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擦着點趕到了。
子歌遠遠地看着一個人呼哧呼哧光着膀子往這麼拚命趕,到近前一看,竟然是董城。這可把她樂壞了。
“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呀?”
“騎快了有點熱,涼快涼快!”董城道。
“涼快涼快?……啊……你的肩膀怎麼了?”子歌正準備開開董城的玩笑,一擡眼,突然看到了董城肩上那一道血槽,一下子嚇到了。
“血液沸騰,我也讓它出來涼快涼快!”董城開玩笑道。
“你啊!真是的,我讓你半個小時你就半個小時啊,趕急了摔的吧?”子歌捶了一下董城,眼眶裡的淚卻不受控制地大顆大顆滴落下來。
“就蹭了一點皮,沒關係的。”董城用手輕輕地幫子歌擦掉了眼眶邊上的淚水。
“還說沒關係,都這麼深一道槽。算了,同學會咱們不去了,去醫院吧。”子歌拉着董城就要往醫院跑。
“真的沒關係,咱們幹這一行的,這都不算傷,回頭好了,倒是可以算作一道功勳章。”董城笑道。
“還貧!”子歌嗔怪地瞪了董城一眼。
“不貧。”董城突然被子歌嬌俏的模樣打動了。他伸出去替子歌擦眼淚的手突然發生了一點點的偏移而變成了捧住了她的俏臉。
子歌先是有點點羞澀,爾後卻變成了一絲期待,可是董城就那麼捧着她的臉,卻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或許他覺得有些美麗只能欣賞,不能採摘。或許他只是心裡動了一下。就在兩人陷於某種旖旎的波紋當中不能自拔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嘻笑:
“喲,這不是咱們的校花齊子歌嗎?”
“你們這是在幹嘛?秀恩愛?還是玩行爲藝術?”
“你這男朋友也玩得太認真了點吧?這哪是在玩行爲藝術,這是在玩命啊。”
“可這款我喜歡啊?具有極強雕塑感的完美身材,迷離的眼神。還有那蜿蜒的血跡流痕,簡直酷到爆表!”二個女生的神情充滿迷妹的驚異!
“你們喜歡也沒有用,他是我的!”子歌回過神來,把董城一下攬到身邊。
“子歌,你這也玩得太猛了吧。你這樣玩是要死人的。”
“我的男朋友,我想怎麼玩怎麼玩,你們管得着嗎?”子歌一付御姐的霸氣。
幾個同學正胡扯着,這時一輛寶馬開了過來,從幾個人身邊過去的時候還鳴了幾聲喇叭。
“蕭子逸!”一個女生翻了一下眼皮道。
“還是不可一世!”
“誰叫人家有一個好爹呢。而且人家也挺上進的,在學校就是校草,學霸。現在自己開公司,據說都要上市了。”
一個女生瞟了一眼董城道:“這個蕭子逸可是你的頭號勁敵喲,在學校時就開始追子歌呢。當時許多人都認爲他們是天生一對,一定能成。也是,兩人品貌相當,堪稱金童玉女。可是咱們的子歌欏是沒鬆過口,說做朋友沒問題,男女朋友嘛,甭想。除非十年後雙方都還單着。”
“那現在幾年了?”
“哈,緊張了?”
“沒有,我就隨便問問。”董城道。
“七年了!”
“再等七年他也別想!”董城摟着子歌的手似乎加了一點力。
寶馬車並沒有走多遠就停了下來。靠邊停好後,從車上下來二個人,前面下來的一個人氣勢顯得很足,不過他下來後第一個動作就暴露了他的身份,因爲他下車後,迅速跑到了另一側,拉開車門後,他用一隻手把住了車門,另一隻手則擋住了車框上部。這時車中另一個人也下來了。
此人一付金邊眼鏡,氣度不凡。毫無疑問應該就是這幾位同學口中所說的商界精英蕭子逸了。
“你們在說什麼?說得這麼熱鬧!”蕭子逸過來後倒也沒有象那幾位同學說的那樣“不可一世”。不過那股傲氣是留存於骨子裡的,隱隱還是能感覺得到的。
“說你呢。”
“我有什麼好說的。跟大家一樣混飯吃。”蕭子逸笑笑道。
“那可不一樣,聽說你那裡掃地的都可以當得了別的公司白領了。”
“趕明兒我們都到你公司掃地去,左右也混一個白領。”其餘幾個同學也轟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就當笑話聽得了。我要是能有你們這麼自在就好了!我現在忙得自己姓什麼都快不知道了。”蕭子逸努力做出一付苦相來。
“裝!”
“要不我們換吧!”齊子歌突然出聲了。
“換!子歌你還在原來那家外企麼?”
“早沒幹了,我現在幹餐飲。”
“餐飲好啊,人都要吃飯。哪家酒店,我能入點股麼?”
“米高梅。”
子歌笑道。
“美國拉斯韋加斯米高梅廣場的米高梅?”蕭子逸一聽當然知道子歌在開玩笑了,但是爲了裝逼賣弄,他還是很自然地接了過來。
“那地方我也只住過幾回呢,不過西方的酒店也就那麼一回事,不是招待朋友,我也不住的,關鍵是不接地氣。”
“子歌逗你玩呢。我們就開了一家小酒店。叫米糕美。”董城怕子歌暴露出當服務生的事,趕緊替她把話接了過來。
“米糕美?你是……”
“我是子歌的生意夥伴。”董城道。
“米-糕-美的生意夥伴?”蕭子逸故意把米糕美幾個字咬得很重。
“是!”
“那我入個夥好了!”
“不行啊,蕭總,實在是我們的店太小了。不方便啊。”
“太小了?有多小?”蕭子逸不露聲色把董城逼到了一個角落裡。
“很小很小,做米糕的,您說能有多大?”董城聲音很小而且有點含混,但大家勉強還是聽得到的。
“那總有個地方吧?告訴我們,我們好過去捧場!老同學總要盡點意思吧?”蕭子逸顯出很仗義的神情來。
“可是位置不太好找?”董城說話愈發顯得艱難了。
“又不在火星上面,再難找我們也找得到,對不對!”蕭子逸轉身對大家道。
“是啊是啊!你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我們總得去捧個場,盡個心什麼的吧!”
看熱鬧的總不嫌事大,而且大家似乎也聽出來了,這個曾經的校花似乎混得不咋樣。對她心懷嫉妒的人可不在少數,此刻,這些人都非常迫切地想看到她的窘境。
“是不在火星,不過真的不好找。因爲……”董城說到這似乎說不下去了。
“你說的不會是,”蕭子逸說到這也頓住了。他頓住不是因爲說不下去了,他是要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形成爆炸性的效果。
“是什麼?你倒是說啊?”果然大家都等着他住下接了。
“是流動攤販吧?”蕭子逸終於把這塊大石頭扔進了平靜的湖面。
“不會吧?!”
大家雖然對齊子歌的窘迫有預期,但若是說窘迫到做了流動商販,大家也是不太敢去相信的。於是大家都齊齊地轉過頭去看齊子歌。這會倒沒有人去注意董城了。
“也算是吧?”齊子歌不知董城玩的是哪樣,但配合着先說一個模糊答案總是不會錯的。
“嗚……唉……”大家似乎才明白過來,爲什麼齊子歌這幾年總是顯得很神秘,極少跟大家聯繫,原來混到了這個地步。
“子歌,你白領做的好好的爲什麼不做了,跑去擺地攤,不,做什麼米-糕-美?我那裡可一直留着你的位置呢。”蕭子逸似乎微微顯出點激動來。
“因爲……”
“因爲她想跟我在一起。”董城一把抱住齊子歌的肩道。
“跟你在一起?天天跟城管捉迷藏?還是天天睡地下室?”蕭子逸似乎不復之前的溫文爾雅樣變得有攻擊性了。尤其看到董城一身邋里邋遢地擁着齊子歌時,他的自尊心似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老子追了好多年未得的女神竟然被這樣一雙手抱在懷裡?這不是打臉是什麼,尤其還被這麼多同學看着,他們會怎麼想?今天這個面子無論如何也要找回來,要不以後一定會成爲同學們的笑柄。
“你不覺得每天跟城管鬥智鬥勇捉迷藏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麼?”董城笑得很燦爛。燦爛中略帶一點賤賤的痞味。
“有意思?你特麼每天被城管攆得象兔子一樣飛,你覺得很有意思?就算你覺得有意思,子歌呢?她會覺得這樣很好玩嗎?女孩子是需要安全感的,你特麼能給她帶來安全感麼?”
蕭子逸越說越激動,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甚至衝到董城面前拉了董城一把,想把董城那雙髒兮兮的手從子歌身上拉開。
可是董城的手豈是他所能拉得動的,董城略一掙,蕭子逸一個趔趄還差點摔倒了。不過差點摔倒的蕭子逸突然象發現新大陸一樣叫了起來:“喲,你這手怎麼了,是被城管追摔倒的吧?”
“不是。”
“不是?那一定是跟別的攤販搶地盤被打的吧?”
“也不是。”
“呵,我知道了,那肯定是賭博輸了,欠了賭債,被追債的人打的吧?”蕭子逸繼續發揮他的想象力,怎麼黑就怎麼往董城身上抹。
“不是,不是,要說賭的話,我前幾天還嬴了一大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