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美人兒,你的眼神有點邪惡噢。”
就在我腦洞大開的時候,杜南星一張臉放大在我面前。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似得。那對秀氣的眉毛抖得特別的意味深長,害我烙了個大紅臉。
這傢伙觀察力怎麼那麼細膩,我的表情有那麼明顯麼?我不安地看了眼費麒,他脣角多了幾分笑意。
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歡顏,隨便坐啊。”
“那個……費總啊。你們要談事情的話,我要不要先回避啊?”其實我想回家休息了。畢竟我還是個孕婦呢。
“不不不,咱們今天不談正事。只談風月。歡顏,我爹地這兩天還老惦記着要請你喝大紅袍呢,就是你們這魔都天氣不太好,害他關節炎又犯了。”
杜南星擺擺手道,隨手給費麒倒了半杯威士忌,給我就要了一杯果汁,我很感謝他的體貼。
“很嚴重嗎?”費麒愣了下問。
“老毛病。不嚴重,對了,你們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這個工程這次爹地一定要公開招標。我可能幫不到你忙了。”
“我的水平你還信不過嘛。不用幫忙也可以搞定老爺子,喏。漠飛給我安排了個好搭檔。”費麒指了指我笑道。
我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訕笑道,“費總說笑了,還請你多多照顧我。”
“我們一定會合作愉快的。”費麒頓了下,又對杜南星道,“阿星,好久沒有聽到你唱歌了。”
杜南星笑笑沒說話,擡手打了個響指。服務生不一會過來了,他指着臺上的樂隊跟他嘀咕了一陣,還用手比了個五,那服務生很快又走了。
隨即我看到一個穿着皮衣的大高個絡腮鬍男子出來了,往我們這邊瞄了眼,就上舞臺去跟他們領隊的說什麼了。
領隊點了點頭,那服務生就直接拿着賬單過來了。杜南星很爽快地付給人一沓美金,我瞥了眼,大約是五千。
樂隊的三個人很快就走了,這酒吧頓然間就靜謐了下來。我好奇地看了杜南星一眼,他衝費麒莞爾一笑,忽然走上舞臺拿起了那把貝斯,輕輕撥弄了一下琴絃後,很快就彈唱了起來。
《beatit》,全球最重量級歌星邁克爾傑克遜的經典成名曲,而杜南星僅僅用一把貝斯就非常完美地演繹了出來。他的颱風很強,配合他那一身朋克裝和騷氣的火雞頭,好像這舞臺就是他的。
太任性了,直接把人給趕走自己鳩佔鵲巢,他也不怕這酒吧的人不爽麼?我環視了一眼酒吧,好像很多人並未在意這個,品着酒聊着天,都很不以爲然。
我又看了眼費麒,他端着半杯威士忌,斜靠着椅背微眯着眼睛靜靜欣賞着,脣角揚起一抹與有榮焉的笑意,我猜不透他和杜南星是什麼關係,但一定不簡單。
杜南星的聲線非常好,不是那種特別低沉的聲音,但卻帶着磁性,聽着非常舒服。
我忍不住問道,“費總,杜先生曾是一名樂手嗎?”
他笑着搖搖頭,“很業餘,這只是他的愛好之一。”
很業餘?
他這話要讓剛纔那三個樂隊的人聽見可怎麼活?
費麒似乎並不願意多談杜南星的私事,品茗着酒,全身心欣賞着臺上那妖孽火雞的表演。我看時間有點晚,想要回去了,並且我這身體也不太適合熬夜。
我正要提出離開時,臺上的杜南星忽然對我招了招手,我有點納悶,就沒過去。
“他叫你呢,去吧。”費麒提醒我。
“噢,好的!”
我不曉得杜南星要做什麼,訕訕地走了過去,他從我挑挑眉道,“歡顏,過來唱首歌我聽聽。”
“啊……我不會啊。”
這傢伙是不是有點趕鴨子上架啊,要我唱歌起碼提前徵求一下我同意嘛,直接把我叫臺上幹啥啊?我心裡有些微微不快,但轉身下去也有點不給人面子,就沒走。
他笑笑,“你試試,我感覺你很會唱歌的,《blownaway》會嗎?阿麒喜歡聽,我嗓子這兩天有點痛不好唱。”
你個臭不要臉的,要獻殷勤硬拉上我做什麼啊?壞蛋!
我沒好氣地點點頭,硬着頭皮走到了話筒前,我之所以沒有拒絕,一是他說費麒喜歡聽,我也有拍馬的想法。二是想趕快應付了這傢伙回家去,我有點困了。
杜南星倒並不曉得我如此複雜的思想,手一滑,音樂聲就從他指尖流出,如行雲流水。
我幸好當年被商巖逼着各方面都學了點,應付一首歌還是沒問題的,跟着他的節奏唱了起來。其實《blownaway》也是我挺喜歡的一首歌,當初學會的時候還硬逼着商巖小沐他們三個當我的聽衆。
也許是這首歌太高亢了,所以酒吧的客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頭來看我們,在他們灼灼目光下,我面紅耳赤地唱完了整首歌。
表現得還算得體吧?我英語也是過了六級的人。
我回頭不安地看了眼杜南星,他臉色很震驚,還透着一絲亢奮。
我心下一喜,準備跟打個招呼就走了。而就在此時,臺下忽然衝過來一個女人,一下把她手裡的酒杯潑向了我。
因爲她速度太快,我沒來得及躲避,被潑了一臉一身的酒。不至於成落湯雞,但很尷尬,因爲有那麼多雙眼睛看着我。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酒,纔看清來者居然是薛佩瑤。
“沈歡顏你這賤貨,你他媽又在這裡來浪了,過來,給老孃打!”
她怒不可遏道,手一揮,酒吧裡幾個鎮場子的打手就過來了,站在她背後同仇敵愾地盯着我。
臥槽這麼囂張!
我有點懵,敢情這酒吧是薛家的人開的?
很快那絡腮鬍老闆就出來了,薛佩瑤拉着他怒指着我,“大哥,姑姑就是因爲這女人才被趕出秦家大宅的,這婊子成天到晚勾三搭四,也不知道秦漠飛喜歡她什麼。”
原來這老闆是薛佩瑤的哥哥,真他媽的點背,就這樣狹路相逢了。旁邊的費麒也過來了,很驚愕地看着這一幕。我回頭看了眼杜南星,他也很震驚。
我不太想把他們倆也拉下水,就睨了眼薛佩瑤道,“你找我晦氣可以,能不能讓他們倆走?”
“哎呦喂,你還護着這兩男人啊,嘖嘖嘖,秦漠飛知道你還在外面勾三搭四麼?婊子果然是婊子,就算穿着人皮也還是個婊子,你看你多賤啊。”
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若就我們倆的話,我早就一耳光給她丫的呼上去了。
可這麼多人,我們又勢單力薄,我慫得連一個屁都不敢放。我很怕這羣狂妄之徒下黑手對付杜南星和費麒,那我就死定了,要被秦漠飛罵死的。
酒吧的人瞧着事態鬧大,很多怕事者就偷偷走了,還有幾個膽大的也移到了角落邊強勢圍觀。
絡腮鬍陰陰地看我很久,擡手指着我,“你下來!”
我看他眼露兇光,心裡一陣陣發憷。就這陣仗,我哪裡敢下去。可我能怎麼辦呢,我可以肯定下一秒這傢伙就會衝上來拽我,我腦袋裡已經浮現了各種血腥暴力的畫面,我不敢下去。
就在此時,杜南星把手中的貝斯一扔,一個箭步擋到了我面前,“你們這是要打人?”
“這位先生,你不要被這女人蠱惑,她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勸你們袖手旁觀就好,這是我們跟她的事。”
絡腮鬍可能想到杜南星是金主就不想得罪,但很顯然他不打算放過我,因爲他眼底的兇光越來越濃。我真的很怕,我平生最怕的就是這些亡命之徒,因爲他們沒有人性,而我還想活着。
杜南星輕輕捏了捏拳頭,把指節捏得咯咯作響,他衝絡腮鬍涼涼一笑,道,“我就喜歡被她蠱惑,怎樣?所以你們今天是鐵了心要動她了?”
絡腮鬍愣了下,但隨即臉一黑,“這女人是我們的仇人,既然自動尋上門看,那就怪不得我們了。”他說着往身後的人使了使眼色,幾個人頓時就躍上了舞臺。
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起話筒杆子準備應對,但還沒給這些傢伙打上去杜南星就衝出去了。
他飛身一記三百六十度迴旋踢直接把他面前一個保鏢給踹飛了,這人直挺挺從我面前“跐溜”一下滑了很遠。
隨即他胳膊一揮,拽住另外一個保鏢的手扯到他面前,忽然擡起膝蓋就朝這傢伙的腹部撞了過去,我清楚聽到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從他腹間傳來。
杜南星並未停手,踹開了這個已經毫無反擊之力的保鏢後,他極速撲向了絡腮鬍,舉起拳頭迎面給他掄了上去,打得這傢伙鼻血直噴。
他的動作非常凌厲,我只有在秦漠飛和阿飛身上看到過,分分鐘置人於死地。
其餘的保鏢看他打人如此恐怖,壓根就不敢上來了。杜南星得意地甩了一下頭,那五彩的小辮子頓像畫筆一樣揚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他冷冷瞥了眼四周,死盯住了臺下的薛佩瑤,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她面前,擡手一耳光給揮了上去。
薛佩瑤後退了好遠才停下來,一張臉嚇得煞白煞白的。“你,你……居然打女人。”
“我爹地說了不準打女人,但沒說不打賤女人!以後再敢罵我的歡顏寶貝,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杜南星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身上風騷的朋克裝,回頭瞥了我一眼,“歡顏美人兒,我帥不帥?”
“……帥呆了。”我驚得目瞪口呆,這傢伙怎麼啥都會啊?打個人也是這麼的騷氣。
“阿麒,咱們走吧,真掃興!”
杜南星得瑟完過後,笑眯眯地看向了旁邊的費麒。費麒點點頭,陰陰掃了眼杵在他面前的兩個打手,這兩傢伙識趣地退到了一邊。
然而我們還沒走到門口,我就看到陳魁手下那黃毛帶着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衝過來了,以雷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