫的手段。
齊洛格表情凝重地接過他手上的資料,一頁一頁地看着。
“你是在哪裡得到這些的?”她擡起頭,眼睛裡盛滿了淚水。
要不是喬宇石,她不知道還要摸索多久,這些資料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各種途徑,你就不用管了。你看看這幾點就夠他關十年了,不過我知道這都不是他最大的罪過。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董新武。”
“嗯!謝謝!”她還是說了這兩個字,恨他和感謝他,兩回事。
傻丫頭,他苦澀地彎了彎嘴角。
這聲謝謝不是讓他暖,而是讓他心酸。他的小東西,他們之間還用說謝,就說明她跟他劃清了界線。
兩人開車離開了別墅,路上齊洛格的手機響了,電話是陸秀峰打來的。
“小格格,你怎麼走了?”陸秀峰醒來後懊惱極了,他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在酒杯上做個標記,喝錯酒在地上睡的一塌糊塗。
小格格知道不知道他下藥的事,他也沒有把握。
裝作若無其事地給她打這個電話,還想着再有機會能把她給搞定呢。
“我臨時有事,孤兒院的孩子們想我了,我去看看。”齊洛格還想留一條後路,一旦證據不夠,還是要繼續潛伏下去的。
喬宇石皺了皺眉,她轉過臉當沒看見。
“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說好了要在這裡度完週末的。”
“不用,先這樣,時間不能確定。”
掛了電話,看了一眼喬宇石,他的表情還是有些不悅。
恨他的,爲什麼看他一副不爽的模樣,她還是有些不忍心?
是因爲他幫她,還是因爲昨晚曾經徹夜纏綿過?
想到那些糾纏,齊洛格臉上就有些不自然。小手不自覺地互相握着,攪動着,低頭一看,裙子是短袖的,雪白的手臂上到處都是吻痕。
拿出手機打開鏡像功能,照了照自己的脖子。
我的媽呀,她該怎麼見人?
董新武肯定會認爲她是個不正經的女人,父親剛去世不久就這麼忘情的……
幽怨地瞥了一眼喬宇石,他目視前方的開車呢,不知道怎麼像旁邊長了眼睛似的。
忽然邪邪地笑了,調侃道:“別怪我,是你自己要求的。”
一句話噎住了齊洛格,咬了咬脣,不再說什麼,只是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些吻痕發愁。
有什麼辦法可以遮一遮嗎?要是有一件長袖高領的裙子也行啊,真是不想這樣去見人。
這麼琢磨了很久,一直到在一處繁華路段的商場門口停下,她才發現車停了。
“怎麼停車了?董新武的家到了嗎?”她有些迷糊地問。
“你不是想要一件長袖高領的衣服嗎?下車,帶你去買。”
“嗯?”她沒說出來吧,這傢伙怎麼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不再琢磨他的話,他反正是個奇怪的人,有時候會很瞭解她的想法,有時候剛好相反。
打開車門下去,喬宇石也停了車在後面跟上她的腳步。
不用你跟,她回頭想對他說一句拒絕,看到他沒有惡意的臉,話還是沒有出口。
到了商場裡,喬宇石沒說話,就耐心地幫她看衣服。
“拿這件去穿。”他走到她身邊,把一件淺藍色的雪紡裙給她。
這條裙子很耐看,長袖高領,在脖頸處是一堆的褶皺,正好能蓋住她那些被摧殘蹂躪後的證據。
沒吱聲,齊洛格接過那條裙子就閃進了試衣間,沒看到他臉上深深的滿足的笑意。
能給她挑一件衣服,他也是高興的,這份幸福來的有點卑微了。
真沒想過有一天會如此,想到當時曾經那樣踐踏她的好意。她絞盡腦汁做出的好飯好菜,他吃了以後連句讚賞也沒有,腦海中不禁閃出那句經典之語:“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小東西出來了,淺藍色的雪紡裙她穿在身上異常的飄逸,高雅,說不出的美。
如她所願,所有想遮住的都遮住了,只是仔細看小腿上還是有些。
“配一雙絲襪就完美了!”他清淡地說道。
他也看到她腿上的吻痕了?哦,差點忘記了,這分明都是他的傑作,不用看他也知道吧。
恨恨地瞥了他一眼,柔聲對銷售員說道:“就這條了,我直接穿着走。”
“先生,刷卡還是付現?”銷售員問喬宇石。
“刷卡。”齊洛格搶着回答,她纔不用他的錢呢。
一條裙子她也要跟他這麼計較,剛剛的好心情全被她破壞乾淨了。
皺了皺眉,把卡執意交到小姐手上。
“喂,拿我的,不要用他的。我和他只是……”
“親愛的,你腿上那些吻痕不急着遮蓋一下嗎?”含着怒氣的喬宇石忽然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銷售員拿着卡跑開了。
“你”齊洛格氣死了,真不該跟他進商場的。
就算那條裙子價格不菲,她自己也是付得起的。
網店她還是有收入的,真心不想跟他再有什麼瓜葛。
她折回身去貨架上又看了看相同款式裙子的價格,隨後跟他說:“等我一下,我去買襪子。”
“你要是敢取錢給我,我敢保證你一輩子都看不到董新武。”
這混蛋,他又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我只是去買襪子,你有妄想症是不是?”她不悅地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嗔怪的眼神似乎把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些。
買了一條很淺色的絲襪,穿上去,在鏡子前左右照了照,總算是ok了。
重新回到車上,不用盯着自己身上的吻痕看了,忽然發現沒有地方可看。
他就坐在她旁邊的駕駛座位上,離她那樣近。
他的氣息似有若無的飄來,她忽然有點兒緊張。
這是怎麼了,齊洛格,還對他有感覺?不應該了,你就是這麼心軟沒出息?好了傷疤忘了疼?
閉上眼,無力地靠在後背上,強迫自己回想着被他折磨的一幕幕。
恨意,一點點的回籠,再不會去心動了,真的不會。
何必呢,小東西,走出來相信我,其實我們還可以像從前一樣幸福的。
我真不會那樣了,再不會不信你,可惜現在我連說這些的勇氣也沒有了。
車穿過市區,往城北高速而去。
“去很遠的地方嗎?”她問。
“是,去很遠的地方,不過今天會盡量趕回來的。你可以跟你母親打聲招呼,別讓她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