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黑暗本源的精純度檢測,其實是在檢驗劉炎本源之力的潛力,並不是根據他現在擁有的黑暗之力濃郁度而評價。畢竟,一個人的潛力如何,才能決定他最終的成就,暫時擁有的境界,其實並不代表什麼。
劉炎腳下已經走過上千步的距離,而此時檢測也已經結束了。
第五代魔君的殘魂,對劉炎黑暗本源之力的精純度極爲吃驚,因爲那種精純,甚至已經超越了第五代魔君當年巔峰時刻的精純程度。
他並沒有向劉炎詢問,他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一來是時間來不及,二來後續的關卡如果沒有他的指點,單憑劉炎愣頭青似的亂闖,那麼失敗的機率將會大大增加。
而第五代魔君好不容易遇上擁有如此黑暗天賦的魔君,自然不會忍心看着他獲取遺物失敗。
第二道關卡,說得簡單一些,便是幻境考驗。不過這種幻境考驗,可是由第五代魔君當年全盛時期創造出來的,威力不容小覷。
即便是幻境,置身於其中,所觀所感與真實的體悟完全沒有兩樣。所以,劉炎要保持一顆平和而有狂虐的心,既有殺戮的本意,又要有內心自在的清明。
第五代魔君與斯娜差不多,在對最後一關的闡述上都是語焉不詳。這次劉炎沒工夫腹誹,因爲這是第五代魔君遺留的殘魂越來越虛弱,說出的聲音也愈發的飄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遙遠天際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隨時可能中斷。
“身處幻境之中,你會感應到你所曾經經歷過的一切,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態度,這一次,務必要辨清本質,能殺則殺,不能殺也要殺。在無窮無盡的殺戮中,你要保持本心,不要成爲一具只知道殺戮的人性機器。唉,當年我也是有些想當然,設置的這道屏障難度太大了些。好了,小夥子,我的靈魂印記就快消散了,我在遙遠的幽冥祝福你,希望你獲得最終的成功。”
說着,識海里驟然像是少了某種東西一樣,與此同時,一直存在的聲音也徹底的消失了,無論劉炎怎樣呼喊,那個聲音都沒有再度出現過。
劉炎的心情瞬間有些失落,不知爲何,與那個聲音雖然素未謀面,可劉炎卻感到一種由衷的親切。那是魔君之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聯繫,不管哪一代魔君誕生,他的出現和強大,都離不開上一代魔君的自我犧牲與魔性傳承。
當劉炎低下頭時,他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走到了峽谷的另一頭,在他的面前,一道飛流而下的瀑布,發出震耳的轟鳴聲,瀑布之下是一潭清水,碧綠清澈,深不見底。
雖然沒有任何人告訴劉炎應該怎麼走,可在劉炎的識海中,卻生出極其奇特的直覺,只要越過清水沿着瀑布,都可以來到第二道關卡的所在地。
駐足在清水前,劉炎俯下身在裡面鞠了一口清水,入口甘甜清冽,讓劉炎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頓時一震。
“不就是一次考驗麼,有什麼可怕的?我就不信,前面還是龍潭虎穴怎麼着?就算是,我也要闖上一闖。”劉炎心裡暗想着。
在清水旁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以及把自身的狀態調整到最佳後,劉炎這才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向了瀑布。
在瀑布簾後,劉炎很輕易地發現了一條通往山腹的通道,從入口開始,就鑲嵌了大量的夜明珠,每一個都也龍眼般大小,讓劉炎不由得有些垂涎,暗想等離開時,是否也應該把這些夜明珠拿走。
反正都是第五代魔君留下的遺物,留在這裡明珠蒙塵,暴殄天物,可是極大的浪費啊!
要是第五代魔君此時還有意識,知道劉炎竟然對這些世俗凡物戀戀不捨,恐怕會氣的死而復生,要知道這些夜明珠雖然珍貴,可還是有價,而裡面所藏的遺物,那纔是真正的寶物。
別說是有價無市,這樣的寶物不管在人間還是在天界,都是稀少得很,隨便哪一樣,都會在兩界引起軒然轟動。
隨着劉炎步步深入,那股熟悉的氣息感受的越來越清晰,等走到通道盡頭時,一扇高大三米的巨大石門,攔在了劉炎的面前。
劉炎推測,裡面就應該是真正的藏寶之地,也就是說,只要推開這扇門,第五代魔君所留的物品就會呈現在眼前。當重寶的誘惑近在咫尺擺在面前時,劉炎還能再度調整心態,把裡面可能遇到的所有情況都在心裡想了一遍,而後在鄭而重之的推開了石門。
吱呀呀——
當巨大石門被推開時,頓時發出一種難聽的摩擦聲,從巨大石門的底端落下簌簌灰塵,想來這扇門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推開過了。
劉炎正要邁步進去,陡然間他的身體一陣,眼前柔和的光線突兀的消失,隨後便是一陣迷亂。
給劉炎的感覺,他像是在瞬間經過了無數的空間,在曲曲折折的空間通道中,不停地變換方位。當眼前景象終於靜止時,劉炎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是……上一世?”即便是心裡早就有了準備,可當劉炎看到眼前景象時,還是不由得大吃一驚。
沒錯,呈現在劉炎面前的第一幅場景,便是他前世身死之時!
在劉炎的面前,一個面目黝黑長得極爲憨厚的小夥子,笑着朝劉炎跑了過來,一口一個師父,喊的極爲親切。
而除了剛見到這一幕時,劉炎心中有所驚詫外,隨後的時間裡,劉炎竟然像是完全融入到了眼前的場景中一般,心中沒有任何念頭在提醒,其實這只是一個幻境。
“阿甘,你怎麼來了?我教你的暗殺之術,你學的怎麼樣了?”劉炎對這小夥子同樣充滿了親切之感,因爲在這個世界上,劉炎把他當成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是的,劉炎從小就是個孤兒,被一個名叫幕後黑手組織的人發現後,便將他帶到了殺手組織裡。從小,劉炎的眼中所見,便是各種各樣的暗殺。
做他們這一行,除了殺人,就只能被殺,所以想要多活命,就要不斷地學習,學會怎樣更加巧妙地隱匿行蹤,怎樣用最快最有效率的速度殺死對方,學會怎樣在處於被動境況時,用卑鄙的手段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
在二十歲之前,劉炎成功做到了金牌殺手,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而他的身價,也一度提到了千萬的薪酬。
所有後進的殺手,都要尊稱劉炎爲前輩,甚至組織裡的那些老人,都要稱呼他爲“死亡鐮刀”,而不敢直呼他的姓名。
直到在剛過完二十歲生日那一天,劉炎在荒山中遇到了這個憨厚的小夥子,他剛剛埋葬完他的染上瘟疫的親爹親孃。看到他,劉炎就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於是一時衝動,將他帶到了自己的所在地,將他當做親生弟弟看待。
在相處的日子裡,劉炎毫不保留的將自己所會的一身所學傳授於他。這些年,在劉炎的暗中保護下,阿甘也成功的完成了幾次任務,在幕後黑手組織裡,被看作是繼劉炎之後的年青一代翹楚。
“師父,你放心,就算你不在我身邊監督,我也絕不會偷懶的。”阿甘摸了摸臉頰上的汗水,憨厚的笑着說道。
隨後,劉炎檢查了一下阿甘的暗殺手法,發現這些手法多數不夠凌厲,手段不夠狠辣,要是繼續這樣練習下去,很容易形成思維慣性,被敵手找到漏洞,從而死於非命。
“阿甘,從樹上躍下的這一擊,爲什麼你只是輕輕在對方的頭頸上一割?要知道,除非是割在對方的頸總動脈上,否則對方一定有機會與你搏命的。”劉炎皺着眉頭,提出了心裡的疑問。
“師父,這點我知道,不過我想,在兵刃上塗抹過毒液之後,對方就算想要反抗,也是不可能的。”阿甘驕傲地說道。
“毒液?我們做殺手的,能憑藉自己的身手殺人,爲什麼還要使用毒液?”劉炎對阿甘的解釋很是不解。
接下來阿甘的回答,讓劉炎身上感到一絲寒意。阿甘像是天生就適合做殺手這一行,他之所以想到會使用毒液,那是他喜歡殺人時殺的很慢很慢,他說,當看到對方在自己面前緩緩死去的模樣,他就會產生一種極其興奮的感覺。
阿甘已經十七歲,不再是那個青澀的孩子,在完全任務拿到獎金之後,劉炎也不會阻攔他,會讓他到一些聲色場所去尋開心。
阿甘說,當被殺目標在眼前緩緩死去時,那種歡愉的程度,甚至超過了能在最出色女子身上,所能尋覓到的歡樂,那是靈魂最深處,阿甘本質上最爲嚮往的。
劉炎雖然是殺手,見慣了人類的生死,不過對於阿甘這樣的做法,卻是有些不滿。殺人,本身就不是什麼光彩的職業,而把殺人的過程當成享樂的過程,這個思維更加可怕,甚至有些變態。
當天劉炎便把阿甘狠狠的批評了一頓,事後雖然有些後悔,不過想想也是爲了阿甘好,以免他走上歧路。
隨着劉炎名聲大噪,他接手的殺人單子越來越多,於是對阿甘的關注也是越來越少,有時甚至只能通過電話來教授他,如何掌握更多的殺人技巧。
劉炎卻不知道,在他遠離外省執行任務的長達半年時間裡,阿甘已經發生的本質的變化,雖然沒有再用毒液殺人,不過他殺人的過程卻是越來越慢,根本沒有聽從劉炎的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