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間內,燈光通明,但是凝重的氛圍卻是讓每一個人都覺得周圍一片昏暗,每個人都想要開口說話,但是看到那對陰冷到了極點的眸子的時卻是沒有一人敢先開口。這時候沒有人想要觸黴頭,但實際上卻是每一個人都觸上了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穿着軍長的中年人眸子陰冷到了極點,挺拔的身材在燈光的映照之下透出一絲威嚴。他只是站在那裡,簡單的開口說了一句話,就有一股威壓擴散而開,領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頭都微微的打着顫。
聲音消失在沉默之中,但卻在每個人耳朵裡面卻像還是存在着一般,令人難以忽略掉。中年人環視了一圈坐在桌子前的人,臉上神色陰沉沉的,像是要結出一層寒霜來。
問題沒有人回答,中年人也不說話。整個房間裡的氛圍就愈發的凝重了,沉甸甸的感覺快讓人喘不過氣來。坐在這裡的可都不是普通人物,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於接中年人的話的。他們就是這麼靜靜地的坐着,眼睛盯着自己身前的水杯,像是能在杯子裡面看到什麼畫面一般。白晃晃的燈光經過水的折射,顯得更加晃眼,卻沒有人察覺到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不說話?”中年人等了很久,發覺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纔再次開口,聲音依舊低沉,面色依舊陰沉,一股壓力散發而開,卻是讓人更加難過了。他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紅光,似乎有些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了。
“在這裡發火也沒有用吧。倒不如想想怎麼查清楚襲擊據點的那些人是誰更好。”終於有人搭話了,是研究所的白髮人,他臉上並沒有絲毫的畏懼,直直的盯着中年人看着。
“找人,還能有誰。敢這麼做的人,這世上還有幾個人?就算那個地方的人再怎麼沒皮沒臉也不至於這麼做的。”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人接自己的話了,中年人就氣不打一處來,臉上陰沉神色也立即變得狠戾之色,雙手撐在桌子上,咄咄逼人的看着白髮人。
“知道是誰了,又能如何。我們現在也找不到他們在哪裡。”白髮人沒有絲毫的畏懼,臉上神色依舊淡然,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中年人,“那些傢伙,再厲害也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重要的是我們什麼時候能夠攻下那裡。”
“攻下那裡?你去試試看。”中年人沒好氣的回了這麼一句話,臉上的兇狠神色卻是消退了許多。他知道白髮人說的是實話,可是他無法忍受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連番攻擊,而且還找不到這麼做的人,所以纔會用話堵白髮人。
白髮人卻是不在意中年人說話的口氣的,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道:“你要真想辦成那事,就聽我的。”他也不在意在場的人聽不聽得明白他在說什麼,反正他只要中年人能夠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就行了。
聽了白髮人這話,中年人臉色一變,瞪了白髮人一眼沉聲道:“你說話最好注意點,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隱隱帶着一絲威脅的意思,同時他掃了一眼在場的其他人,沒有人擡頭看他們,但是他卻還是覺得有些不保險。
“散了吧。下去將襲擊據點的人查清楚。”中年人這話有如一道聖旨聖旨一般,一說出來,那些人臉上神情立即舒緩開來,紛紛離了椅子,一聲不響腳步飛快的離開了這個氛圍凝重的房間。他們也知道接下來那兩人要談的就是一些機密事情,根本就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些人早就懂得明哲保身的傢伙又怎麼會再賴在這裡不走呢。
見那些人都退出去了,中年人才揚手發出一道紅光,將兩人裹在其中,狠狠的瞪了白髮人一眼,中年人這纔在白髮人對面坐了下來。
“怎麼?想殺我?”白髮人根本就不在意中年人那殺人一般的目光,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中年人。
“你知道那些人是誰?”逼視着白髮人,中年人沉聲問道。
“你不知道嗎?”白髮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反問了一句,“我知道的事情,你會不知道。有些事情沒必要弄得這麼複雜吧。再怎麼說我們之前還是同一個人來着。”他笑着,笑容卻是變得有些詭異起來,原本清亮的眸子則是覆上了一層紅光,像是沾染了鮮血一般。
“既然記得我們是同一個人,那就乖乖的回來。”中年人看着笑容詭異的白髮人,“他們在哪裡?”
“不知道。不過估計正往我那個地方趕去。”白髮人笑容越來越詭異,而且乍一看去那張臉皮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救人。”
“救人?”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神色,他可不記得他們有抓什麼人回來啊。
“你忘了易天的事嗎?”白髮人點撥了一下中年人,希望他想起一些事情了。然而中年人卻還是一頭霧水的模樣。
“易天什麼事?”中年人疑惑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假裝的。他看着白髮人,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答案。
“你忘掉的事情太多了。”白髮人輕笑着,“也許你還記得這個人,但卻忘了那些事情。當日易天的同伴被聯盟的人抓走,他自己則是被人就走。我想這事你應該還記得吧。”
“你是說易天鬧這麼大的事就是爲了救他的同伴?”中年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髮人。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有人會爲了救自己的同伴而花上這麼多的時間的。
“你不相信?”白髮人挑了一下眉毛,身子卻是靠在椅子上,露出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來,“等你見到他的時候就明白了。”
“你有把握抓住他?”
“沒有。”很老實的回答,而且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無法做到的意思。
“那你打算怎麼做?”
“無可奉告。”白髮人一笑,隨即站了起來,走出紅光籠罩的範圍,徑自出了這個房間。
“你給我回來。”中年人一看白髮人就這麼走了,不由的有些怒了,大吼一聲,但是他不能追出去。這樣的舉動實在太不像話了一些。
然而白髮人全然不理會中年人的吼聲,開門出去,臨出門的時候還回頭挑釁的看了中年人一眼,張嘴了說了句什麼,卻是沒有聲音只有嘴型。憤怒之中的中年人哪裡看出白髮人在說什麼。
憤怒的將桌子上的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白髮人一屁股做到椅子上,氣呼呼的表情卻是完全沒有消下去。他越想是越不順氣,前方戰線無法推進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自己的地方都被別人給攻進來了。他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發覺自己竟是完全不能夠控制那些傢伙。想到這事,他又是更加的鬧心了。
白髮人慢悠悠的走在通亮的走廊裡,不時的和擦肩而過的人打招呼。他臉上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事情發生,他表現的很友好,非常友好。一路七拐八拐的穿過走廊,進了電梯,下了樓,這才從守備森嚴的大門裡走了出去。
原本陰沉沉的感覺剛一出大樓就消失一空了,同時消失的還有白髮人臉上的笑容。早就有輛車停在門口等着白髮人了。看也沒看身後的大樓一眼,白髮人就一頭鑽了進去。
“回去吧。”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白髮人就閉了眼似乎在想着什麼事情。
車了開了一路之後,白髮人卻是突然開口道:“蓮娜。”話語不是很清晰,但是現在整輛車裡面除了白髮人就是開車的女司機了,他自然是不會和第三個人說話的,更沒有理由自言自語。
“在。”一邊開着車,女司機一邊應話,那張俏麗的面容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出現,眸子裡的神情也是冷冷的,不帶絲毫感情。
“你上次見到易天是什麼情況?”白髮人沒來由的問了這麼一句話,表情倒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蓮娜不知道白髮人爲什麼突然這麼問自己,卻還是將那晚事情說了一遍。
“那天易天見到我的時候,只是讓我跟他回去,然後就來抓我。幸好當時是早有計劃的,我只負責將易天引到埋伏圈就好了。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蓮娜說的很簡單,卻是將事情大概給說了清楚,也明確的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聽了蓮娜的話,白髮人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邊想還邊問了句:“他實力如何?”
將記憶中的情況回想一遍,再做了個簡單的對比之後,蓮娜回答:“很強。”至於強到哪個地步卻是沒有說清楚的。因爲她並不是一線的戰鬥人員,所以對能力評估並不是很清楚。
白髮人卻是微微愣了一下,很強?他知道蓮娜的實力到了哪個地步。如果連蓮娜都說很強的話,那易天倒是能夠躋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了,再加上幾次圍捕反饋回來的情況一分析,易天這傢伙的勢力到是早就超過一流高手的行列了。他可是記得當年離開易天的時候,那小子不過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傢伙呢,短短几年時間,竟然能夠成長到如此地步那小子倒也是個好苗子了。
思了一番,白髮人也就沒有再開口說話了。車子風馳電掣般的在路上飛馳而過,帶起一陣煙塵。
看着一輛輛車在街道上急掠而過,易天等人則是安安靜靜的躲在屋子裡睡着覺,放哨的艾爾很是無聊的看着外面的情況。剛剛經過的那輛黑色車子是第一千五百六十四輛,數夠兩千的話就該叫修起來換班了。想到這裡,他就回頭看了眼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易天。這樣的易天是他從來就沒有想到過的,沉着冷酷,該出手的時候就沒有絲毫的含糊。也正是有了易天的引領,他們纔會大膽到來襲擊聯盟的各個據點的吧。
這些天雖然也是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但是比起之前那種被別人追殺的日子來說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他知道易天已經變了,但卻沒想到會變得如此果決,如此大膽。他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但卻是讓他感覺好過了許多。
想了一通,又扭頭數着外面的車子了。一輛一輛的車子飛馳而過,在這高樓上看下去,倒像是玩具一般。外面的偶爾也是有聯盟的士兵巡邏走過,只不過那些士兵都在樓下,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他們的。
“真是一羣可笑的傢伙。”艾爾心中想着,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
“別小看了聯盟的人,不然你會吃大虧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吉爾斯竟是走到了艾爾身邊,他同樣看着樓下走過的士兵。
“這些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小嘍嘍而已。”吉爾斯臉上帶着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那些高手很少出現。不過如果我們就這麼鬧下去的話,那些高手遲早會出現的。”說到高手的時候,他竟是隱隱流露出一絲興奮的意味。很顯然他並不怕聯盟那些所謂的高手,而且很有和那些人一較高下的意思。
“你想和高手打?”艾爾看着吉爾斯,這些天以來的聯手對敵倒是緩解了雙方的一些警惕之心,雖然不明白這些叛出聯盟的傢伙爲什麼要加入,不過能有幫手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吉爾斯沒有回答,但臉上卻是出現了邪魅的笑容。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來看着。”吉爾斯話鋒一轉,竟是來換艾爾的班了。
艾爾也沒客氣,就這麼大喇喇的走到屋子中間,隨便找了個地方躺了下去。這個不大的房間裡唯一的一張牀已經讓給了唯一的女士使用了,他們這些男的也就只能躺在地上睡覺了。
一直到天黑的時候,易天一行人才陸陸續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就像是一羣晝伏夜出的野獸一般,冰冷的眸子裡也是閃動着淡淡的光華,在黑暗中幽幽發光,令人心驚膽戰。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過這樣的生活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威廉等人沒有問易天什麼時候結束這樣的行動,因爲就算問了也不會有答案。整個聯盟之大是難以想象的,如果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摧毀過去,等到他們回頭的時候,那些被摧毀過的地方已經重建好了。以他們小打小鬧的形勢根本就不可能給聯盟造成什麼麻煩的,頂多就是讓那些城市的人一時之間人心惶惶而已。
“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城市。”洗把臉出來之後,易天說了這麼一句話,他的意思很明確,直接放棄這個城市,往下一個城市開進。
“不攻擊這個城市的據點嗎?”威廉等人臉上表情有些錯愕。按照他們一貫以來的行動方式,就是每到一個城市之後經過休整就要開始發動攻擊的了,而現在易天竟說要去下一個地方。
“沒必要這麼做。”易天淡淡的回答,他心中的計劃是很明確的,如果一直這麼耗下去的話,以他們這麼幾個人遲早是要陷入聯盟的包圍的,而且他本來的目的就不是爲了摧毀聯盟,而是救人。至於摧毀聯盟這事倒是急不得的。
似乎明白了易天的意思,威廉等人也沒有再追問,而是直接開口問:“去哪個城市?”
“這附近最近的一個城市吧。”易天是選定好了線路,但是爲了不讓聯盟猜到自己的行蹤,他才故意毫無章法的行進,這樣就會給那些人造成一種行蹤飄忽不定的感覺。而且他們在大鬧一場之後突然安靜下來,絕對會讓聯盟的人以爲他們已經撤退了,到時候再出其不意的攻擊一座城市的據點,讓聯盟的人再次緊張起來。這樣就能更好的分散他們的精力了。
以這一行人的實力想要趕到下一座城市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只要適當的避開那些士兵就行了。一行人有驚無險的出現在另外一座城市之後卻是沒有停留,直接穿過了這座城市到了聯盟腹地的一個城市。這個城市可不像外圍城市那般簡單,然而這一行人卻還是順利的進到了裡面。
到達這座城市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們找了間沒人住的屋子躲了進去,就開始休息了。這次他們是連防哨的人都懶得安排了,全都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睡着,趕了這麼些天的路,他們也的確是累壞了。在所有人都睡着之後,易天卻是突然坐了起來,悄悄的叫醒威廉,隨即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屋子,遁到了外面。兩人的身手何等了得,屋裡這麼多高手硬是沒有發現他們兩個已經悄悄的離開了。
到了外面,夜風微微有些涼,頭頂上的月光也是明亮的嚇人,慘白慘白的,落在人身*人也是映的慘白慘白的。威廉不知道易天爲什麼突然將自己叫出來,不過在他想來也差不多是要將一些事情說清楚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