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雨柔見狀,倒不免好奇,追問,“是什麼?”
謝云溪吸氣,故作爲難道,“雨柔姐,這個法子的確能一晚賺幾十萬,就是一般人都很難接受。”
一晚幾十萬?
樑雨柔定定看着謝云溪,眸光裡已有隱隱的恥辱攀上。
謝云溪見樑雨柔這般,便知她是明白她所說的法子是什麼。
謝云溪垂眸,輕握着樑雨柔的手說,“我知道雨柔姐出身高貴,前三十年錦衣玉食,對於用這樣的方法賺錢很不恥。唉,其實我又何嘗想讓雨柔這樣做。只是我能幫得了你一時,幫不了雨柔姐一世啊。雨柔姐若想嫁進豪門,總歸是要靠雨柔姐自己的。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
謝云溪起身,走回房間,打開包,從裡拿出一張卡,折回到露臺,將卡放到樑雨柔面前。
樑雨柔皺眉,微訝的看着謝云溪。
“這裡面有二十萬。是我最近當演奏會特邀嘉賓主辦發預付的二十萬定金,都給你了吧。”謝云溪說。
“……”樑雨柔低頭看着桌上的卡。
二十萬,興許連一件過得去的首飾都不夠。
謝云溪瞧着樑雨柔不聲不響的樣子,便大約知道她是嫌少了。
謝云溪暗自冷哼,坐到椅子上,又把放過去的卡給抽了回來。
樑雨柔眉心一跳,下意識的伸手就要去拿。
手伸到半途,不經意看到謝云溪淺淺笑着的臉,又不尷不尬的收回了手,抿脣盯着謝云溪。
雖說二十萬是有些少,但總比沒有強!
“雨柔姐,我知道這二十萬不過一條蚊子腿那麼不值一提,可是啊,我雖說在行內有點小名氣,但一年到頭掙的錢,是連你當初一個月所花的零花錢都比不上。”
謝云溪憂然說,“而且我所有的錢都交給我媽在管理,我若是要用,勢必要問我媽要。我媽那個人啊,又是個仔細的人,每回都要問我拿錢做什麼,我若是不說個明白,錢也拿不到手。這二十萬,我本打算這次回去也交給我媽的……”
樑雨柔盯了眼她拿在手裡打轉的卡,悻悻然說,“是這樣啊。我以前倒不知道,你家教這麼嚴。”
話到這兒,謝云溪及時止住了,沒有再往下說,把卡輕輕放到了樑雨柔面前,“雨柔姐,你今晚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媽估計還在家等我門呢,我得走了。”
“這就走了?”樑雨柔一面將卡拿在手裡,一面道。
謝云溪站起身,轉身朝屋內走,“嗯。我這次回來待不了兩天就得離開,準備巡演了。”
樑雨柔起身跟上去。
謝云溪拿着包走到門口,回身看往她這邊來,似是打算送她的樑雨柔,淡淡笑道,“雨柔姐,你不用送了,跟我別客氣。”
樑雨柔便停下了,看着謝云溪,“云溪,謝謝你在這個時候沒有避開我,反而出手幫我。我不會忘記你爲我做的。”
“說了不要跟我客氣,還客氣?”謝云溪搖搖頭。
樑雨柔強撐起笑,“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嗯。”
謝云溪垂下眼,點點頭,開門離開了套房。
看着套房門關上,樑雨柔低頭看着手裡的銀行卡,雙眼裡卻是揉滿了苦澀和自嘲。
沒想到,她樑雨柔竟淪落到這個地步!
……
從酒店出門,謝云溪徑直上了停在酒店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
“辦好了?”白心微偏頭看着低頭系安全帶的謝云溪,目光溫柔。
“不知道。”謝云溪說。
白心微皺眉,疑惑,“怎麼說?”
“我給了她二十萬,但這二十萬根本撐不起她的不甘和貪婪。”謝云溪擡眼看她,雙眼冷肅,“開車吧。”
白心微點頭,發動車子往前,“你覺得她會接受你的建議要走那條路?”
“第一名媛淪落當交際女,我相信很多‘有錢人’會非常感性趣!”謝云溪手肘撐在窗沿,用手抵着太陽穴,眯眼看着淋灑在車窗上的雨霧,說。
白心微抿緊脣,眼角輕看了眼謝云溪,沒說話。
好一陣子。
謝云溪清幽的嗓音再次響起,“心微,你是不是很不贊成我的做法,認爲我對樑雨柔太殘忍了?”
白心微擰緊眉,盯着車前晃動的雨刷。
沒聽到白心微的回答,謝云溪也仍是盯着車窗,沒轉頭看她,繼續說,“樑雨柔以前查過我,知道我是從榕城的寧安福利院出來的。雖然我不確定她會不會爆出去,亦或是她現在不會,但等她哪日突然想起,就會以此威脅我。未免出現這種可能,我只有先下手爲強。”
謝云溪緩緩眯緊眼,“我絕不能讓她毀了我!”
“她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已是自顧不暇。”白心微淺淺說。
“就是因爲自顧不暇,所以才更會爲了自己什麼都不顧。心微,我有現在的生活不容易,你明白麼?”謝云溪苦嘆。
白心微擡眼,從後視鏡盯着謝云溪,眼眸裡滑動着心疼,“當年的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爸爸,爸爸根本就不是媒體所說的那樣,他是被冤枉的。”
謝云溪眼眶起了一層薄霧,“可是隻有我們知道,那不是真的。大衆願意相信那些具有衝擊性和毀滅性的能引起廣泛爭議和憤怒的事件。他們只看得到媒體讓他們看到的東西,根本不會去探究事件的真相如何。所以,若是樑雨柔把我是從福利院出來的消息爆料出去,我不知道我會面臨些什麼,我很害怕。”
白心微用力眨了眨紅潤的雙眼,牽強扯脣,轉頭看謝云溪,“我們不要去想這些事了。對了,下個月爸爸就要出來了,你要去接麼?”
謝云溪暗淡的目光閃過一抹亮光,她轉頭看向白心微同樣發光的眼睛,輕輕笑開,“嗯。”
白心微這才真心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