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相思心頭也裝着心事,倒也沒怎麼在意。
近晚餐時間,聶臣燚回了別墅,容甄嬿也從樓上下來了。
翟司默和楚鬱卻在這時說是有事,離開了別墅。
傭人將晚餐準備好,一行人便去了餐廳。
容甄嬿讓聶時聿和聶時勤分別坐在她的兩邊,聶臣燚和戰廷深則分坐在時聿和時勤的旁邊,面對着而坐。
聶相思則坐在戰廷深身邊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聶相思總覺得容甄嬿看着聶時勤和聶時聿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慈愛,憐惜,不捨,難過……等等情緒,矛盾而複雜的糅合在她的眼波里。
聶相思垂了垂眼,去看對面的聶臣燚。
聶相思本以爲因爲臧天霸、聶怫然以及聶氏的事,聶臣燚恐怕又要數日不着家,豈想今晚卻回來了。
聶相思說不上哪裡奇怪,可就是覺得……不對!
……
吃完晚餐,容甄嬿讓聶相思跟她一塊上樓,說是有東西要給她,還讓時勤和時聿也跟着了。
聶相思心思沒來由的重了重。
聶相思帶着時勤時聿進了容甄嬿的房間,把房門關上,就見容甄嬿徑直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蹲了下來。
聶相思狐疑的看去。
就見容甄嬿從衣櫃最底層竟取出一隻保險箱。
容甄嬿抱起保險箱,笑呵呵的看着聶相思,“想不到吧。”
聶相思,“……”
趕緊上前,從容甄嬿手裡接過保險箱。
容甄嬿指了指沙發前的茶几。
聶相思便抱着保險箱走過去,將保險箱放到茶几上,看着容甄嬿。
容甄嬿走過來,握着她一隻手捏了捏,隨後拉着她坐在保險箱前的沙發裡。
時勤和時聿早就躺靠在了沙發裡,好奇的盯着那隻保險箱看。
容甄嬿神神秘秘的看了眼聶相思,說,“奶奶這些年藏的不少寶貝,都在這裡面了。”
聶相思,“……”
容甄嬿笑笑,彎下身,伸出枯瘦的手去摁密碼。
聶相思幾乎本能的把眼睛別開。
“你這孩子。”容甄嬿覷見,禁不住樂,“奶奶又不是防你的,躲什麼躲。”
聶相思吐吐舌頭。
還是等容甄嬿把保險箱打開了,纔看過去。
保險箱裡躺着幾分文件,還有兩隻棕紅色的木錦盒子。
容甄嬿從保險箱裡拿出其中一隻錦盒,小心的捧在手裡握了握,才側坐向聶相思,鄭重其事的將手裡的盒子放到聶相思手上。
聶相思愕然,看了眼手裡的錦盒,不解的看着容甄嬿,“奶奶,什麼啊?”
容甄嬿提氣,目光黏在那隻盒子上,“這是我嫁給你爺爺時,你太姥姥給我的陪嫁。一對玉鐲。我本是想等你父親找到命定良人時,我親手把鐲子戴到她手上。只可惜,我一直沒有機會。”
容甄嬿說到這,才擡頭看向聶相思,“我記得你說過,你親生母親還活着。我與她無緣見面,就由你代奶奶把這鐲子交付給你母親吧!不管怎麼說,她是韓煜的妻子,韓煜過世後,她孤苦伶仃的,我又無法照拂她,這個鐲子,就當是給她個念想吧。也讓她知道,我們聶家是認可她這個兒媳婦的。”
聶相思抓緊手裡的盒子,望着容甄嬿的雙眼快速閃過一抹複雜。
當時她只說溫如煙還活着,卻並未說她已經另嫁……
容甄嬿也曾提過要去接溫如煙回聶家,聶相思不想讓容甄嬿知曉溫如煙另嫁徒增傷感,或是追問……便只好說溫如煙如今過得順意安寧,有了新生活。
容甄嬿聽罷,許是也不想再去打擾溫如煙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便也未再提及。
聶相思以爲容甄嬿大約已經忘了溫如煙。
卻不想,她老人家雖不提,可心裡到底還是掛記着的。
聶相思感嘆之餘,難免心酸。
如果不是臧天霸,有這樣大愛慈祥的長輩,聶家必然不會是如今淒涼艱難的模樣。
只是。
即是容甄嬿給溫如煙的,聶相思也不好推辭,便默默收下了。
容甄嬿又提了一口氣,拍了拍聶相思的手,另一隻手伸進保險箱裡,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聶相思。
聶相思疑惑的看着她,“奶奶,這又是什麼?”
“……這樣一份東西,你以前不在乎,現在恐怕更不在乎了。”
容甄嬿笑着放到聶相思腿上,“這是奶奶在聶氏持有的二分之一股的股份,你哥如今手裡的股份,已經足夠他牢牢坐穩聶氏集團總裁的位置,無人能撼動。所以你哥是看不上我這點股份的。我就只給你和怫然準備了。”
“奶奶,這個我真的不能要!”
聶相思一聽,趕緊還回去了。
容甄嬿也不着急,只看着聶相思幽幽嘆氣,“戰家,家大業大,時勤和時聿的父親又是如今戰氏集團的掌權人,你們又是夫妻,我這點股份你看不上……”
“奶奶!”
聶相思噘嘴,放下手裡的盒子,握住容甄嬿的手,怨怨說,“您明知道我不會這樣想。”
容甄嬿盯着她,“那就收下。”
“奶奶……”
“我知道戰總裁不在乎你有沒有身家,但戰家其他人呢?奶奶的這點股份雖不算多,但至少不磕磣,給你當嫁妝還是勉強夠的。你帶着這些嫁進戰家,叫戰家其他人也小瞧不了你,你知道?”
容甄嬿看着聶相思,殷切說。
聶相思知道容甄嬿說的“戰家其他人”指的是誰。
也能理解容甄嬿的一片擔憂和愛護。
可是,她卻還是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這份股權轉讓。
“奶奶,這幾年,您跟哥對我,對時勤時聿一直付出,而我至今什麼都沒爲您和哥做。所以,您的這份股份我怎麼能要?如果我真的收了,那就太厚臉皮了!”聶相思紅着眼說。
“你這樣說,是在討打知道麼?”
容甄嬿皺眉,嚴肅的望着聶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