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的是柳家長子也就是柳香卉的父親是S城公安廳的廳長,在警察局見過蕭笑之後覺得他特別像他年輕時候的樣子,做事衝動卻頗重感情,頗爲中意,想到女兒柳香卉已到了適婚年紀卻一直沒有中意的人選,看到蕭笑之後,心中便打起了將女兒與他撮合的念頭,加之趙秘書平時爲人招人詬病,柳廳長對其早有不滿,所以纔給公安局施壓,力爭與傷者家屬和解。
趙秘書的家人見有柳家人的介入,對方又是公安廳的廳長,自知趙秘書平日裡也沒少搜刮些民脂民膏,只是一時沒讓人拿到證據,便識趣地不再在這件事情上追究,只要求賠償趙秘書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事情也總算有了一個好的解決,爲了這件事,蕭笑還捱了蕭父好一頓打。只是事後讓兩位年輕人爲難了起來,雙方家長有意撮合兩人,明裡暗裡總是將他兩人往一塊兒湊。
“意濃,你還愛他。”蕭笑有些吃味地斷定。
林意濃當然知道他說的是林琛。“爲了我的事連累了你,蕭笑,我心中有愧。”
蕭笑她推起來,將她扶正,“別跟我說這些,你和林琛的事我都知道了,那些他吻你的照片漫天都是,別人認不出那人是你那是因爲他們不認得你。意濃,我不是擔心別的,我是擔心陷得太深。”
“我知道,你放心,今天已經讓我看得夠清楚了,就算我想陷進去人家也未必給我這個機會。”
蕭笑看着她失落的樣子,恰恰證實了他心裡的擔憂,“意濃……”
“還是說說你和柳小姐吧。”林意濃打斷他。
蕭笑突然僵住,急欲爭辯,“我跟她什麼也沒有,你別多想,真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蘇董,今天展會的最後一件展品已經開始拍賣了。”工作人員突然進來打斷兩人的談話。
“好,我知道了,馬上就來。”
最後一件展品是一件高達一米的紅色珊瑚,這件珊瑚作品不僅原料珍稀,更珍貴的是它的創作靈感,設計者在它原有形狀的基礎上稍加修飾便成了一副“百孫繞膝”圖。
紅似火焰的珊瑚,遠遠地望去卻是一副小兒孫環繞一位老者的圖案,意寓百子千孫,承歡膝下,不失爲一件收藏佳品。
林意濃嘆了口氣,由衷地對蕭笑說:“蕭笑,我的身邊至少還有你,這是我最欣慰的,走吧。”
最後一副“百孫繞膝”的珊瑚竟然成了爭相競拍的搶手貨,首先叫價的林琛,一千萬。接着又有人應和,一千五百萬,一路攀升,最後剩下三人繼續拍價,一個是林琛,一個是陸青銘,另外一個是一位帶着墨鏡穿着普拉達最新限量職場裝扮的神秘女人,價格已經攀升到了五千萬。
林意濃看向從容淡定的陸青銘,他優雅的舉起寫着字母的圓形叫價拍,寧靜淡泊的面龐好似與這世間金錢的庸俗都毫無干系,所以與他競爭彷彿是與小孩鬥氣。
他這麼做或許也是爲了得到陸寅的首肯,陸寅倒是想讓他多出出風頭,好讓旁人看清楚虎父無犬子,想動他陸家的人還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本事。
首先退出的是林琛,林琛來拍這幅作品多少有點擡高競拍價的意思,衆人都知道他只是林家的養子,他的親生父親十多年前就已經過世,往後他的子孫到底信不信林還不一定,“百孫繞膝”對於他一個已經失去親生父親的人來說多少有些諷刺。
最後剩下陸青銘和那位帶着墨鏡的神秘女人。“六千萬!”貴婦繼續吩咐身邊的人叫價。
陸青鸞頗爲擔憂地看了看陸青銘,陸青銘則再一次淡定地舉起了叫價牌,“六千五百萬。”
這時女人突然取下了眼睛,見到她的真容之後,場上有些騷動,坐在前排的柳家大小姐柳香卉首先叫了出來,“姑姑!”
林意濃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見到這個人之後彷彿漏了一拍,很多凌亂的剪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朝她的腦海裡飛過。
這張臉她在家裡照片裡見過,並且記憶深刻,一彎如煙吊梢眉,瓜臉杏兒眼,眉宇間透着英氣。這便是父親告訴她因爲生她傷了身子後來病故的母親,母親的名字叫做柳如顏,剛纔柳香卉叫她姑姑。
她的出現迷惑了她的心智,爲什麼以前從來都沒有聽父親或者身邊的人提起過母親原來是柳家人,她不是已經過世了嗎?如今又怎麼會在這裡?
就在她震驚的片刻,柳如顏施施然地站了起來,微微擡起的下巴,氣場十足,看向陸青銘,淡淡地說:“這幅作品我勢在必得,君子不奪人所好,還請這位先生謙讓。”
她的舉動無疑引起了場上的一小陣騷動,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即便是有求於人,也說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