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兒笑靨如花地拉着傅青雲的手,不急不徐地走進殿裡,傅青雲臉上帶着興奮的光,對夏月兒說:“月妃娘娘,以後皇后再來找你麻煩,都由我來替你出頭。***”
夏月兒撲哧一聲笑出來:“大皇子,按輩份你該叫我一聲母妃,奴才們才叫我娘娘呢。”
“可以嗎?”傅青雲有點不安。
“當然!”夏月兒點頭。
“母妃……”傅青雲叫得很歡脫,自內心的暢快。
夏月兒剛想伸手去摸他的頭,誇一聲乖,手卻驟然僵在半空,不遠的地方,思域正沉着臉看向他們,眼中有些陰霾,這女人躺了一個月,今兒怎麼起來了!
“大皇子,快到你母妃那去!”夏月兒趕緊推了傅青雲一把,傅青雲很是懂事,跑到思域身邊,側頭向她凝視半晌:“母妃今兒臉色好了很多。”
“母妃沒事了。”思域慈愛地拍了拍傅青雲的頭,瞥了夏月兒一眼,帶着傅青雲回房去,夏月兒這才鬆一口氣……
這一個月來,她每日將傅青雲送回去給思域的時候,這女人都要冷冷瞅她一眼,看得她心裡毛,雖然她沒有孩子,但多少也可以理解一點做母親的苦心,不敢在思域面前和傅青雲親近,否則萬一人家親孃吃起醋來,她可就冤死了。
思域和杜鏡,隨便哪個人勾勾手指,她都不知道會死成什麼樣!好在思域每次都只是看她,沒有什麼過激的行徑,杜鏡所有心思都在思域身上,更是連正眼都不瞅她,她倒也平安無事。
夏月兒定了定神,輕嘆口氣,朝傅孟軒房間走去,剛想推門而入,卻聽到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那火庶饒如此不識好歹,皇上何必枉做小人?”
夏月兒倏地縮回手,火庶饒?
她剛想多聽兩耳朵,門卻已經被傅孟軒給打開了,笑眯眯地看着她說:“什麼時候學會偷牆根了?”
夏月兒扁扁嘴,只見屋裡站着個半熟不熟的人,竟然是從前陪她一起享過牢獄之災的丁一洪。
丁一洪朝夏月兒行了個禮,低聲說:“皇上,奴才先告退了。”
傅孟軒揮揮手,待丁一洪走後將夏月兒圈進懷裡:“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夏月兒低頭沉默許久,才小聲說:“你……可以別去招惹火將軍嗎?”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他於我有恩。”夏月兒佯裝淡定,聲音裡有一絲莫名的尷尬。
傅孟軒心中暗暗好笑,看來夏月兒還不知道她跟火庶饒是兄妹……他撫了撫她的長:“我不是去招惹他,我只是想幫他,他最近日子不太好過,他把你放走,得罪了幽冥,中了夏雨恩的毒,現在已經和幽冥徹底決裂了。”
夏月兒皺緊眉頭,她就知道嚴若水不會忽然良心現,把她救離火海,原來是火庶饒主使,可是,幽冥怎麼知道她的離開和他們有關係……
傅孟軒看穿她的心思,嘆了口氣說:“幽藍在傅孟德面前告了嚴若水一狀,說是他把你放走的,傅孟德大雷霆,結果嚴若水一氣之下帶着幽藍離開,正在被四處追殺,我只好派人去找,想把他們接回宮來。”
夏月兒無語,傅幽藍和嚴若水的悲劇,該如何收場……
“傅孟軒!你到底有沒有在救師妹!”正當夏月兒出神之際,杜鏡的聲音將她從沉思中給拽了回來,他臉上帶着明顯的暴戾之氣,怒目圓瞪:“師妹又暈過去了!”
傅孟軒眉頭緊鎖,思域的身體比關明海預想得還要差,現在看來,當初關明海說的三個月,着實太過樂觀,她能再撐一個月就很不錯了。
可這話他不能對杜鏡說,只好敷衍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別緊張,朕去叫關太醫。”
“她死了,我要你們全部陪葬!”杜鏡拎起傅孟軒的領子,要挾之溢於表,傅孟軒淡定地拂開他的手:“她活得好好的,你少咒她兩句!”
杜鏡果然閉上嘴,不再多,放傅孟軒找人尋關明海去了。
關明海從思域的房間裡出來,有些疲倦地對杜鏡說:“她醒了,你進去吧。”
“她有沒有可能好起來?”杜鏡哀傷地看着關明海,他一向冷暴戾,只有對關明海的時候,纔會露出這樣乞憐的表,因爲關明海手上,握着比他生命更重要的女人的命。
關明海不動聲色地笑道:“貴妃身子太虛弱,需得好好靜養,想要康復,只怕少說得半年。”
杜鏡連連點頭:“謝謝關太醫……”
別說半年,就算十年八年,他也願意等,只要她活着。
夏月兒偷眼朝傅孟軒瞧去,後者眼中有帶着絲絲憂慮,顯然對杜鏡的結局,有些擔憂。
杜鏡走進思域的屋子,過了片刻又轉身出來,冷冷地看着夏月兒說:“月妃娘娘,師妹想見你。”
傅孟軒揚了揚眉毛,本能地將夏月兒拉到身後,衝杜鏡微微一笑:“要不我們大家一起進去,熱鬧一點?”
杜鏡眼中閃過明顯的殺氣:“師妹只要見月妃一人!”
關明海深吸一口氣,對杜鏡說道:“貴妃娘娘不宜受刺激,我擔心她見到月妃病會有反覆,不如我和月妃一起進去如何。”
杜鏡猶豫地向關明海看了一眼,有了幾分猶豫的心動。
“既然姐姐只想見我一人,我當然是自己進去吧,如果她病有反覆,我再來叫你。”夏月兒當機立斷地阻止關明海,如果思域當真起狂來,手無縛雞之力的關明海頂什麼用?徒增死傷罷了,她不想再欠他的。
關明海眸中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夏月兒已經轉身,朝思域房中走去。
思域的房裡藥味很濃,她斜倚地靠在牀邊,見到夏月兒,露出一抹讚賞的笑:“你還真敢進來。”
夏月兒嫣然:“官大一級壓死人,姐姐是貴妃,月兒只是妃位,姐姐詔見,月兒如何敢不來?”
思域勾起嘴角:“你真會開玩笑,難怪皇上和青雲都喜歡你。”
夏月兒舔了舔嘴脣:“姐姐找我,不單只是爲了誇我吧。”
思域幽幽出神了片刻,這纔看着她說:“我想和你談筆買賣,不知月妃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