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阻止衝動的七叔,馬上報了警。七叔心有不甘的說,“不行,這樣太便宜那家人了!他們是仗着我們李家老實好欺負,這樣埋汰我們,我實在忍不了了。曉明,你別拉着我,這件事我要自己去解決。還有你那個該死的爹,他最好死在外面永遠別回來,這個畜生!要是被我看見,我非得弄不死他!”
七叔力氣很大,一把將我推開,氣憤地摔門而出。我報完警後,立即跟了過去。我相信,法律是公平的,他會讓我母親沉冤得雪。
我追上七叔,來到甄小雙家時,她家的門是關着的,根本推不開,裡面好像沒人了。
七叔暴脾氣一上來,一腳就把她家的門給踢開了,到了家裡,他提着柴刀一通亂砍!我沒有攔住他,心裡同樣怒火難熄,憤怒驅使着我跟着他一起砸!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很殘暴,但是我當時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是她的主意,間接害死了我媽,說起來,她纔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不可饒恕!
我一腳踢開了甄小雙的房間門,她的桌子上,居然還擺放着我們以前一起合照的照片。年歲青蔥的時光裡,我們穿着同樣的校服衣,站在學校門前的花臺前面,兩個人都是青澀懵懂的樣子,靠在一起,眼裡含着對未來憧憬的笑。
她那個時候真的很好,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變了,變成了一個心機叵測的惡毒女,不僅害得我輟學,還害死了我媽媽,她就是一個害人精。現在,我看着這張照片,只覺得刺眼又噁心,我不知道當初爲什麼會跟這樣一個神經病女人在一起,還在一起了那麼久!
我一把將照片拿過來,從玻璃相冊裡撕了出來,掏出打火機,一把火給燒掉了,燒燬所有跟她在一起的噁心的回憶!這一輩子,我跟她勢不兩立!
臨近天黑的時候,警察開着警車來了,詳細地將所有情況都瞭解了一遍之後,其中一個警察說,“這個案子不簡單,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心情,可殺人兇手畢竟是你的爸爸,但是你說的甄小雙,她只是說了一句有引導性報復性的假話,並不能構成犯罪事實。況且你父親是你的家屬,你母親的情況也在離世邊緣。所以,綜合以上的情況考慮下來……”警察同志皺了皺眉,說,“當然,這件事我們也會秉公處理,依法執行,絕對不會讓你們承受任何冤屈!”
七叔聽完,氣憤地踢開門就走了,到了外面,他忽然爆吼一聲,“殺人就得償命,老子纔不管她是什麼情況!”
警察靜默了一瞬,說,“好好安撫你的家人,不然的話,我們的工作也不好進行。”
我僵硬地點點頭,身體繃直了說,“好,我知道了,謝謝。”說完這句話,我的心彷彿要爆炸了般,他們的答覆,並不能讓我滿意。
警察離開後,我回到七叔家,七叔一直在喝悶酒,我坐下來跟他一起喝。那天晚上,我們並沒有說什麼話,一直安靜地喝酒,喝得整個人醉乎乎的,漸漸不省人事。
我這一輩子,對我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離開了。我不敢再去想過去的事情,回憶總會讓人難受和痛苦。我想,我這一輩子大概就只能這樣了,一輩子呆在這個小地方,陪着我的母親,平淡地度過這漫長的一輩子。
可快半個多月後,林紫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語氣慌張地說,“李曉明,你快回來,她出事了!”
我的心像突然停止跳動了般,我壓抑着聲音問,“誰出事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姐出事了,”她緊張地說道,“她開車去撞河邊的護欄,車子掉進了水裡……”
我的心猛地一跳,大腦忽然一片空白。爲什麼,一下子所有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第來?天哪,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纔是盡頭?!
“她被救起來了沒?她有沒有事?趕緊送她去醫院,千萬不要讓她出事啊!”我衝着電話狂喊,這一刻,我的腦子像是停止運行了似的,我現在只求她能平安無事。
林紫哭道,“剛剛救上來了,正在送往醫院。李曉明,你快回來吧,她都已經昏過去了,臉慘白得恐怖!”
我真的快要被這個世界折磨瘋了,她爲什麼要開車去撞護欄?怎麼會把車開進河裡?!
我心裡忽然出現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就是她根本不想活了,她要自殺!
掛了電話後,我就立即起身回去。
我買了機票,從機場出來時,天上陰濛濛的,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雨。
我擡頭看了會兒天,面前就開來一輛紅色的小車,停在我的面前。我低下頭,看到林紫透過打開的車窗看向我,一臉憔悴的說,“上車,我帶你去醫院見她。”
到了車上,林紫很快就將車開了出去。
我看着車外瓢潑的大雨,聲音有些沙啞地問,“她現在好點了嗎?”
林紫哭泣着,咬着脣說,“我過來接你的時候,她還在重症室裡搶救,她的車掉進水中時,沒有把窗子關上,喝了不少水。”
我心頭一窒,痛得無法呼吸。如果茜姐真的去了,這輩子,我的人生算是徹底完了,在沒有任何希望,或許我會隨她一起去,做一對陰間鴛鴦,或許這對我對她,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一直安靜着沒有再說話,林紫流着眼淚說,“李曉明,對不起,你跟我說的那番話,我後來仔細的想過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纔會讓你和我姐分開,纔會讓我爸爸爲我擔下這麼重的壓力。那個姓風他一點兒也不好,他根本配不上我姐!”
我望向一邊,語氣淡漠地說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再提也不過是徒增難過。現在,我只希望你姐能夠平安醒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到了醫院,我推開車門就往醫院跑,恨不得自己長一雙翅膀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