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再進柳家
“不.Julia.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朋友、姐姐.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我需要一些私人的空間.如果這樣給你還有其他人造成困擾的話.我道歉.”
Julia鬆了一口氣.轉過身.笑了起來.“早說這樣的話不就好了嗎.”
林意濃也笑了.佯裝瞪了她一眼.“Julia.以後可別再用回英國這一招來嚇唬我.我真的會當真.”
Julia聳了聳肩.“不過你現在這幅模樣還是別進去了.免得以誠擔心你.”
林意濃打量了一番周身.還是昨天的那一套衣服.到處可見污漬.顯得狼狽.心裡贊同.“也好.那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哪裡.”
“柳家.”
Julia詫異道：“你轉變倒是快.這麼快就打算讓我進入你的私人空間.”
林意濃大方地摟過她的肩膀.“朋友之間應該滿足彼此之間好奇心不是嗎.”
此時柳家的莊院還沉靜在深秋早晨的靜謐之中.相比沁春園.柳家的莊院規模只會更大.旁邊甚至還有一座小型的植物園.裡面種着高大的日本楓.秋日裡楓葉全變成了紅色.這柳家的莊院便在這一片紅色的背景之前.紛紛揚揚的楓葉落下時就像一場絢爛的紅雨.
到了柳家.毫不意外地被門口的警衛攔下.
林意濃向警衛說明自己的來意.“我來見柳將軍.麻煩行個方便.”
門口的警衛是正在服役的士兵.做起事來只服從上級的命令.一板一眼.先是向屋裡的人報告了情況.接到指示之後對兩人說：“抱歉.首長今天不見客.兩位請回.”
林意濃心頭憋了一團火.臉上已經掛不住.要不是Julia拉着她她已經衝上去同像一塊雕塑一樣的警衛“理論”了.
“Alice.這柳家不是普通人家.不要衝動.”
“不過就是個虛僞骯髒的地方.”
Julia一直拉着她.“不然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林意濃說着.卻被一輛熟悉的車型吸引了注意力.一輛鈦銀色的奔馳從兩旁長滿長青木的水泥路上由遠及近.
車子在門口停穩.陸青銘下來的時候幾乎是乘着第一縷打在柳家莊院的陽光.柔軟的光線打在他的身上正如他的氣質.溫文儒雅中有透着堅毅.你覺得他是溫和的陽光.可在陽光的盡頭那就是炙熱的太陽.就像陸青銘的心一樣.是炙熱的.執着的.
林意濃幾乎沒有意識到他在向她靠近.等反應過來之後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低頭看着她.
昨晚的記憶一點點地重回腦海.林意濃有些彆扭地轉過身.眼睛看向別處.
陸青銘也不逼她.反倒是過去跟警衛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警衛竟然小跑着過來對她說：“同志.現在你可以進去了.”
林意濃頗爲詫異.又看向陸青銘.最後還是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陸青銘不動神色地走在她的身旁.兩人的身後跟着Julia和張翔霖.張翔霖見過Julia一面.對她留下很好的影響.對Julia先是問長問短.最後乾脆故意拖着着她遠離了前面的兩人.
Julia不幹了.“我說你纏着我幹什麼.你的老闆在前面.”
張翔霖嬉皮笑臉.“我知道.不過現在你纔是我的老闆.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吃個飯.”
Julia皺眉打量這個年輕人.“你腦子沒被門擠吧.我這個年紀都快能當你媽了.你確定要請我吃飯.”
“年齡不是問題.再說我看你挺年輕.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切.”Julia嫌惡地瞪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卻又被他拉住.“誒誒.我說你怎麼光有年齡沒有眼力勁兒啊.你看前面兩個人.男的玉樹臨風.女的絕代傾城.在這樣的美好的清晨又走在這樣的林蔭小道上.嘖嘖.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張翔霖一副嚮往的模樣.
Julia看着前面的人.覺得他的話有些道理.她也覺得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就像一對璧人.
“嗯.算你說對了.”繼續往前走.
張翔霖忙又拉着她.“哎我說你走慢點.又沒有電源幹嘛把自己當成燈泡.做人要有公德心.”
Julia詫異地盯着他.“嘿.你倒挺會替你老闆着想的.”
“食君之祿爲君分憂.”
Julia回了一句：“爲朋友兩肋插刀.”忙追了上去.
前面林意濃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方纔跟警衛說了什麼.”
“也麼什麼.說你是我的朋友.”
林意濃突然停了下來.冷下了臉.
“怎麼不走了.你不是要見老爺子嗎.”
“陸青銘.沒想到你這個柳家準女婿的面子還真大.只說我是你的朋友人家就讓我進來.”
陸青銘愣了她片刻.忽然笑了.“你究竟是在意我是這柳家的準女婿還是在意你是我的朋友.”
“我.”林意濃瞪了他一眼.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一想到他和柳香卉的關係心裡就窩火.
“算了.沒什麼.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忙你的吧.”
“我要是不管你你今天連柳家的門都進不了.意濃.昨晚上我已經徹底想清楚了.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幫你.”陸青銘的語氣堅定如斯.深深地看着她.
林意濃有一絲地走神.幸好Julia撞了撞她.“Alice……”
回過神來.“我沒事.”瞥了他一眼.“心意我領了.不過別請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也別這麼做.陸家的人給的恩惠.我不需要.如果你是覺得愧疚的話.那就更不必.我林意濃不屑於向卑鄙的人報復.”說罷.先他一步進了屋裡.
陸青銘有些無奈地看着那個倔強的小身影.其實說到底她纔是那個驕傲的人.面對她.他總是變得手足無措.彷彿做什麼都是錯的.做什麼都無法令她真正幸福.順着她的時候她不領你請.刁難她的時候她不恨你.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方纔的話他聽得分明.她是不想讓他覺得愧疚.也不想報復陸寅.因爲不想讓他夾在中間覺得爲難.說到底她都是在爲他着想.然而這樣只會讓他更加心疼.
張翔霖跟了上來.幽幽地說了一句：“陸總.不是我說憑您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總惦記着一個已經結了婚的女人.”張翔霖只管抱怨沒有察覺到一道凌厲的眸光已經朝他打來.“看來你對感情很有經驗.”
張翔霖反應過來.忙矢口否認.“沒有.這個真沒有.您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那怎麼行.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你在感情方面這麼有經驗那我交給你一件差事.”
“什麼事.”
“在一個月之內把跟在意濃身邊的那個助理追到手.”
張翔霖屏住呼吸.如臨大敵.“陸總.您不是開玩笑吧.”
陸青銘扯了扯嘴角.“你看我像在笑嗎.”
張翔霖睜眼說瞎話.“像.太像了.”
“廢話少說.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完不成.你可以考慮換一個老闆.”
柳家的子孫各自都有自己的住處.所以平日裡若是沒什麼事.這個偌大的莊院裡只有柳老爺子和傭人在住着.
傭人將她們引到柳老爺子的房間時沒想到柳如顏也在.爲此傭人還捱了訓.柳老爺子威嚴的聲音傳來：“不是告訴過你今天不見客嗎.”
“是是是.”傭人戰戰兢兢地應着.眼神示意讓林意濃和Julia識趣地離開.
林意濃想着好不容易纔進來哪裡肯就這樣放棄.這時候柳如顏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讓她們進來.”
林意濃先是一驚.不過很快又逼自己坦然面對.進了屋.倒沒想到是一個房間裡的擺設會如此的簡陋.不帶任何裝飾的木質桌椅.簡簡單單的幾樣家居.似乎都經歷了歲月的磨礪.
屋裡的氣氛似乎有些僵.從方纔兩人的語氣中已見端倪.柳老爺子背對着門口坐在窗前.手裡還握着柺杖.柳如顏則站在一旁.見到她臉色依舊有些難看.似乎父女兩剛發生過爭執.
林意濃保持禮貌地招呼：“柳首長、柳小姐.早上好.”對於他們.她從心底抗拒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
柳如顏剛打算開口卻被柳老爺子打斷.“你出去.”
“爸.”
柳老爺子是真動了氣.手裡的柺杖重重地敲在地上.“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仔細想想從你懂事起你有哪一件事聽過我的話.現在竟然還拿這件事來逼我.”
柳如顏也不顧屋裡還有其他人在.嘆了口氣.“爸.以前的事是有些決定我也許是有錯.但我從來就沒有後悔.而且我覺得在這些事情上你也有責任.我這一輩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擺脫是你的女兒這個身份.你越想用你做父親的威嚴對我施壓我就越想反抗.”
柳老爺子似乎有些動容.握着柺杖的手有些顫抖.
“這次我也不是逼你.你就當是我在求你.只要你答應.不管你是不認我這個女兒也好.只要你心裡舒服.怎樣都無所謂.”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