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通風報信的公公,小跑地衝進了甘露殿內,瞧見端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的白露,尖銳的嗓子大聲道:“皇上正在前往甘露殿途中!”
這公公並不是她的人,而是專門爲皇上提前探路下達通知的公公。皇上要去哪裡,面前的公公便會先皇上一步前去通知宮人妃子準備好迎接。
公公說完便離去了,陳婆子笑着說道:“恭喜娘娘!”
有什麼好恭喜,她並不想侍寢!
“娘娘可是要換身衣裳?”陳婆子問道。
她搖了搖頭,說道:“若是不喜,即便換上百套衣裳,也終是厭惡!若是入眼,即便麻衣加身,眸中也是溫情!”
陳婆子聽聞後,嘆了口氣,說道:“娘娘!這話以後萬萬不可再提起!這是宮中大忌!若被人聽去,難免落下妒婦名號!”
她點了點頭,這般一耽擱,便聽見一聲尖銳公鴨嗓音,大喊道:“掌燈!”
這是快要到了,陳婆子忙扶着她出了殿內,在殿外迎接。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低着頭行禮,她的雙肩上感覺到楚子昊雙手似是輕輕扶了上去,頭頂便響起楚子昊冰冷無情的話語“愛妃請起!”
“謝皇上!”她說道,便站起身來。
她緊隨楚子昊身後,蓮步款款朝着殿內而去。
殿內桌面上早已經備好了精美點心茶水、新鮮水果,陳婆子領着宮人退出了殿內,守候在殿門外,等待着傳召。
楚子昊任然是那副冷冷的表情,眸子裡一片冰冷無情,道也沒有一直盯着她。
“不要逼朕有天殺了你!”楚子昊冷冷說道。
她看着他,他的眸子裡殺意盡現,他沒有對她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她笑了,他要殺便殺就是了,他前世不是就這般做得很好,怎麼這個時候卻只是提醒她,或者說威脅她。
死亡人人都怕,她也怕,但是,倘若真的死了,其實真的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他看着她笑臉如花,眸子裡似是有些晶瑩在閃動,他似是看見了她眸子裡透出了她內心深處隱藏之深的東西。
他似是感覺到她那憂傷眸子裡,好像他曾經傷害過她般,他有些不解,難道他剛剛話語嚇着她了。
“皇上想要殺誰便殺了就是!何必!何必!臣妾的命在皇上的眼裡如同螻蟻般渺小!”她笑着似是有些眼淚從眸子裡流了出來。
她不是已經不愛他了,爲什麼她再聽見他說要殺了她,心口似是有些疼。
心有不甘!不甘!
她逼着他殺了她,她笑了。她何時逼了他,她不過是爲難了柳婉兒罷了。他爲何這般說,他想要了她的命,拿去便是,何須找什麼藉口!
她收斂了笑意,冷漠看着他,平靜說道:“臣妾身體不適,皇上請回!”
“你……”他沒想到她竟然會這般說,他以爲她會問他爲什麼,但是她卻什麼都沒問,直接趕他走。
他狹長眸子,冷冷盯着她,他想看清楚面前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她不語,轉過脖子,不與他對視,手還做着請的
動作,他越看她如此,他越是心煩。
他拂袖離去,“回御書房!”她聽見身後傳來摔門的聲音,還有他那冷冷的話語。
陳婆子見楚子昊離去,明明剛剛進去時還好好的,怎麼好端端得便要離去。但是,她只不過是個老麼麼,她無權利去過問主子。
陳婆子進入殿內,見她神色如常,走到跟前問道:“娘娘!何必和皇上較勁!皇上離去時,臉色都鐵青了!”
她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退下!”
“偌!”陳婆子行禮,離去。
她一手拖着下頜,一手摸着面前花瓶中插着的桃花。
難道是因爲柳婉兒!
她這般想着,覺得此事定有可能。她如今不能還不能殺了柳婉兒,但是小小懲戒還是可以。
她原來想去讓柳婉兒受點皮肉之苦,但是,想到暗中還有不少人盯着柳婉兒,她並不想讓其它人看出她的異樣,她必須忍耐,還不能動柳婉兒。
眼看壽宴將近,她現在需要忙碌得是把太后壽宴辦好。原本才子宴會結束後便該準備回國的陳國皇子竟是住了下來,似是要等待參加完太后壽宴。
太后壽宴這一日,並非尋常之日。她猶記得前世,這一天,出現了刺客。但是,那個時候她還未入宮,今生,這一切提前發生了。
太后壽宴交給她操辦,若刺客前來,她事後免不了一頓責罰。重生一世,雖然很多事情在細節上改變了,但是歷史的走向卻絲毫沒有變動。
先帝死了,九王爺楚子昊還是登基爲帝!
傳說中寶物還是現世,唐國、陳國、楚國三大國之間夾着的小國還是戰火紛紛而起了!記憶裡便是她死去那年,戰火牽連到了大楚,楚子昊也要經常在外征戰。
她想起墨言當年在她面前擺的天下大勢的棋局。她想起墨言那句“天下將亂,羣雄爭霸!究竟最後會是誰謀得這天下一統!”
歷史無法改變,明年便是前世楚子昊登基的那年,是否白府最後還是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只是,今生父親早已經慘死,楚子昊又拿什麼藉口讓白府滿門抄斬,是她想多了!
太后壽宴這天,雖不至於讓皇上大赦天下,但是舉國同慶卻是真的。
本就富麗堂皇的大楚皇宮,在這一天,更是裝點得讓人眼前一亮,喜悅紛紛!這般大辦,並非她的注意,雖然說太后壽宴交給她來辦,但是真正在操辦之人並非她,而是太后指派來的幫手。明爲幫手,實際上卻是主辦人。
有人去操心,她樂得自在。本就不是什麼好差事,辦好了那是應該的,辦不好則是自己沒能力!受罰也是她必須領的,再者她並非太后肚子裡蛔蟲,她怎麼知道太后的心思,她怎麼知曉太后想怎麼個辦法!
壽宴這一天,她也甚是驚訝,擡着這般鋪張浪費,奢華大辦壽宴,這完全趕上了皇上大婚的架勢了。
太后究竟是何意!
陳婆子跟在她身後,她安靜坐在一旁她該坐的位置。今日,太后是主角,高座上設立了兩個席位,一個是皇上的位置,一個是太后位置。
男左女右,自古以來便是這道理,同時
,也顯示着男尊女卑的地位。
今日,太后卻坐在了左邊坐席上,楚子昊坐在了右席上。
若說今日是太后壽宴,故太后才這般坐席,似是也說得通,但是,卻始終讓人覺得對皇上有些不敬之意。
壽宴設在御花園中,御花園很大,若說整個格局,似是呈現四塊中又環繞着一塊爲中心。
而他們所在的便是最中心地帶,這裡設立座位有限,落席的只有皇上、太后、陳國皇子、左相、大將軍、以及一些一品大官員。
她看着席位還空着幾個,難道說還有人要來,會是誰?難道是那些才子們?她將疑問眸子看向陳婆子,陳婆子輕輕搖了搖頭,看來陳婆子也未打探來消息!
“千花憐獻琴曲一首!”公公宣道。
在場之人聽聞後,面色各異。
千花憐,這不是暗影樓樓主的名字,他怎麼會來了,他怎麼會突然獻藝!她朝着高臺上端坐得太后望去,見對方面上一片平靜,看不出絲毫端睿,難道太后知道此人會前來!
她又看向楚子昊,楚子昊任然是那副冷冷的樣子,不苟一笑,坐在那裡,似是這裡的一切都與他毫無任何關係!
他過於冷靜,讓她覺得有些可怕!更本不能在楚子昊身上瞧出任何他的心思他的想法!這樣的一個人纔是最恐怕的!
陳婆子將她面前的酒杯斟滿酒水,她端起小抿一口,眸光輕輕將在場之人掃過,在經過陳國皇子身上時,見對方眸子裡閃着異樣光彩朝着一方望去。她順着對方視線而去,正是池塘中央,那個涼亭。
那個涼亭周圍早已經在四周擺放了宮燈,那裡亮如白晝,卻又帶着夜晚燈火的璀璨。
涼亭下白色的帷幔隨着夜晚涼風輕輕飄起,亭子中一個身影顯得有些朦朧。霧裡看花,水中月!
她有些看不清對方身影,琴聲響起,是亭子裡那人開始撫琴了!
他便是暗影樓樓主千花憐,她有些好奇這個傳說中雌雄莫辯,被世人看作女子的男子是什麼模樣。
“若是此時再有一美人伴舞,就更加美也!”陳國皇子似是有些醉意,舉着酒杯說道。
涼亭中彈奏的琴聲停止,只聽見一聲讓人骨頭都酥軟地聲音,難辨雌雄,說道:“聽說大楚有一才女,名柳,字婉兒,其舞天下無人可比!不如讓她來伴舞可好?”
這聲音直讓聞者,生不出拒絕之意。只想點頭說“好!”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皇上沒開口,誰能應了此事。
千花憐的話是何意,她不信對方不知道柳婉兒的事情,看來,這是故意來找碴的。這話潛意思便是讓放了柳婉兒,同時,大楚不得不承認柳婉兒是才女。
她果然是小瞧了柳婉兒,她這邊還未開始審問柳婉兒,只不過是關押了起來,別人便已經招來了救兵。
陳婆子將她酒杯盛滿酒水,她知道自個的酒杯中酒水還有一半,根本不用此時去再倒入,陳婆子顯然是在提醒她,這事是否她出面。
她看了陳婆子一眼,讓對方看清楚她眸子裡靜靜觀察地深意,陳婆子便將手中酒壺放下,復站回了身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