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徐媽媽隨着蘇夕顏走遠之後,才小聲問道:“青鸞王爺說要娶您,是當真的嗎?”能嫁入青鸞王府,可是天大的幸事。
蘇夕顏回答的很隨意,“當不當真有什麼重要的?在蘇家日日對着蘇雨嫣,我已經夠頭疼的了。難道還要跟她一塊嫁入青鸞王府,與她爭寵?”
“可是”徐媽媽動了動嘴脣,“除了太子殿下,南國之中最尊貴的就屬青鸞王爺。小姐嫁過去,就算是做側妃都是光耀門楣的事情。二小姐就算入青鸞王府也只是妾,您犯不着與她計較”
蘇夕顏岔開了話題,“王爺只是一提。是真是假誰知道呢?先同我去處理了郡主留下的資產,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蘇雨嫣鬧出這一出,還不知該如何解決,我不想跟在後面湊熱鬧。”
徐媽媽點頭。“小姐說得是。”
與不知廉恥爬牀的二小姐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大小姐就沉穩懂事太多了。
郡主手中也有不少資產,果園米鋪都有幾間。前世雲容郡主死後,這些東西都讓陳姨太接了過去。所有的油水都被她吞了乾淨。
徐媽媽很快捧來了冊子,“東西早就讓人清點過都記在薄子上,大小姐過目。”
雲容嫁入蘇家,這些陪嫁來的東西大多也留在了蘇家。只是她膝下無子,錦昭算是過養給她的孩子,這些東西大部分都要留給錦昭。
但這幾日蘇錦昭一直很消沉,這些賬薄送過去恐怕他也不會看。蘇夕顏接管了後院,賬本自然也就送到了她這。
蘇夕顏翻開冊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人眼花。瓷器寶瓶,書畫典藏寫了整整一冊子。
還有零零碎碎的傢俱,都是紅木,檀木的。也值不少錢。這些東西合起來就有幾萬兩銀子。
前世這些器物她沒見過,也沒在陳姨太的手裡見到過。那這些東西到底給誰接手了?
蘇夕顏向徐媽媽問道:“這些東西我若不來過問,是由誰來管?父親會過問嗎?”
徐媽媽搖頭,“後院裡的事情老爺很少過問。這些東西多半也是管事在打理,照理來說他們會收入庫房裡,等大小姐出嫁和少爺娶妻時再拿出來添補。”
前世她嫁入青鸞王府,嫁妝是有不少但都是孃親留下的東西,郡主的東西,她一樣都沒有看到過。
蘇夕顏想到前院的劉管事是陳姨太的舊相識。
徐媽媽想到昨日前院婆子來報的事情,就跟蘇夕顏提了一提,“昨晚二小姐出事之前來過前院劉管事那,從劉管事那拿了不少補品走。那些補品都是郡主剩下的,二小姐拿去給陳姨太滋補身子了。”
“郡主歿了不久。前院就來收撿過一些東西。郡主常戴的一些首飾都被前院收走了,奴婢也去問過。結果劉管事告訴奴婢說那些東西與庫房裡的首飾弄混了,分不清哪些是雲容郡主的。東西收入庫房都要入賬記着,他說賬本也找不到了這分明是珠寶私囊。貪扣下郡主的東西不肯給了。”
蘇夕顏聽完之後,重重地合上了手中的冊子。
蘇家養得這些蛀蟲吃相也太難看了!郡主剛走,他們就以爲後院要變天了,都敢不把她身邊的下人放在眼裡。
郡主吃剩下的補品。憑什麼蘇雨嫣想拿就拿?她們合夥害死了郡主,還敢再拿郡主的東西,也不怕天打五雷轟!劉管事以爲陳姨太懷了孩子就能翻身成正主嗎?真是做春秋大夢!
不過也是,女官來得秘密,前院還不知陳姨太差點被白綾勒死的事情。他們只知道陳姨太懷了身孕,掌家之權有自己代爲行使。還以爲陳姨太被嬌寵着養胎。
那些陳姨太養着的賤奴走狗,都巴望着她,討好着她!
蘇夕顏面無表情的臉上擠出了清淺的笑容。“等輕點完這些東西之後,我真要去劉管事那裡瞧一瞧。看他能編出什麼藉口來騙我。”
剛說完這些事情,清曉就找來了前院,臉色有點不大好看。“小姐,方纔凝香樓外的婆子來報,說是陳姨太肚子疼。您要不要過去看看,這件事也通知了老爺。”
蘇夕顏聽完之後,依舊翻看着手中的冊子,“陳姨太身體一向好着,肚裡的孩子才一個月不到,不會有什麼大礙。她說這些,無非是想邀寵解了禁足。”
陳姨太的手段可多着,眼下沒了辦法,只能拿肚子裡的孩子生事了。
一會蘇夕顏才合上賬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向徐媽媽問道:“原先陳姨太身邊的人被分到了什麼地方?”
徐媽媽答道:“那些跟着陳姨太爲虎作倀的,都沒有好果子吃。屋外伺候的被賣出了府,屋內伺候的,奴婢想着她們知道些腌臢齷齪事。就留了下來。其中去過前院見過劉管事的丫鬟煙翠在洗衣房那裡幹粗活。”
徐媽媽也是有心人,這個煙翠確實有用。
“走咱們回後院,讓煙翠從洗衣房過來,我要見她。”
回畫心堂的路上,蘇夕顏遇到了匆匆去往凝香樓的蘇富澤。
陳姨太蛇蠍心腸,但肚子還有他的孩子。他也做不到坐視不理。就算要她死,也要等陳姨太生下孩子之後。
“父親。”蘇夕顏微微行禮,身後的徐媽媽與清曉同樣福了福身子。
蘇富澤看見她之後。停下了腳步。從雲容郡主的葬禮到現在,後院的事情都是她在料理,一件事情都沒有出錯過。
他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她穿着素白色的縐裙。頭上戴着淺碧色的簪花。整個人如同夏日裡的芍藥,豔麗初成,沉穩大氣。眸下雖有青色,卻不掩整個人的靈秀。
兩個女兒孰優孰劣,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他竟放着玉璞,寵愛了一塊廢石這麼多年。
他慢慢走近蘇夕顏的身邊,想到自己另一個不知羞恥還在罰跪的女兒,出聲道:“你有空閒就去祠堂見一見蘇雨嫣。讓她不要罰跪了去沉香院裡待着。”
這是要將蘇雨嫣也軟禁起來?
“那王爺那邊?”蘇夕顏狀若無意,隨口問道。
一提到青鸞王爺,蘇富澤就嘆了一口氣。王爺雍容威儀,動怒起來的樣子。讓他現在想想都害怕。也不知他這個不省心的二女兒,怎麼就豬油蒙了心,敢去算計青鸞王爺。
蘇富澤臉色變得陰沉,擺了擺手。恥於提及的樣子,“先將她關着,對外就稱她染了重病。”
蘇雨嫣不顧羞恥爬上了青鸞王爺的牀,就只能做妾。王府中多一個妾室。少一個妾室又有什麼關係。如果王爺不肯娶她,那她只能“重病而亡”。
聽蘇富澤這麼一說,蘇夕顏就明白了其中隱藏的含義。
“你去看她,千萬別刺激她做了傻事。就說她還在服喪。等一年過後再提入王府的事情。”畢竟青鸞王爺也沒有明確說不肯要她,蘇雨嫣如果能順順當當入王府做妾也就罷了。到底還是他膝下的骨肉。
蘇夕顏笑容莫測地應下,“女兒記下了,嫣兒是我的親妹妹。我哪忍心見她輕生。”折磨人這種事,軟刀子慢慢來纔有意思。
別了父親之後,蘇夕顏一邊讓徐媽媽去領煙翠,一邊帶着清曉去了祠堂。她想看看跪了一天的蘇雨嫣是否還能笑得出來。
祠堂偏僻安靜,裡面供奉的都是蘇家靈位,除了打掃的下人很少有人會過來。
祠堂外綠樹森森,風吹影動。哪怕是盛夏的天氣都能感覺到一股子涼意。
在暗黃色的墊子上跪着的人影就是蘇雨嫣,她還穿着昨日的衣服。髮髻也未梳披在肩頭上。背影看着有些可憐,聽到腳步聲之後她就轉過了身子。
清美的面容上凝着嫵媚與哀怨,恍若是揉碎在指尖的花瓣,倒有幾分動人。要不是她手腳都殘廢了。這一世嫁入青鸞王府,或許還能熬出個盼頭。
很快她的一雙美眸如同深井般溢出了寒氣,“怎麼會是你?”
蘇夕顏笑了笑,“不是我還能是誰,二妹在等青鸞王爺嗎?你覺得一個將你扔出牀榻的男人,還會再來看你?”
蘇雨嫣立刻豎起了渾身的利刺,“蘇夕顏你是在笑話我,還是在嫉妒我?”
“嫉妒你?”蘇夕顏怔了怔,露出聽了笑話的表情,“嫉妒你爬牀之後,被罰跪在這連口水都不給喝?妹妹,不是所有攀龍附鳳的人,都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你閉嘴!王爺一定會對我負責,一定會!”蘇雨嫣尖利的放聲大叫起來,她兩隻手抓緊了身下的跪墊,“我會成爲他的女人!”
她不僅要做他的女人,還要做青鸞王府中的王妃娘娘。
蘇夕顏點點頭,眸光幽幽,“我也想王爺對你負責。青鸞王府可是個好去處”
蘇雨嫣狐疑地看着她,蘇夕顏會爲她着想嗎?
“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你作賤死自己也就罷了。我不想因爲你的緣故,也嫁不出去。”蘇夕顏對上她疑惑的目光,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看蘇雨嫣還這麼執迷不悟,她就放心了。蘇夕顏轉過了身,“父親讓我告訴你,你不用再跪着了,回沉華院中待着‘養病’。”
蘇雨嫣一聽之後就驚恐害怕起來,怎麼會讓她回去待着?發生這種事難道不應該讓青鸞王爺娶她?還是王爺得了她的身子,也不肯要她?
如果是這樣,她還有什麼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