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你想說你是被龍威逼着跟我睡的麼?”
林霰咬牙切齒。
夜衠從車鏡盯着林霰充斥着恨意、不甘的臉,眼廓冷然縮了縮,“你是老爺相中給少爺的妻子,如果不是龍威給我下藥,就算你脫光了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你!”
林霰一張臉微微扭曲,仇恨的瞪着夜衠。
夜衠哼了聲,“林霰,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不可否認你的確有些姿色,在勾引男人這塊很有手段。但也沒有美到魅到是個男人看到你就想上你!”
“既然如此,你現在何必管我?!”林霰瞪着一雙怒紅的眼,低吼。
夜衠沒說話。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逼離婚,對林霰而言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屈辱。
如今又知道,自己耿耿於懷每每想起便得不到的安寧的那件事,竟是個蓄意而爲的陰謀。
林霰此刻滿腔的恨怒和不平,壓得她快喘不上氣來。
她那麼努力,每時每刻都不敢放鬆的朝自己的目標前行……
前不久,她還是在娛樂圈享受極高知名度和美譽的經紀公司的老闆,是在外界看來最神秘最望而卻步的大家族慕家的長媳,是與四大家族以及律政世家徐家關係斐然的好友……
而今呢?
她苦心經營的公司一夕破產,她揹負了一身的債務和官司。
她視爲達到她人生巔峰的婚姻,在今日毀於一旦。
所謂的好友,對她的困境和哀求視若無睹。
曾今將她捧在手心,不離不棄多年的男人,像對待垃圾一樣厭憎她。
她從天堂墜落到無極地獄。
她整個人生,毀了,而且,毀得徹底!
因爲她以後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達到她曾今走到過的最高的位置!
此情此景,要說林霰沒有一絲的心灰意冷是假的。
可是更多的,仍然是不甘和恨。
她恨慕昰,恨龍威,恨慕卿窨,甚至恨徐長洋,恨翟司默,恨所有在今日袖手旁觀的人!
慕昰和龍威都只是將她當作利用工具,本質殘忍狠毒。
慕卿窨,她苦戀了他那麼多年,儘管沒有夫妻之實,可她到底曾是他慕卿窨法律上的妻子,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的輕賤她,在她孤立無援的時候,狠狠踩她一腳!
承諾她會一輩子對她好,在她身邊的男人呢?親手毀了她的公司,將她逼到走投無路的悲慘境地!
戰廷深,翟司默,他們所有人都自私自利冷血無情。
朋友?呵。在他們眼裡,恐怕連路邊的一隻螞蟻都不如。
這樣一羣人,就是這樣一羣人,將她逼到了絕境!
林霰死死瞪着雙眼,眼眸裡血絲乍現,如絲網般罩覆着,而那層網下面,全是濃烈狠毒的黑霧。
夜衠從車鏡看着林霰隱藏不住猙獰和扭曲的臉,皺了皺眉。
……
郢市,章家。
嬰兒委屈嘹亮的哭聲充斥着整個客廳。
文靜和章心桐焦心不已的哄着孩子,保姆在一旁衝奶。
“哇嗚,哇嗚……”
小傢伙無論怎麼哄還是哭個不停,奶嘴放到他小嘴邊也不喝,只張着小嘴哭,小眼淚成串的往下滾。
文靜和章心桐都心疼極了。
章心桐抱起孩子,咬脣望了眼站在客廳外陽臺,背對着客廳方向男人高大修長的背影,起身,“寶貝兒肯定是想爸爸了,想爸爸抱抱對不對?媽媽這就帶寶貝去找爸爸,讓爸爸抱~~”
見章心桐已經抱着孩子朝陽臺去了,文靜想阻止的手默然收了回來,有些擔心的看着陽臺。
章心桐抱着孩子出去。
孩子的哭聲一瞬間從客廳轉移到陽臺。
幾乎就在章心桐抱着孩子走到陽臺的一刻,男人驀地轉過身,漠視章心桐和尚在哇哇大哭的孩子一樣,跨步離開了陽臺。
章心桐臉微白,僵硬的側身看向男人冷酷的背影。
莫霄蘭手裡似攥着什麼,一進客廳,便直直上了樓。
房門砰然摔上的聲音從樓上飄下,章心桐眼圈酸紅,緊緊抿着脣,強忍着低頭,一隻手無聲的輕拍不知爲何總是哭的孩子。
“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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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靜走了過來,對莫霄蘭的漠然離開沒說什麼,從章心桐手裡接過孩子。
“媽,不然請醫生過來給言清看看吧,她一直哭,我擔心她是哪裡不舒服。”
章心桐聲音有些沙啞。
“我已經讓打過電話了,醫生很快就過來。”
文靜抱着孩子朝客廳走。
章心桐默默跟在文靜身後。
坐進沙發裡,文靜看着莫言清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文靜嘆息的聲音混着嬰兒提亮的哭聲灑進章心桐的耳朵裡,讓章心桐難受極了。
章心桐雙手放在膝蓋上,低着頭,“媽媽。”
“嗯?”
文靜溫柔的答應。
“霄蘭他不是不喜歡言清。您知道的,自從霄蘭接管了大伯的位置,便一直很忙。”章心桐說。
文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