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的沒錯,塞維利亞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流散傭兵聚集的根據地,幾千傭兵在落日城那一戰中損失慘重,至少有十幾個傭兵團隊宣佈解體,而那些規模較大的傭兵團隊也一樣元氣大傷,他們也急需要從那些流散傭兵中補充。
我們得搶先出手,傭兵團中幾乎所有人都參與了這場招募傭兵的活動中去,而要想建立一支強大的傭兵團隊,很顯然我們手中那點資金遠遠不夠,安吉諾相當慷慨的爲我提供了一萬金克朗的支助,算是對我們幫助逃得性命的一點幫助。
我們一行人一現身,就引起了整個操場的注意。安提帕特和弗蘭肯他們已經是這裡常客了,這一兩日裡他們都泡在這裡遊說這些傭兵們加入自己團隊,這讓幾乎所有人都瞭解到一個D4級的新傭兵團正在不遺餘力的招募傭兵。
安提帕特和弗蘭肯以及哈爾克他們的努力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至少有五十人已經和我們簽署了意向性的契約,不過我們都知道,真正的難題還在後面。
面對着來自西面的戰爭危機,遲鈍的塞維利亞也終於開始動了起來,設立在這個較場內的臨時宿營區,就是爲傭兵和僱傭軍準備的,在帝國軍隊不足的情況下,僱傭軍和傭兵將很大程度上決定着戰爭的進程。
我知道我們時間不多,一旦那些大型傭兵團得到消息趕來,或者說那些損失慘重的傭兵團隊反應過來,我們這個初生團隊機會不多。
“就是那幫人?”我眯縫起目光望了過去。一幫衣衫襤褸的傢伙懶洋洋的靠在營帳邊上的木柵欄正在曬太陽,零零散散的,大概有十多人。
“嗯,就是他們,這些傢伙都是在落日城一戰中失去了團隊的,因爲缺乏資金或者缺乏支持,無法自己組成傭兵團,所以淪落到這個地步。”安提帕特點點頭,臉色沉重,“這幫傢伙在從中起鬨,詆譭我們傭兵團,所以很多人只是和我們簽署了意向性契約,沒有法律效力。”
“他們目的何在?”我眼珠一縮,我沒有太多時間了。組成一個像樣傭兵團隊只是第一步,其後還需要時間來融入這個羣體,那纔是最重要的一步,雖然通過戰爭可以以最快速度完成整合,但是那樣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一些,如果能夠在前期作好更充分的準備工作,那戰爭就可以起到一個更好的提升作用。
“他們希望能夠有更多的夥伴一起加入後來的大型傭兵團隊,那樣對於他們來說日後在團隊中的話語權也要更多一些,而我們這種新傭兵團對於他們這些久經戰陣的老手來說吸引力太小了。”安提帕特介紹道。
“哼,他們有自由選擇的權力,但是卻沒有阻止別人加入我們的權力。”我的心情不大好。
時間緊迫,而安吉諾很快就要返回帝京,他明確告知我海法事情調查目前會一直僵持下去,也就意味着我的嫌疑始終無法擺脫,而來自那些想要殺人滅口的威脅就會一直存在,現在落日城之戰的後果評估還沒有真正顯現出來,一旦斐多菲一系發現落日城一戰對於己方傷害太過巨大,他們就不得不竭盡全力將海法要塞的真相曝光出來,而那時候對手就必定會全力把這個可能扼殺在初始階段。
“安提帕特,他們誰是領頭的,我想和他們談一談,我需要一次解決問題。”我目光在那些傢伙身上游移着,說實話,我看得出來這些傢伙實力都不俗,甚至可以說幾乎每一個都擁有着不遜於弗蘭肯和安提帕特的實力,這一幫傢伙纔是這一千多流散傭兵中的精英,能夠從德森人和拜耳人包圍圈中殺出一條生路,足以說明許多問題。
根本就就不需要安提帕特搭橋,一干人就已經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弗蘭肯和安提帕特一左一右,我居中,誰也看得出來我的身份不同於一般人,只是我的形象看上去與他們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樣,讓他們有些意外。
“安提帕特,弗蘭肯,你們又來幹什麼?我早就告訴過你們了,不要再在這裡打主意了,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一個身體修長的壯年男子一支腳踩在柵欄旁的木樁上不耐煩的道:“你們再在這裡糾纏不休,不要怪我們不客氣,怎麼,這個小白臉就是你和弗蘭肯賣命的對象?呵呵,你們是看上他哪一點了啊?
男子陰陽怪氣隱藏齷齪含義的話語立即引來了周圍一幫傢伙的鬨笑聲。
“對啊,安提帕特,你怎麼改了胃口了?喜歡起小白臉來了麼?”
“真是丟角鬥士的臉,安提帕特,難道落日城一戰還沒有讓你清醒麼?”
“弗蘭肯,你真的讓人失望,黑翼傭兵團現在已經是B4級傭兵團,馬上就要衝擊B3級傭兵團了,看看你,你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啊?”
“哈爾克,我勸你們還是脫離這個沒有前途的傭兵團吧,等兩天血羽傭兵團就要過來招募人,就憑你我的本事,難道還怕血羽傭兵團不歡迎我們?”
我可以容忍一切侮辱,但是絕不能容忍誰對我那方面的侮蔑!這個該死的傢伙!
威棱四射的目光只是一掃,幾乎所有人都突然失聲,每一個人都被我這精心準備的一眼給徹底震撼了,我知道要想折服這幫傢伙光靠魔法不行,但是這麼多人,如果要想讓他們有刻苦銘心的印象,那就必須出其不意!
與安提帕特的交鋒讓我意識到顫靈之眼對於這些武夫們的威懾力,這些桀驁不遜的傢伙不懼任何,但是卻最怕淪爲對方的玩物,而我這一手已經隱隱有精神魔法味道的顫靈之眼足以讓許多人心生忌憚了,招惹一個精神魔法師無疑是一個最不明智的舉動。
凝聚了幾乎全身法力的這一眼差一點就要讓我嘔血,這是我第一次透支法力釋放魔法術。兇猛的魔力反噬也讓我第一次意識到人類這種藉助精神力量發動的攻擊對自己一樣是極度危險的,如果不是從古月那裡掏到不少源於精靈一族控制精神力量的技巧,也許我真的就要當場出醜了。
顫靈之眼凌厲的一掃讓全場震懾,收回之後我把目光落定在那個出言不遜的莽漢身上:“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跪下!”
對方眼中泛起抵抗之色,而手邊的麻布槍袋也握在他的手中。
我沒有料到傢伙的意志力竟然如此頑強,我收斂了釋放的力量而全數集中在這個傢伙身上,就是想要一舉壓服在場衆人,如果不能讓這個傢伙俯首稱臣,那方纔那耗費龍力的一擊就會失去意義。
淡淡的血腥氣息在我嘴裡瀰漫,我不得不用某種特殊的刺激方式來激發我的法力,法術和術法中都有這種先傷己再傷敵的手法,沒想到我第一次發威就不得不用上這種方式。
我相信我現在眼眸中的異芒已經提升到了讓人駭異的境地,牢牢的鎖定對方,那個傢伙也下意識的想要躲避我的目光,但是已經晚了,我的目光入磁石一般吸引住他的目光,讓他無處脫身,迷惘和掙扎的神色交替出現在他臉上,手中槍袋中的長槍抽出又放下,放下又抽出,彷徨和迷茫籠罩在他心中。
“給我跪下!”我向前一步,手指猛然一點對方,加強語氣,“放下你的武器,給我跪下!”
強烈的反噬力再度回彈在我心間,一口逆血在喉中迴旋,全身經脈中也驟然沸騰起來,我驚得魂飛魄散,難道我在這裡栽一個大筋斗不算,還要攤上我自己的性命?
這個傢伙的意志力怎麼會如此之強,竟然可以抗衡我的顫靈之眼如此之久?我連續兩次催動顫靈之眼加強力量,仍然不能讓對方折服?
事後我才知道這個傢伙竟然是一名殺戮戰士,所謂殺戮戰士就是至少栽單對單的肉搏戰中斬殺對手十人以上的勇士纔會被冠名殺戮戰士,這種人的意志力和心態都極爲頑強和穩定,想要折服對方心志,自然是一腳踢到了鐵板上。
就在我騎虎難下之時,對手終於承受不住我的壓力,還保留着一絲清明的目光轉爲迷惘,手中槍袋撲通一聲拋落在地,而身體也是搖搖欲墜,看樣子就要匍匐下來。
“殺!”一個身影一閃而出,遮擋在我和那個傢伙之間,似想要用怒叱聲來震醒陷入迷惘的同伴。
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我璨然一笑,氣勢稍稍一頓再度發聲:“給我跪下!”
對方再也支撐不住,壯碩的身軀匍匐在地,呆滯的表情和茫然的目光預示着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思想,成了一具任人宰割的白癡。
任憑同伴抓住對方呼喚和搖晃,那個傢伙只是傻傻的跪倒在地毫不理會,我這一手幾乎立即讓在場所有人倒吸涼氣。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一個殺戮戰士居然在面對面的情況下被對手輕而易舉的控制了靈魂,這樣恐怖詭異的事件似乎只存在於傳說中,而現在卻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這如果是在戰場上豈不是任人宰割?
好不好三十萬字後見分曉,請書友多給予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