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坐得舒服嗎?你什麼都沒給我弄好!”白月蓉瞪着我,威脅,“我要把你怠慢我的事告訴朗哥!他特別重視我們兩個集團之間的合作案,你卻拖了他後腿!”
“白小姐,我想請教一下,我怎麼就拖了他後腿啦?”雙手肘擺在桌面上,我非常好脾氣地不恥下問。
“合作案那麼大的合約都簽好了,兩天後便是新聞發佈會,而你卻沒跟上腳步,把我的加盟案一拖再拖!這不是故意破壞我們兩家之間的合作,又是什麼?!”她急吼我。
拿破壞合作來壓我?呵呵!
我立即收斂起所有的表情,理直氣壯地反斥,“白小姐,能有點常識好嗎?大型合作案新聞發佈會在兩天後開,你的加盟案卻要搶在前頭大肆開始宣傳?不是擺明了搶風頭那是什麼意思?你覺得阿朗他會允許這樣做嗎?”
“你——!”白月蓉一指指着我,卻無從反駁,那手指頭不停在發抖。
“你請回吧!我要跟管理團隊開會了,大型合作案新聞發佈會之後你的加盟案就會擇日啓動大範圍宣傳,到時候務必請你全力配合!”我冷冷一擺手,像趕走一隻討人厭的蒼蠅一樣。
“顧寧!你這是什麼態度?!”白月蓉眼眶一紅,直接發潑起來。
“你真的想再鬧下去嗎?”我徹底地陰沉了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緩聲道,“你當真以爲我怕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月蓉死死咬着脣,最終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回身走了出去!
整個辦公室安靜下來,我向站在門口的許秘書撇撇下巴,她意會了幫我合上門。
撩了一下耳邊的髮絲,平伏有點激盪的心緒,我繼續看股市行情。
這時,杜瑞姿打電話來了,她直截了當地催促,“寧寧,你去檢查身體了沒?怎麼肚子還沒動靜?我都急死了!”
我怔了怔,賠着笑說,“我明天就去,這幾天都忙暈了,不好意思。”
“你要抓緊吶!早點懷上孩子我才能安心,不知怎麼回事我昨天開始啊這眼角老是在跳,跳得我都心緒不寧了!”杜瑞姿肉緊地敦促我。
“好的,我明早一定去,您放心吧。”我喏喏應允。
“唉,現在德國那邊安插人手的事一直搞不順,薛家和醫療中心的動靜一點都沒透出來,我總覺得他們在謀劃什麼,不然怎麼在這骨節眼上調離了我安插的人呢?!”杜瑞姿還是心煩氣躁抱怨着。
除了讓她靜觀其變,我實在說不出別的話,杜瑞姿嘮叨叮囑了幾句後結束通話。
我坐在那裡,心想,反正要去檢查身體,不會去省醫吧,伺機看看那裡有什麼異動,又或者藉機找那個閔醫生,總覺得這個人物不簡單,他跟凌晨朗那晚去了住院部VIP區域肯定是有所圖謀……
凌晨朗已經八天沒回來睡覺,所以次日早上我獨自醒來,去了湖邊慢步一圈,七點半出門,特地不吃早餐直奔省醫去。
賓利停在停車坪後,我吩咐女保鏢原地待命,自個兒進了診樓,問導診處的護士閔醫生在哪個科
室。
導診員告訴我,閔醫生是針炙科的副主任醫師,他今天正休假。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不過閔醫生還能優哉遊哉休假,這代表他們密謀的進程並沒有我想像中的緊迫!
我去婦科掛了號,等了很久才被叫進去見醫生說要檢查身體,醫生開了一大疊的化驗單讓我去抽驗,完了再拿回來給她。
我只好付了費,一項項的跑上跑下去抽驗,捱到十點多,到自助機那裡刷診療卡拿化驗結果。
化驗單一張一張地吐出來,我全神貫注地正看着上面的檢測值,突然間,感覺一片陰影壓過來,我條件反射一回頭,來人竟是薛聖燁!
要不要這樣冤家路窄啊?!
耳邊當即警鈴大作,眼睛一瞪他,手一縮我飛快將化驗單通通攥緊在手裡。
“你是AB型的?”薛聖燁微蹙着眉心問我。
真討厭!悄無聲息出現在人背後偷窺別人的隱私!
我沒好氣地迴應,“怎麼了?薛先生有何賜教?”
“不敢不敢,只是偏巧我對AB型血的人小有研究,這類血型的人理性、冷靜、知性,但性格複雜多變,沒有耐性更是最重要的缺點!”薛聖燁淡淡地淺笑,擺了一副要跟我侃侃而談的架勢。
每個人都是個矛盾體,都是性格複雜多變的,他拿這種不知從哪裡看來的大路分析就想跟我談我的性格特點?我去!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挑挑眉,轉身就走。
“顧小姐來這是去看婦科?”他大步趕到我身邊,問道。
“薛先生今天好清閒啊,你來這是要去看男科?”我斜着眼上下掃量他一遍,然後故意盯了盯他的褲襠位置。
薛聖燁微微垂眸,忽然對我一笑,“果然是性情多變。”
“女人善變是正常的。”我冷冷道,“好了,我不妨礙你去看‘病’,拜。”說完,徑直隨人流走進梯廂裡。
薛聖燁站在外頭,身姿筆直筆直的瞅着我,嘴角掛着一抹淺得不能再淺笑。
梯門合上,不用再看到不想再到的嘴臉,我輕輕透了一口氣。
將化驗單交回給醫生過目,醫生作出診斷,說我除了月經來潮有些紊亂之外,沒什麼大問題,叮囑我要調節好心情,開了一點藥就打發了我。
我能有好心情嗎?自打回國之後,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得像弓弦一樣。
閔醫生不在,望着住院部那棟樓,覺得摸上去看也沒啥意義,連小吉利都被擋在外頭不得入內,這代表我也進不去,想了想後還是到停車坪登上駕座,打算先回慧星娛樂再作計較。
車子剛開出醫院大門,凌晨朗打電話來了,他沉聲問,“你現在在哪裡?”
都十一點多了,我沒去上班,足足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到現在才發現!
好吧,正想着怎樣刺激一下他呢,這不送上門來了?
我低啞太清晰地咬重字音道,“到省醫檢查完身體,正要回慧星上班。”
“省醫?!”凌晨朗有點驚訝地重複這兩
字,頓了頓,才補充道,“你到大宅來,凌家大宅,我和媽媽正趕去那了。”
“發生什麼事了?”我心尖沒來由地突突劇跳兩下,急問道。
“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是我奶奶召集的。”凌晨朗交代道。
凌江世薇召集,肯定沒好事!
但是連凌晨朗都不知道具體情況,我再問也沒有用,只好應了他先掛掉,吩咐開車的女保鏢立即調轉車頭去凌家大宅,再急忙打電話給陳潔兒。
她那邊很快掐斷,由此我判定她人可能在慧星裡,爲了找個適合通話的地方回撥過來。
果然兩三分鐘後,陳潔兒回撥給我,“什麼事?我在你公司裡。”
“凌晨朗要我馬上趕去凌家大宅,說凌江世薇召我們回去,你媽還在那邊幹活嗎?能問問她大宅發生什麼事了嗎?”我不絕口地發問。
“我媽昨天才被辭了,凌伊龍和胡慧英到瑞士去了嘛,我沒辦法再打聽那邊的消息了。”陳潔兒迴應。
“那算了。”我匆匆掛斷,捏着手機腦子裡不斷閃過凌家那些人的面孔。
凌美妍、凌伊龍和胡慧英都走了,凌裕康和凌泉海、凌奕虎在忙着大型合作案的事,照理說大宅裡只剩下凌江世薇和……凌筱君!
莫非,凌筱君沒有回去唸書?她真的跑去參加音樂選秀?
但即便是凌筱君瞞着家裡人去參加音樂選秀,凌江世薇也不該急吼吼地召集日理萬機的家人全部回大宅裡吧?
滿腹思疑中,賓利到達大宅的門崗,我透過車頭玻璃窗一看,凌晨朗的商務車和杜瑞姿的駕座正一輛接一輛的在前面駛上半山。
三輛車子魚貫停在草坪邊,由各自的隨從護着下車後,杜瑞姿看看凌晨朗和我,三個人默默地走向廳門。
凌晨朗跟我自然而然地並肩走在杜瑞姿身後,他沒有像往常那樣伸手過來摟住我,而是蹙着眉心看着路面,好象心事很重。
大廳裡靜悄悄的,管家領着傭人們守站在門口外迎候我們,連招呼聲都是刻意地壓低。
我們走進門裡,一眼看到端坐在沙發上、脊樑背挺得直直的凌江世薇、低着頭咬脣的凌筱君,以及一臉靜待看好戲的白月蓉。
白月蓉也有份參與這出批鬥會?我暗地裡嗅到了一股異乎尋常的不利味道!
在凌家大宅裡,萬大事都得先行禮數,見到面了就要依次喊人打招呼,再坐下來談。
“這麼急喊我們回來,有什麼事?”杜瑞姿清冷着臉色,看定凌江世薇發問,她如今都不再喊對方爲媽媽了。
“等等再說,人還到齊。”凌江世薇端着當家主母的範兒,篤定又疏離地說道。
我悄然用眼角向坐於最下首位單人沙發上的凌筱君掠去一眼,只見她眼眶通紅,掛在眼睫上的淚珠欲墜不墜,臉上泛白得像鬼一樣。
被奶奶逮到她逃學不出國唸書,而是去了參加音樂選秀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吧?
等了一會兒,門口終於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顯然是凌家另外三個男人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