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兩個來到那花海邊緣,方纔戰鬥的場地時,頓時心中一驚,赫然發現,那些被他們擊敗昏迷的蝕骨血蟧,居然已經不見了,僅僅留下了幾隻屍體。
“封大哥,這些東西居然沒死,看來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們可要小心點了。”
封不怒眉頭微微一皺,神色有些難看的道:“不錯,這些東西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是卻相當難對付,在沒有萬全之策的情況下,我們務必要謹慎對待。”
風雲奕打量了一下週圍,卻沒有發現其他異常的地方,除了方纔被封不怒強大力量炸裂出的深坑周圍,零星散落着幾隻蝕骨血蟧的屍體,已經變得有些乾癟,便再也沒有別的活體出現了。
看來這些蝕骨血蟧,似乎已經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如此說來,這個山谷中,便再次充滿了危機感,風雲奕和封不怒兩人心中,便同樣再次提高了警惕。
“既然它們已經消失不見了,那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夜吧。”
眼看周圍黑暗一片,兩人雖然飢腸轆轆,但是卻不敢再到周圍尋找食物,只能選擇空着肚子,湊合一下了。
於是他們來到方纔的樹林中,找到一棵大樹,在樹上休息了一晚。
一夜無話,天色漸亮。
耳邊響起聲聲清脆悅耳的鳥叫,遠處不時有獸吼傳來,雖然這裡不見太陽,但是天色似乎已經亮了。
“呃~”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風雲奕和封不怒同時醒轉過來,彼此對望了一眼,飛身掠下,穩穩的落到地上。
一個晚上又困又餓,他們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憔悴,忍不住苦笑一聲,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決定去尋找食物。
所謂民以食爲天,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兩人從昨天到現在,已經好幾頓沒吃飯了,自然有些忍受不住,所以便拋開一切,先果腹要緊。
踏着朝露,踩着腳下無盡綿延的花草地毯,兩人順着一個方向走去。
不久後,一隻麋鹿出現在他們眼前,憑藉兩人的身手,很輕鬆的便抓捕到這隻麋鹿,將之宰殺以後,卻突然發現,居然沒有火。
這下兩人頓時有些尷尬,守着野味,卻沒有火,難道要他們生吃不成?
“封大哥,這,這怎麼辦?”
風雲奕有些無奈的看着面前的麋鹿,腹中一陣翻滾,雖然飢餓,可還沒到茹毛飲血的程度。
“咳咳,失算失算,看來老天是在玩我們啊,不如我們繼續尋找,看有沒有野生的果子吃。”
封不怒也有點感覺好笑,但是隻能如此做了。
不過好在他們運氣不錯,沒有走多遠便發現了一處好地方,到處都是紅彤彤的野果,雖然無法解決飢餓,但是好在聊勝於無,兩人一頓狼吞虎嚥,吃了不少,擦了擦嘴,相對苦笑。
“方纔我已經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山谷,似乎四周全部都是懸崖絕壁,根本就無法攀登,甚至比那龍頭山深淵還要險絕,封大哥,我們若是想出去的話,恐怕還要回到那洞穴之中啊。”
“不錯,此刻我們已經失去了控屍一族的蹤跡,在這未知的山谷,恐怕也沒有收穫,那些蝕骨血蟧,似乎也不知去向,我們有必要回去了!”
眼看周圍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便決定,順着原路返回。
再次回到逆流而上的暗河中,這次更加簡單,稍微控制好方向和身軀便可以,那暗河的流淌力度很大,兩人直接稍微提氣,便如同飛天一般朝上前進而去。
再次經過狹窄無比的通道,來到依舊充滿璀璨光芒的洞穴,兩人看着那高高的甬道,對望一眼,雙手合十,如同刀劍一般,朝着石壁劈砍過去。
強大的力量,在石壁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形成了一個個坑洞,兩人展開身法,順着那坑洞便來到甬道中。
這甬道光滑無比,而且從上到下,無比的陡峭,根本沒有任何落腳點,但是兩人此時卻沒有任何猶豫,依然採用之前的方法,運轉內力,在石壁上留下一個個坑洞,然後踩着這坑洞,不久便重見天日。
擡頭看着龍頭山深淵的懸崖絕壁,兩人有種再世爲人的感覺。
這短短兩天,兩人經歷的太多太多,恐怕會在他們以後的人生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回憶。
不過這種回憶,對於他們來說,或許也算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畢竟這個江湖,閱歷也算是一種資格。
好在那粗大的繩索還在,兩人便順着繩索朝上攀爬,片刻後便來到山頂。
…………
青麟府,安如願一臉的淡然,面對這邀月城的上官,他似乎顯露出前所未有的平靜和淡定,這和之前風雲奕見到的安如願,有着天大的區別。
之前面對天辰公子他們幾個紈絝,安如願可是一副小心翼翼,緊張無比的樣子,那是一個下官對於上司的真實表現,雖然風雲奕心中有些異常,但是卻也沒法說什麼,因爲畢竟天辰公子的身份遠遠超過了安如願。
但是現在,同樣是上官,甚至可以算是安如願的直系上司,但是他的表現,卻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無他,因爲這個上司,邀月城的鐵摩柯大人,是來挖牆腳的。
“安如願,不管如何,本官乃是與你商量來的,你這是什麼態度?”
鐵摩柯名字叫的好聽,但是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奸詐小人,長的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就好像一隻成精的狒狒,身材佝僂,還故意留着兩撇八字鬍,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奸商形象。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傢伙,居然能夠坐到邀月城外事管家一職,讓安如願直呼沒天理!
此刻他八字鬍氣的高高翹起,瞪着一雙老鼠眼,死死盯着安如願,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就好像安如願扒了他家祖墳一樣。
“鐵管事,您老消消氣,下官這種表現,不是正常的很嗎?要知道,青麟府三大神鷹捕頭的名聲,可是世人皆知了,您這一來就要給下官全部挖走,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哼,什麼說的過去說不過去的,安如願,這是命令,邀月城的命令,難道你要抗旨不成?”
安如願神情不變,慢條斯理的道:“抗旨,那下官倒是不敢,但是鐵管事,您可知道,青麟府接手了活屍一案,到如今還沒有任何頭緒呢,您這將我們三個主力帶走,那豈不是將下官往死路上逼嗎?”
鐵摩柯一聲冷笑道:“死路,本官好像忘記告訴你了,關於活屍一案,如今已經不屬於你青麟府的範圍了,邀月城已經接手了,這是司徒蘭芳大人的手柞,你可以看看真假!”
“哦!”八風不動的安如願似乎也有些驚訝,他站起身來,伸手從鐵摩柯手上接過一張卷軸,展開看了起來。
鐵摩柯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就那麼看着安如願,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覆。
安如願看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那捲軸的確來自邀月城司徒蘭芳,上面的印章可做不得假。但是那字裡行間的意思,卻讓安如願眉頭一皺。
“青鱗下官,見卷如令,茲有上令急至,命本座親斂青鱗三捕,爲我琉璃所助,爾不得違令,否則軍法處置!”
短短的幾十個字,意思十分明顯,讓安如願有種無法拒絕的感覺,因爲他根本不敢。
莫說這是琉璃谷直接授意,即便是邀月城的意思,恐怕他安如願也無法拒絕,不能違背,當今江湖,琉璃谷的聲望隆重,莫說他是琉璃谷下屬的下屬,就算是一些江湖豪門,恐怕對於琉璃谷的發號施令,也不能輕易拒絕,否則後果難以想象。
“鐵管事,此事下官無法輕易做主,這三大捕頭雖然是下官的屬下,但是下官一直將他們視作兄弟,且看他們如何決定可好?”
無奈之下,安如願只能選擇這樣的答覆。
“放肆,他們乃是邀月城的手下,此等調遣職位之事,又豈能由他們自己決定?安如願,本官看你是想抗旨不遵吧!”
安如願眉毛微微一挑,盯着鐵摩柯冷笑道:“鐵管事此言差矣,下官可沒有這個意思,但是青麟府好歹也是邀月城重要位置,司徒大人不會不知道,若是真的將這裡掏空實力,恐怕後果也相當嚴重吧!”
鐵摩柯神情一變:“你什麼意思?你在威脅本官嗎?”
“下官不敢,只是有件事情需要鐵管事上報一下,據說隱世家族不日將重出江湖,此地若是有失,鐵管事當知道後果如何!”
鐵摩柯臉色大變,好像聽到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死死地盯着安如願:“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安如願重新恢復了淡定,將那捲軸往桌上一放,“鐵管事莫非忘記了下官的身份?”
“你,你……”
鐵摩柯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神情間的倨傲和蔑視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和隱約的惶恐。
“既然安大人如此說,那麼本官……在下便回去稟報上聽,希望安大人說的是真的。”
他慌亂之下,竟然連稱呼都變了,似乎對安如願瞬間變得恭敬,好像他是下屬一樣。
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官位在身,的確無法和安如願相比。
“本官不會騙你!”
安如願拋出這樣一句話以後,擡頭朝着門外喊道:“來人,送客!”
“不必,不必,在下這就告退!”
想不到的是,鐵摩柯居然不敢面對安如願的臉,而是卑躬屈膝的諂媚着告退了。
看他走的匆忙慌亂,就好像安如願乃是洪水猛獸一般。
看着鐵摩柯消失的背影,安如願臉上露出一絲鄙夷。
但是隨即,他又似乎有些無奈:“看來,這個江湖,即將風波四起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能笑傲江湖呢!”
一句話,似乎說出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