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相思,我不想再回憶那晚的事,真的。”夏雲舒沙啞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願回想的恥辱。
聶相思饒是再想知道那晚後來發生的事,但聽夏雲舒這般說,便也只好壓制住,沒再追問,而是道,“徐叔他怎麼看待你懷孕的事?還有,你的打算?”
夏雲舒紅着眼眶,“他現在不知道我懷的是他的孩子……”
“不知道?怎麼可能?”聶相思卻驚道。
夏雲舒微楞,“……爲什麼不可能?”
“……因爲,你懷孕的事就是五哥告訴我的。他和三哥都以爲你懷的是徐叔的孩子!”聶相思凝聲說。
“他們,這麼以爲?”夏雲舒意外。
“我還在想,可能是徐叔這麼告訴三哥和五哥的。所以他們才這麼肯定。”聶相思疑惑說。
夏雲舒輕皺眉,雙眼無意識瞄向房門,忽然也拿不準了。
“先不管這個。雲舒,你告訴我你怎麼想的?”聶相思問。
夏雲舒眉頭的皺痕深了深,將她和徐長洋的約定與聶相思全盤托出。
“一個月?”聶相思沉默了半響,試探性的問道,“雲舒,假如徐叔真的做到了與林霰斷個乾淨,你會跟徐叔結婚麼?”
“相思,說實話,我根本就不相信他做得到。”夏雲舒自嘲的笑。
聶相思默。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做到了在這一個月內對林霰不聞不問,但也不保證一個月後,徐長洋還能忍得住不管林霰。”夏雲舒說得十分篤定。
篤定到讓聶相思心口微沉,“雲舒,你就這麼信不過徐叔麼?”
夏雲舒眼波跳晃了兩下,嘴角輕勾起譏諷的笑,“事實如此!”
“這麼說來,你也沒想過要嫁給徐叔吧?”聶相思有些難過。
她難過的是,夏雲舒深愛着徐長洋,可再深的愛,也抵不過一句不信任。
若是不信任。
夏雲舒不論是跟徐長洋在一起,還是徹底與他了斷,都會在她心頭留下難以癒合的傷口。
“我只是想他放過我。”夏雲舒決然說。
聶相思難過得說不出話。
夏雲舒一雙杏眸蕩着晶亮的水光,她輕輕滑動了下喉嚨,道,“相思,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孩子的父親是誰。包括你三叔和徐長洋!”夏雲舒嚴肅道。
夏雲舒這話後。
聶相思頓了片刻,才訝然且複雜說,“所以,徐叔是真的不知道你懷的是他的孩子?“
夏雲舒眼廓微縮,“不管他知不知道,你都不要告訴他!相思,如果你當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必須答應我,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雲舒,不管如何,孩子將來生下來,總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你不能剝奪……”
“剝奪?”夏雲舒含着淚笑,“他徐長洋爲這個孩子做過什麼?有他這個父親和沒他這個父親對我孩子來說沒有區別!”
聶相思沒出聲。
她知道自己不該對她說這樣的話,因爲她也曾經歷過類似的事。
她都沒做到那麼無私大度,又拿什麼去強迫她必須大度呢?
她只是……也替徐長洋着急!
夏雲舒豈會不知道聶相思的爲難和心思,張脣吐了口氣,道,“相思,我沒有想過要瞞着孩子他的父親是誰這件事。我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告訴徐長洋橫生枝節。等我和徐長洋徹底有個了結,我和他的生活彼此都穩定下來,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跟我孩子說,我會尊重他的意見。如果他想認徐長洋這個父親,我不會阻攔他。”
聶相思還能說什麼。
“相思,答應我!”夏雲舒攥緊手道。
“……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你在俞市有任何事,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必須!”聶相思口氣亦是強硬。
“好!”
……
徐長洋用最快的速度簽約,再託人買了些生活用品以及乾淨的牀單被褥什麼的,便馬不停蹄的驅車往酒店趕。
自己一個人出門,留夏雲舒獨自在酒店待着,他是越想越不踏實。
嗯,總怕人跑了!
徐長洋微吐口氣,又踩了腳油門。
不到二十分鐘,徐長洋便抵達酒店,剛從車裡下來大跨步朝酒店內走,兜裡的手機適時震了震。
徐長洋邊走邊摸出手機,眼角餘光掃到手機屏幕時,往前跨的步子微微滯了滯。
徐長洋薄脣微繃,緩緩凝向手機屏幕的雙眸轉深。
“林霰”兩字就在他眼前閃動。
徐長洋眼光幽幽一閃,便將手機放回了褲兜裡,重又闊步朝電梯的方向邁。
……
與此同時,潼市某高級定製女裝店內。
伍瑜琦斜眼看握着手機怔怔出神的林霰,隨手挑出一件裙子走到林霰面前,“霰霰,幹麼呢?”
林霰快速把手機握緊手裡,擡眼看伍瑜琦,“沒什麼。你挑好了?”
伍瑜琦盯着林霰,舉了舉手裡的裙子,“你看這件好看麼?”
林霰看了眼,“不錯。”
伍瑜琦卻努努嘴,意興闌珊的把衣服交給了店員,伸手挽住林霰的胳膊說,“我們再去別家店逛逛吧。”
林霰沒說什麼。
伍瑜琦和林霰走出店門口,望了眼倚在欄杆前把玩着一盒女士香菸盒的譚婧說,“走吧婧婧。”
譚婧今天裝畫得有點哥特風格,誇張的印花T恤和黑色破洞牛仔褲,腳上踩着黑色平底涼鞋。
而她破洞牛仔褲下露出的左側腳踝上紋着一頭咆哮的黑色豹子頭,她這一身裝扮,加上她四年前忽地剪短,染着酒紅色的短髮,以及她本身就有一米七幾的身高,倒真夠**不羈,個性的。
譚婧站直,皺眉低頭,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說,“你們還要逛?”
“什麼還要逛啊?我們剛出來好不?”伍瑜琦挽着林霰走進她,說。
譚婧將煙夾在中指和食指間,擡眼看伍瑜琦時,餘光從林霰臉上掃過,“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逛了。下次約。”
譚婧說完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