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洋和夏雲舒將從洗手間出來,注意力都沒在門口。
突然聽到這聲笑,皆楞了秒,方擡眼望了過去。
站立在病房門口的男人,着灰藍色T恤和黑色休閒褲,外搭長到小腿的黑色薄款針織衫,修長而俊逸。
只是那張清朗俊顏,此刻比窗外的夜還要黑上幾分。
夏雲舒一對杏眸滑稽的瞪圓,“慕止熙?”
竟然是慕止熙!!
她眼花了麼?
夏雲舒閉緊眼,用力搖搖頭,再睜開,看去……
“……真的是你,慕止熙!”夏雲舒驚愕,喜悅。
她以爲,接下來的很長很長時間,他們都不會再見。
徐長洋不自覺間握緊了夏雲舒細瘦的胳膊,在看到慕止熙時,清眸裡浮現的訝異很快被他掩下,只沉着的看着他。
慕止熙的隱忍很容易看見,他放在休閒褲口袋的雙手,攥握着。
英逸的眉宇沉沉攏緊,一汪清泓的眼眸此刻幽深如深海,望向夏雲舒腰間的腰圍帶,嘴角兩邊的臉膚繃出明顯的痕跡,“我不是來找你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
夏雲舒微微呆住,明亮的杏眸浮現不解,“慕止熙……”
“是男人,就出來!”
慕止熙突地盯向徐長洋,那一眼,憤怒和陰鷙並存。
夏雲舒心尖跳了下,看向徐長洋。
徐長洋麪色冷靜,“一分鐘。”
慕止熙涼笑。
徐長洋平靜的收回目光,清柔望向夏雲舒,低聲說,“我扶你去病牀。”
夏雲舒眉心凝重的輕蹙,由着徐長洋扶她躺到病牀上。
徐長洋替她覆上被子,便要鬆手。
可是手還沒完全鬆開,柔軟的手心包裹在了他的手背上。
徐長洋眼廓縮了分,靜靜的擡眼看夏雲舒。
夏雲舒滿眼擔憂,“徐……“
“我還能吃了他麼?”
夏雲舒剛出口,慕止熙凜厲磁性的嗓音擲灑了過來。
夏雲舒抿脣,目光轉向慕止熙。
慕止熙此刻的臉色比她剛看到他時,還要凌厲陰沉許多。
夏雲舒心口又是一跳,“慕……”
又是夏雲舒剛打算開口,徐長洋忽地從她手下抽出手,二話沒說,直接朝門口邁了去。
夏雲舒,“……“
……
徐長洋和慕止熙沒走遠,就在樓層的吸菸室。
當然,兩人到吸菸室也不是爲了抽菸。
徐長洋抿脣盯着一走近吸菸室,便站在窗前的慕止熙,沉聲說,“夏夏一個人在病房我不放心,慕先生有話請直說。”
“醫院裡裡外外都是你安排的人,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慕止熙冷聲道。
徐長洋沒有否認,“即便如此,慕先生不也順利進來了麼?”
“我要帶雲舒去澳大利亞!”慕止熙側身,眸光冷厲射向徐長洋,聲線堅定!
徐長洋眼眸轉深,“絕無可能!”
“徐長洋,你根本就是無能!你沒辦法保護雲舒,跟你在一起,雲舒只會受傷!”慕止熙森然道。
徐長洋握緊雙拳,“這是最後一次!“
“我想上次雲舒被害提前生產你也是這般說的吧。徐長洋,你覺得你的話有可信度麼?”
慕止熙徹底轉過身,望着徐長洋的眼眸帶着掠奪,“這次雲舒只是受重傷,腰部骨折。下次呢?下次又是什麼?”
“我說過沒有下次!”徐長洋薄脣抿成直線,眼眸裡有慍怒,更有深沉的悔恨。
對於慕止熙的指控,徐長洋無力反駁,因爲的確是他沒有保護好夏雲舒!
這,也是徐長洋永遠做不到釋懷的地方!
慕止熙盯着徐長洋不屑的笑,“徐長洋,我這次回來本想暴打你一頓,但現在我不想了。我要帶走雲舒,並且是,一定要!”
“你若能帶走夏夏,我徐長洋把命給你!”
徐長洋陰鷙說完,轉身便走出吸菸室。
慕止熙冷然一笑,沉壓着眉,也大步走了出去。
……
VIP病房。
夏雲舒默默的看着分坐在她病牀兩側椅子上的兩個男人,內心可以說非常不淡定了。
他們兩隻該不會打算就這麼坐一晚上吧?
這個念頭剛冒進腦海,夏雲舒便“自暴自棄”的嘆氣。
算了算了,愛坐就坐吧,不打架就行。嗯,她的要求也是低得可以了!
“……慕止熙,你是剛到潼市麼?”夏雲舒盯着慕止熙有些臭的臉。
其實慕止熙很少這樣陰沉着臉,所以夏雲舒心下是有些惴惴的。
“嗯。”
好在,慕止熙臭臉歸臭臉,沒有不理她。
夏雲舒暗鬆了口氣,“你從澳大利亞飛過來的?”
慕止熙懶得回她,給了她一個“不然呢”的眼神。
夏雲舒訕笑,“你一向吃不慣飛機上的食物,應該都沒怎麼吃東西吧?”
慕止熙看着夏雲舒,“你關心我?”
夏雲舒愣了。
他千里迢迢趕回來看她,她很感動。
而且,他們是朋友,是親人,她關心他有什麼奇怪的?
他幹麼刻意問?
夏雲舒輕眨眼,點頭,“我當然關心你。”
“那你跟我回澳大利亞怎麼樣?”慕止熙道。
夏雲舒又愣了。
這回愣得時間有些長。
徐長洋麪色冷翳,幽然凝着夏雲舒。
“怎麼樣?”慕止熙又道。
“……徐叔叔,你讓人送點吃的過來吧,口味不要太重。”夏雲舒微吸氣,僵硬的錯開慕止熙的目光,看向徐長洋輕輕說。
徐長洋不動。
說他小氣也好,沒有風度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