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知道配不上就好。”六王爺輕輕轉着指節間的戒指,嗓音凝笑做了總結。
馮家婆子也顧不得去在意馬車中人語調的嘲諷,心底長長鬆了一口氣,拉着嫡公子磕頭,“耽誤王爺這麼長時間,老奴惶恐。時辰也不早了。馮家還等着……”
六王爺還不打算放他們走嗎?馮家婆子的心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忽上忽下。
“就這麼想走嗎?”
她聽見六王爺輕笑了一聲,像琴絃挑起商音,藏着幽眇的肅殺。
“王……王爺……”馮家婆子像是驚弓之鳥,身子亂顫,都不知自己嘴裡在嘀咕什麼。
“本王見馮公子不錯,想要帶入王府。”
馮家婆子以爲自己是聽錯了,她家公子是個傻子,怎麼就被王爺看中了呢?馮家婆子太過害怕,心頭空蕩蕩的,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將他帶入王府,先挖了眼睛。”因爲這雙眼睛,看了不該看的人。
什麼?馮家婆子身體徹底癱軟匍匐在地,哭求:“王爺,您饒了我家公子罷!”
六王爺對馮家婆子求饒的話充耳不聞,鳳眸輕轉,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再讓本王聽見你難聽的哭聲,就先割了你的舌頭。”
話音落下,馬車兩邊的黑甲衛同時訓練有素地拔出了刀。
馮家婆子將身子蜷起,哪敢再多言。少爺的命固然重要,但她不想將自己的命也搭上。
悅耳的嗓音在馮家婆子的頭頂響起,“本王聽說鮫人油製成的燈,可以長燃不滅。本王想知道直接用人油煉成的燈,會不會有同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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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公子是個傻子聽不明白,他身邊的婆子渾身冰冷,墜入了冰窖。
他……他竟是要拿公子去熬油煉燈。
他們不過是衝撞了王爺的鑾駕。就要落得如此慘的下場?這位皇子的手段,簡直叫人聞風喪膽。
六王爺懶洋洋地擡起錦袖下的指尖,沒有多餘的話。“帶下去。”
肥胖的馮家公子被黑甲衛一手拽起,當真像是待宰的豬一樣,從他們的面前拖拽到了別處。
馮家公子驚恐不安地叫喚:“乳孃。乳孃……我不跟你走。”
剩下的婆子像是僵死了一般,一動都不敢動,只覺得馬車中王爺含笑的目光,像是閘刀一樣懸在她的頭上。
“不用害怕,本王只對有意思的人感興趣。你回馮家好好覆命吧,他能給本王煉油也是他的福氣,白長一身肥肉卻無用處,實在可惜。你說是不是?”馬車中坐着的王爺,竟俯下身子。涼薄的脣染着一點粉色,像是兩片柔軟的櫻花。
但馮家婆子只有怕,止不住地點頭。“王爺說得是!這是公子的福氣,天大的福氣……老奴一定不會亂說。”
“很好,”他笑了笑,向眼尾勾勒的鳳眸閃過魅人心魄的光芒,“回馮家吧,別讓馮員外久等了。”
他坐回馬車,白色織錦簾子放下,折射出雪一般的幽光。
馬車緩緩從馮家剩下的僕人身邊駛過,溢開佛性的檀香氣息。
馮家婆子直起了身子,雙手空懸着,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馬車停留過的地方。
最純淨的白衣,寡淡出塵的風姿。有着白梅一樣無垢面容的王爺,手腕怎會如此殘酷狠戾?
“爺,”馬車外黑甲衛低語,“王爺的身份不能讓更多的人懷疑,馮家的那些奴僕要不要處理掉?”
他知道王爺“玩心”重,最喜研究各種刑具。各種折磨人的手段。尋常嘴再硬的人,在王爺手底下都熬不過一日。
“不必了,”他的聲音淡淡的。不疾不徐的嗓音極有磁性,誘人之餘又帶着危險的味道,“馮家不會留一個瘋了的下人活多久。更何況。她還弄丟了馮家少爺。”
晃動的簾子隔住了街道上的日光,明明滅滅的光影烙印在六王爺的臉上。
他噙笑的脣,微亮的眸。邪魅莫測,卻美得驚人。
是他看中的人,就斷不容許別人動一點妄想的念頭。
……
桃蕊拿着二小姐給她的梅花箋,好不容易出了蘇家,站在氣勢恢宏的青鸞王府前,卻連門都進不了。
她上前一步。就被穿戴盔甲,手裡握劍的侍衛攔了下來。
青鸞王爺府前的侍衛可不比蘇家的護衛,不少是從沙場下來的,冰冷肅穆,根本不管她只是個弱女子。
“可有名帖?”任何人想來拜訪青鸞王爺都要先遞上名帖。王爺身份尊貴,相見王爺的人實在太多,若是各個都能見到,王爺哪能忙得過來。
當然他們也要防着有一些人趁機混入王府,對王爺不利。
桃蕊侷促害怕地站在他們面前。小聲道:“奴婢沒有名帖,奴婢是蘇家二小姐身邊伺候的丫鬟,有要緊的東西交給王爺。”
兩個侍衛聽了對視了一眼。王爺向來潔身自好,怎麼會跟哪家小姐有了牽扯?
她要是做不好二小姐吩咐的事情,回去肯定會挨一頓打。想着。桃蕊焦急起來,“你們讓我進去見王爺一面吧,只要將這信箋交給王爺就行。”
“王爺公務繁忙。只有先遞了名帖,讓王爺過目挑選。王爺想見的人,才能入府。”守在青鸞王府前的護衛向她解釋。
“姑娘可以將信箋交給我們,我們一定會轉交給王爺。”
桃蕊信不過他們,二小姐馬上就要逼嫁給馮家人了。她一定要等王爺下朝回來,親手將信箋交給他。
她也看得出王爺對小姐不同,一定會出手幫小姐脫離水深火熱。
等到天快黑了,青鸞王爺的轎輦終於回了王府。桃蕊眼睛一亮,捧着手中的信箋跪在轎輦前面,嘴裡悽悽叫道:“王爺,我家小姐有東西要交給您。”
“大膽何人?”轎輦前的護衛拔出了劍。
桃蕊驚得收住了聲,不住地朝着轎子裡面看。
這聲音他有些熟悉,青鸞王爺掀開轎子,就看見跪在前面的桃蕊。
一見王爺露面,桃蕊喜極而泣,雙手顫顫地捧起了一張薄薄的信箋,對轎輦中的青鸞王爺哭訴道:“我家小姐受大小姐設毒計迫害,差點**於旁人。現在府裡那些人要逼小姐嫁人,可二小姐要嫁得是馮員外的兒子,那人委實配不上我家主子。奴婢請求王爺救救她!”
桃蕊顯然忘了,她們纔是最先設下毒計害人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