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蓮一向是一頓都不能少的主兒,她雖然天天吃的都很多,可是,身材卻一點都不見長肉,這也是我認識她只之後,最讓我羨慕的一點。
看到她一臉期待食物的樣子,我只得也走過去,穿上了鞋子,跟着她出去買東西。
似乎是太想吃東西了,慕蓮車子開得很快,連帶着從車窗裡吹進來的風也大了很多,夜風在耳邊呼嘯着,吹起了我耳邊的頭髮,這樣的夜行,其實我是並不喜歡的,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心中的那些舊傷痕,也是多多少少的癒合了一些。
本來我一直閉着眼睛,手機一響,讓我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不會是金樓又出什麼事了吧,這些天,好像手機一響,就是那邊的事情,不過,都已經停業整頓了,還能有什麼事情呢?
手機上顯示的短信來自於小劉,看到小劉這兩個字,我甚至都有些不願意再看了,但是,不管是什麼問題,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逃避沒有任何的意義,這個道理,我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就知道了。
萬幸,這次來的還算是一個不錯的消息,大概是因爲這消息不錯,所以小劉沒有選擇打擾我,而是以短信的方式通知了我。
上一次,在金樓發生的那件事情,那個大學的小女孩,已經撤回了上訴,惹上的麻煩差不多也都被擺平了,小劉在最後,還說了一句:徐姐,你的方式,雖然卑鄙,卻十分管用啊。
看到這裡,我笑了笑,以前,我看到這這形容詞,可能會覺得十分憤怒,現在卻覺得是小劉對我的讚美,沒有手段的人,甚至跟卑鄙都扯不上關係。
“金樓明天正常開業,風頭剛過,還是要注意一些。”
給小劉回過去這個短信,我將手機關機了,扔在了包裡,有時候,人還是需要一點寧靜的空間的。
很快,車子就停了下來,這裡是離別墅最近的一家大型的超市,以前,我很盼望着跟聶衍在這裡,像是最平凡的一對情侶一樣,在這裡逛一逛。
那種充滿了生活氣息的感覺,比浪漫什麼的都要來的真實,生活本來就是繁華褪盡後的細水長流。
遺憾的是,我明明知道聶衍能給我的只是驚魂一瞥,卻依舊愚蠢的期待着,我們之間,或許也可以有寡淡無味的細水長流。
慕蓮拉開了車門,直接將我從車子裡拖了出來:“拜託,徐小姐,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一直蔫蔫的啊,你這個樣子,我很是擔心啊,你要是做點什麼啥事,我萬一要擔責任怎麼辦?”
她牙尖嘴利的挖苦我,我卻也懶得跟她計較,慕蓮這麼說的時候,往往就是在表達她很擔心我了,她這個人,粗獷之中,帶着那麼一絲不羈,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她對誰溫言軟語過。
我們倆推了一個車子進去,慕蓮看到吃的興奮的恨不得將整個超市的吃的都包下來,很快,購物車裡就堆滿了吃的。
這種感覺倒是很久都不曾有過了,家裡的冰箱,都是聶衍填滿的,在金樓更不用考慮吃飯這個問題,看到這麼多吃的東西,我忽然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像這些年,我都活在了一場十分龐大的夢境之中,到了現在,依舊沒有醒過來。
感慨間,慕蓮已經選好了所有的東西,她推着滿滿一大車子,都要溢出來的東西,走到了結賬的地方,收銀員看到那一大車子的食品的時候,都不免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結完賬,我們光是購物袋,就要了七八個,拎着滿滿的七八袋的東西出去,慕蓮還不忘轉回身跟我開口:“一會兒回去,你做飯給我吃啊。”
我認命的點頭:“行。”
其實我做飯還是可以的,雖然,這年頭已經並不流行想要留住男人,就要留住他的胃,可是,我還是學了做飯,情婦也總是要當的合格了,纔會討得主人的歡心。
只是,聶衍就不是那種可以用廚藝留住的男人。
回到別墅的時候,慕蓮踢掉了腳上的鞋子,到客廳裡看電視去了,她將一堆食材堆到了廚房,並且跟我開出了一大列的菜單,才從廚房中退了出去。
我掛上了圍裙,開始做飯。
只是,剛一開始,她的電視聲音開得還很大,卻突然之間就小了很多,在她放小之前,我好像聽到了蘇北宋家這幾個字
聽到這幾個字,我心中還是有些感觸,畢竟是自己從小就熟悉的,可是,也只是曾經,我擦了擦手,繼續做菜。
直到將慕蓮堆到了廚房的所有食材都做完了,我才招呼她:“慕蓮,過來端一下。”
她一邊應着,我聽到她急忙將電視給關上了。
其實,她這樣的行爲實在是毫無意義,現在的媒體行業這麼發達,我就算是今天不知道,明天也肯定會知道的,她現在試圖瞞着我,其實沒有什麼作用,可是,我卻依舊覺得,這樣的舉動,讓我十分感動。
至少說明,她是在乎我的。
看着滿滿一桌子的菜,慕蓮嘖嘖感嘆:“徐冉,這三年你是沒少學東西啊。”
“沒辦法,生存嘛,自然要付出點代價的。”
我拉開了桌子,這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我卻沒什麼胃口。慕蓮倒是吃的歡實,她吃起東西來,甚至一點形象都不顧了,看她這個樣子,我還真是有些懷疑,若是那些上流圈子裡的公子哥兒,看到她這幅吃相,也不知道心裡作何感想。
吃飽喝足之後,慕蓮上樓洗了個澡,在客房睡下了,今天做的實在是有點多了,我自己也懶得收拾,便也想上去洗個澡睡一覺。
我纔剛剛走了兩階樓梯,玄關處卻傳來了一聲輕響,這麼晚了,還會有誰過來?
我頓住了腳步,卻不動聲色的盯着那邊,這麼晚了,沒想到進來的人,會是聶衍。他穿着休閒的衣服,看起來像是剛剛運動過的,頭髮上還沾染了幾滴水,我從樓上下去,端起了一抹端莊淑德的微笑,像是沒有任何事情一樣的衝着他開口:“怎麼這麼晚了纔過來?運動過了?”
聶衍卻直直的盯着我,並不出聲。
我拿了一塊毛巾給他,正想幫着他擦一擦頭髮,聶衍卻自己拿了過去,他擦了幾下之後,忽然問我:“今天在咖啡館的門口,是你,對麼?”
雖然是問,但語氣卻是異常的肯定。
我也沒有否認,直接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