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接受衆人的注視,不用再無地自容,她摸索着躺上牀,淚才如決堤般噴涌而出。
喬宇石,你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我?我恨你!我永遠都會恨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她側臥在牀上,聞到房間裡淫靡的味道,恨的心緊緊糾結着,手下意識地抓住牀單,抓的死緊。
可憐的牀單彷彿變成了喬宇石那張令她憎惡的臉,如果殺人不犯法,她恨不得能殺了他。
此時的肖白羽依然坐在辦公室裡,還在想着齊洛格爲什麼忽然就走了。
她要躲着他,告訴他別去就行了,有必要這樣不告而別嗎?
喬宇石今天來找他,肯定他是不會放棄尋找齊洛格的。不行,就算他再不去打擾她,他也要知道她在哪裡,他必須得確保她的安全。
想到這裡,他再次派人去調查齊洛格的行蹤。
爲了早點找到她,他想了想,給提供他線索的女人打了個電話。
“齊洛格離開了城西郊區,如果你還能夠找到她,我會給你二十萬的報酬!”他直截了當地說。
對方沉默了片刻,才說:“我試試!”就掛斷了電話。
齊洛格以爲喬宇石已經發泄了,吃完飯會回家去陪程飛雪,她可是有了他孩子的,總該多得到他的照顧愛護。
躺在漆黑的房間裡,她想要睡覺,白天又睡了那麼久,根本沒有辦法再入睡。
在無盡的黑暗中,她不知道該做什麼來打發時間。
靜,非常靜,靜的她感覺像要崩潰了一般。
終於明白爲什麼人犯罪了要讓坐牢,坐牢再犯錯要關禁閉。她現在就相當於關了禁閉,連呼吸都覺得阻滯,空氣中好像瀰漫着令人窒息的感覺。
閉着眼和睜開眼,沒有任何區別,除了黑還是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腳步聲。踩在地毯上的腳步,本來應該沒什麼聲音,只是房間裡太靜了,才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在她耳中被無限的放大,很怕是喬宇石又來了。
靜的難受,她卻寧願這樣難受着,也不想再見到他,永遠都不要見到他。
喬宇石走到門外,沒說話,使了個眼色,保鏢a連忙扭開了門把手。
適才他們已經見識到了他對齊洛格的殘忍,這會兒都爲可憐的她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又會怎麼對待她。
門開的時候,走廊裡有一絲光透進了房間。齊洛格閉上眼,假裝睡着了。
喬宇石進來後,門又被關上了,他因爲常到這裡自省,對黑暗比齊洛格更容易適應。
穩穩地走到了牀邊,輕輕坐下來,伸手去抓她的小腳。
他的動作,讓她有些驚恐,出於本能地自我保護,她收回了腳。
她的動作到底沒有他快,腳到底被他握在了手裡。
他也不想幹什麼,就只是摩挲着她的腳,打算和她說說話,看看她變乖了沒有。
“在想什麼呢?”他輕聲問,語調裡竟會有幾分溫柔。
她已經弄不清楚,他的溫柔是出於真心,還是爲了更殘酷地折磨她。
就是他的聲音再輕,在她聽來也是魔鬼的聲音。而且,他聲音越是這樣,她反而還越害怕。
不想激怒他,她依然裝睡,像是沒聽到他的問話。
“我知道你沒睡着,在想什麼?”他又問,大手輕輕地,似有若無地撫摸着她的小腳。
她的腳很嫩,很滑,像小孩子的腳,摸在手上很舒服。
“什麼也沒想。”她只得回答他了。
“沒想肖白羽嗎?”他的聲音比開始提高了一點,倒還是平靜的,聽不出感情的波瀾。
“沒想!”她斬釘截鐵地答道,明知道她說不想他也不會信的,可她也不能說想啊。
“他卻在想你呢,下午,我見過他了。”
“你說什麼?喬宇石,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你能不能別這樣。他只不過是想幫幫我,不忍心我……”不忍心我總被你折磨而已。
她雖然知道慕容家的實力,可她也怕他們之間發生衝突,一急,聲音就難免激動了。
“瞧瞧你,怎麼一說起他,你就這麼失控?還說不想他?”他的語氣雖然還是平淡的,其實已經在生氣了,因爲她感覺到握着她腳的手在用力,捏的她有些疼。
她恐懼,不安,還有憤怒,所有的情緒到最後,也只能演變成長長的一聲嘆息。
“我不是想他,我只是不想見到你爲了根本不存在的事和他之間有不愉快。”
“哦?我們之間有不愉快,你很擔心?到底是擔心他,還是擔心我?”他再問。
“我……”她能說擔心他喬宇石嗎?她不能,因爲她不擔心他,她現在恨不得能親手殺了他。
這話終究還是被他套住了,她什麼都不能說。擔心他說不出口,擔心肖白羽,更會惹他生氣。
“說不出話了?齊洛格,你的心變的可真快。我還以爲你想嫁給我這樣的想法,永遠都不會變,真沒想到……”話到最後,他的聲音中有種失望,她是明顯感覺到了的。
既然折磨她,他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高興,他這又是何必。
“你放了我吧,喬宇石,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非要這樣對我。在我的印象裡,你應該是一個講道理,守信用的人。他們都說你很善良,喬宇歡說你連一隻流浪狗也捨不得傷害。那你又爲什麼非要爲難我呢?如果說過去我真的做錯了什麼,我都說過了,你告訴我,能彌補的我儘量彌補……”
“你彌補不了!”他打斷了她的話。
“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他冷冰冰地說着,倒是放開了她的小腳。
“你永遠也別想肖白羽能夠來救你,看看這條信息。”他趴上了牀,就趴在她的身邊,從口袋裡掏出她的手機。
齊洛格想把手機從他手中搶過來,可他攥的死緊。
她就算搶來了,他也照樣搶回去,動作激烈的話還可能會傷了孩子,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那條信息是以她的名義發給房東要求退租的,他可真陰險狡詐。
這下肖白羽肯定很受傷,也一定會認爲是她要躲着他。
“卑鄙無恥!”她忍不住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他卻好像對她這句罵他的話無動於衷,開口說的,只是他想對她表達的話。
“你放心,我今天去和他並沒發生什麼不愉快。我只是去找他要人,說他把你藏起來了,讓他交出來而已。”
“喬宇石,你可不可以別這麼無聊了?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兩年前我們的確是戀人關係。可我們現在就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別再繼續了,這對你真的沒什麼意義。”她多想說服他,用盡量平和的態度,來說通他。
“是嗎?有多普通的朋友?可以讓你爬上他牀的普通朋友?”他擰緊了眉頭,忽然低吼道,又是嚇的她一激靈。
深呼吸,摸了摸胸口,她儘快恢復了平靜,再次向他解釋道:“沒有,我和他重新見面以後,連手都沒有牽過。你所在意的,都是過去的事。”
她的下巴,又一次被他有力的大手捏在了手中。
藉着手機屏幕上微弱的光,他眯着雙目,散發着寒意的眼神直射向她的眼睛。
“又騙我!我親眼所見,你們摟摟抱抱,他的手就放在你的腰上。”
痛!他捏的她實在是太痛了。
“好痛!你放開我再說話!”她叫道,也是想他能通過這個動作,分散一會兒注意力。
他看見了,他誤解了,她想解釋,可又覺得解釋他也不會信吧。
“我在問你,是不是你在他牀上很放蕩?”他纔不放,力還更大了一些,捏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我從來沒跟他上過牀,沒有!沒有就是沒有,難道你非要我屈打成招,非要我說和他上牀了你才滿意嗎?”她剋制不住心中的火氣了,忍不住對他叫了出來。
這話倒真讓他有了幾分動容,是啊,他爲什麼非要執着地問。
難道他想知道她和他上牀的細節?可要是不問,他自己就會猜疑,他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上牀,這不是隻是身體乾淨不乾淨的事,是他覺得如果她上了別人的牀,就可能會愛上別人。
手上的力道鬆了些,他一定是聽進去了她的話。
齊洛格想再接再厲,讓他能夠深入的思考,感覺到他這樣對她,實在是沒有任何意義。
“我說的是真的,我和他沒有什麼,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你說的是對的,我已經不乾淨了,所以我配不上他。只要你放了我,我甚至可以一輩子不見他。我知道你也並不是因爲喜歡我才一定要把我關起來懲罰,你也許是不甘心。你不甘心我從前跟你在一起,說走就走。不打句招呼就走,是我不對,你今天懲罰的也夠了。喬宇石,放了我。”她壓低了聲音,很溫柔地說,語氣盡量的卑微。
現在走就是她唯一的想法,再卑微都沒關係,卑微比受侮辱要好的多。
喬宇石沉默了,她彷彿看到了希望,緊張的心跳在黑暗與安靜中聽的清清楚楚。
他在想,他到底爲什麼非要把她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