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理會我的話,拉着我說,“曉明,你幹嘛去?姐馬上就做好飯了,姐買好多菜都是給你吃的,你再等一下,着什麼急呢?”她的樣子,特別的倔。
我立即往門外走去,我根本懶得聽她說話。但是她就在我身後,不停地說,“曉明,你在外面玩一會兒,等我做好飯了再來叫你,如果獨自餓了就自己回來啊。對了,佳園的營銷策劃書你要早點交來,那邊要得比較急。”
我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快跑了起來。她的那些字字句句,都紮在我的心上,難受得千瘡百孔。
茜姐,我愛你,你也愛我,但是這件事已經變得不那麼容易了,就算你再假裝跟以前一樣,以爲繼續下去就會有個好的未來,那我們都錯了。生活總是那麼殘酷,不管是風總,還是陳璐,還是你那個欠了銀行5千萬鉅款的爸爸,都是我們之間的阻礙。
我一邊跑,一邊哭,茜姐就跟在我身後,她的腳上只有一雙平底拖鞋,一直不放棄地跟着我。直到我們之間拉了越來越遠的路,我忍不住看她一眼,她沒有再追了,只是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大哭,扯着聲音向我喊道,“李曉明,你跑什麼啊?姐追不到你了。你回來,姐錯了,姐沒有體會你的感受,姐知道錯了。”
我跟她之間,隔着一座長橋,橋的底下是潺潺流水,橋的上方是柳樹如茵。我看着那麼無助可憐的她,心疼得像被什麼一寸一寸的咬似的。
只要我想到有一天,我們還是會有這樣的一天,就狠下了心,長痛不如短痛,就算明天我們再見就是陌生人,那又怎樣,總好過讓她跟我一起下地獄。
如果我有錢就好了,如果我有大把大把的鈔票,我們之間就不會有這麼多阻礙,我們的未來也會很美好,可我什麼都沒有,我就像一直碌碌無爲的螞蟻,就算用一輩子去拼搏,也到不了別人站在終點的高度,我連讓她開心的願望都沒有辦法實現。
那種深深的心力交瘁,那種讓人絕望得愧對,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我此刻多想站在橋上一躍而下,死了一了百了。
她就坐在那塊冰冷的地上,身上灰粉色碎花的裙子鋪在地面,模樣悲慼極了,她喊我的名字,動聽而讓人心疼,就好像她面前的這個人,這次離開後,怕是一輩子再回不來了。
我後來,還是走了,丟下她,那麼冷漠而孤獨地離開,沒有一點留戀,就好像風颳過,我來去無痕。
這是我第幾次讓她這麼傷心了?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越傷害她,我的內心就越無法平靜,對她的愧疚越多,我們就越回不去了。
她真的很可憐,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女孩似的,被我拋棄後,那樣的恐懼、害怕、久久乞求。我知道自己真不是人,我真的不是人,讓她這麼難過。
她這麼愛我,連看到我受傷都會忍不住流眼淚,可我卻一次次傷害她,在她的心頭上割傷撒鹽。可每次她都能若無其事地原諒我,她到底是真的不怨恨我?還是對我的愛大於怨恨?甚至知道我跟陳璐在一起,也不曾介意?
茜姐,你是不是太心軟了,你就是這樣心軟,纔會被我這個混蛋一次次傷害,你應該恨我,應該徹底的不再要我,詛咒我也沒有關係,至少這樣,我心裡不會這麼痛苦。
後來的幾天時間,我都沒有去公司上班,我也不想去了。我想,我當初知道她是老闆時,就不該去的,不然也不會再傷她一次。
我在陳璐的別墅裡,天天消沉頹廢,想過去的事情,越想越心力交瘁。
茜姐給我打過電話,用了所有的通訊,我也沒回她一句。我想只要時間夠久,她就能忘掉我,不管她會不會跟風總在一起,我跟她都沒有任何可能了。
有一天,徐經理居然破天荒地給我打電話。我盯着電話看了許久,才接通。
“李秘書,你最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沒來上班?”徐經理的話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他說李秘書,是在說我嗎?我那個時候成了誰的秘書了?
我說,“徐經理,你是不是記錯電話號碼了?我是李曉明,哪裡是什麼秘書。”
電話裡傳來他的笑聲,他說,“李秘書,我說的就是你啊,你不是接手了佳園的營銷策劃案嗎?現在他們那邊對你這個方案特別的滿意,還想把另外幾個小區的營銷策劃案交給我們公司做,還特別說明了要你來負責。林總對你的表現也十分滿意,說你是個可造之材,想好好培養你,就升任你做了總裁秘書,恭喜你了!”
茜姐她居然用這招來對付我,我心裡一時有些煩悶,她怎麼就不理解一下我呢?她以爲給我加了薪水、提升了職位,我就一定會回去嗎?她會不會太幼稚了?
我已經決定好了,我怎麼也不會再回去的,就算她把位置讓出來給我做,我也不會再回到那個地方,因爲我想要的,纔不是這個。
但徐經理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固若金湯的決心,一下子推翻了。
徐經理說,“李秘書,你明天來公司上班吧,要不然姜天華可得把公司掀個底朝天了!”我說我要辭職了的話剛到嘴邊,立馬吞了回去。
我皺眉,氣憤地問道,“姜天華他又鬧什麼事了?”
徐經理說,“李秘書啊,我其實一直是很擁護林總的,姜天華跟我一個辦公室,難免我會受到他的差遣和欺負,但是不管怎樣,我都希望公司能好。”
“你能不能說重要的地方?”我低吼到,懶得聽他那麼多的廢話。這個老狐狸,話倒是說得挺好的,就是沒做過什麼好事!就算被姜天華欺負,也是他活該,誰讓你當初跟他一起陰謀我欺負我的?
我的不耐煩,讓夏主任不再敢說廢話,他說,“李秘書,你是不知道,兩天前姜天華打了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