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剛很喜歡和王麗紅聊天,不過他並沒有徹底打開心結,在她面前他還是迴避了私人話題,他實在不敢,也沒有勇氣在別人面前談起那個難以啓齒的心病。
夫妻感情不和歸不和,但是男人的隱私卻不能隨便向別人講,畢竟他的心病不同於普通夫妻的感情矛盾,這可是關係到他的名聲和尊嚴。
王麗紅見多識廣,她不僅長得漂亮,而且也很健談,在聊天的過程中,他們發現兩人有很多共同的興趣與愛好,比如:他們都喜歡打網絡遊戲,也喜歡打羽毛球,以及喜歡看偵探小說,唱K,等。
在張小剛的眼裡,他覺得王麗紅跟其他在娛樂場所工作的女人不同,她說話條理清晰,分析問題很有見解,對一些社會新聞,現實問題都分析得很到位,看得出她爲人很有主見,獨立性很強。
於是他講起了遠在西北的老家,他的父母和三個姐姐,以及他早就結婚一事,不過他迴避了妻子梅蕊蕾的近況,也沒有講出他患有生理疾病一事,這可是傷及到男人尊嚴的隱私,他不可能主動講出來,何況當時的傾聽對象是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的女人。
王麗紅靜靜地聽着,她能感覺出張小剛是個難得的實在人。在東城打工這麼多年,他居然只有梅蕊蕾一個女人,可以看出他對感情很專一。至於他爲何變得如此頹廢,也許有難言的苦衷,既然他不願意講出來,她也不便過多打聽。
他們開了幾艵紅酒,邊喝邊聊,張小剛的興致一直很高,可是當王麗紅談到東城的房價時
,他突然情緒失控,莫名其妙地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王麗紅見狀,一下慌了神,不知道是什麼事觸動了他內心的傷痛。
王麗紅有所不知的是,張小剛在沒有與梅蕊蕾鬧矛盾之前,他們曾經打算在東城買房子,等生小孩後便不打工,兩人相約一起創業。
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將他們曾經規劃好的一切全都毀滅了,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的身體,他們的生活計劃全亂了,現在在留給他的只有一段殘缺不全的婚姻。
疾病的痛苦,對未來生活的絕望,猶如一條條毒蛇盤鋸在他的心裡,正無情地一點點吞蝕着他脆弱的靈魂,所有的這一切能不讓他傷心嗎?
王麗紅之前早就猜到張小剛的心裡肯定有難言的苦衷,如今見他哭得渾身抽搐,她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究竟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呢?
她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坐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在你面前,我是個陌生人,如果心裡苦悶,就對我說吧,不要憋在心裡,說出來你會覺得好受些,別憋壞了身體。”
“唉,我不知道怎麼說,實在說不出口啊,唔唔唔......”張小剛嘴巴呶動了幾下,再次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生理疾病就像一道揮不去的魔咒,緊緊地束縛着他的靈魂,他的心裡每天就像裝有千斤巨石一般,他總感到胸口沉甸甸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一刻,面對一
個相識不久,但是卻對他關懷備至的女人,他就像一個溺水的人一樣,茫然無助中將她當成了心靈知己,內心積壓許久的痛苦,絕望,隨着眼淚都盡情地渲瀉出來。
看着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哭得如此傷心,王麗紅也不知不覺地跟着流下了眼淚。
“好了,好了,不說了,看開點吧,不管遇到什麼事,日子還得往前過,太陽每天照常升起,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誰沒有遇到一些溝溝坎坎呢?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王麗紅握住他的手,柔聲安慰道。
過了好久,張小剛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他接過王麗紅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睛,難爲情地說道:“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王麗紅看着落落寡歡的他,試探地問道:“是不是感情出問題了?”
“算是吧。”張小剛停頓了一下,痛苦地答道。
“感情上的痛苦有什麼大不了的,幹嘛如此折磨自己?”王麗紅故作輕鬆地說道。
“我們結婚很多年了,不像那些未婚男女,關係和不來就分手,畢竟婚姻牽涉到雙方的父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處理好。”張小剛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王麗紅和他相識不久,跟他周圍的同事和朋友都不熟悉,他們年齡相仿,加上她善解人意,於是他放下心中的顧慮,稍候平復情緒後,他向王麗紅詳細地講述了和梅蕊蕾認識,相戀,直到結婚後他們兩個鬧矛盾的經歷全都講了出來,不過他迴避了患有生育障礙一事,這件事他實在講不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