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易天究竟是怎麼和少年的家人說的,總之他進去不到半個小時就出來了,而當他出來時房間裡的叫喊聲已經消失了。艾爾和修兩人還以爲易天一怒之下將裡面的人全都給殺了,當他們走到房間門口往裡面看的時候,卻發現裡面的人正面對着牆坐着,一聲不發。兩人不知道少年的家人究竟怎麼了,也不敢進去問個究竟,就悄悄的關了門,追着易天下樓了。
等兩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易天已經坐在餐廳裡慢悠悠的喝着茶了。看到修和艾爾進來,易天放下杯子,看了兩人一眼,然後道:“艾爾你去跟王寒羽聯繫一下,然後把少年的家人送到地下城市去。”易天也沒說理由,直接吩咐艾爾去做事。艾爾原本是跟着王寒羽的人,自然知道怎麼和王寒羽聯繫。
既然易天沒有說明理由,艾爾也不會笨到去問,直接應諾一聲,就離開了餐廳。看來他也明白易天如此之快的吩咐自己聯繫王寒羽也是急事,所以絲毫不敢怠慢。
見艾爾已經離去,修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易天道:“這麼快就安排他們走嗎?不讓那小子和他們道別一下。”
“如果他有命活下去,見面的機會還很多。”易天看着修,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兩人剛沒交談幾句,艾爾就已經回來了。一進餐廳,艾爾就道:“王先生那邊已經聯繫好了,隨時可以把人送過去。王先生問是否需要派人來接。”
“不用派人來接。你們兩個親自送一趟吧。我還有事走不開。”易天也沒客氣。
“好的。”艾爾和修同時應了句,“現在就把人送過去嗎?”
“就現在吧。遲恐有變。另外,請王寒羽照顧好他們。”易天想了一下,還是補上了後面句話。
“明白。那我們現在走了。”艾爾一旦辦起事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說完,兩人轉身離開了餐廳,不一會就聽到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出門了。
易天閉着眼睛,聽着屋內的腳步聲從吵雜到消失,然後才緩慢的睜開了雙眼,呼出一口氣,一對眸子裡卻閃動着異樣的光輝,然後他喃喃自語道:“看來這次麻煩不小了。”說着,他站起身來,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再次上了樓了。上樓的時候,他的手上提着一個木桶,桶裡面裝着的是黑糊糊的粘液樣的東西。
進了少年所在的房間,易天看着仍舊處於昏睡狀態的少年,一揮手將少年身上的衣服化爲齏粉,接着將桶裡的黑糊糊的粘液往少年身上倒了下去。說也奇怪,那些黑色粘液彷彿有生命一般,一倒到少年身上就開始不斷的蔓延,直到將少年整副身軀都包裹住了才停止了蠕動。停止蠕動的黑色粘液包裹在少年身上,不斷的冒着氣泡。這些氣泡漲到拳頭大小的時候就啵一下碎裂開來,而碎裂的黑色氣泡裡面總會帶出一些漆黑無比的東西,同時散發出一股惡臭。
啵啵啵的聲響不斷的從少年身上傳來,同時出現的還有許多帶着惡臭漆黑無比的東西。不一會房間裡就滿是惡臭了。易天在少年牀邊站了一會,覺得沒什麼事了,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直到天黑的時候,護送少年親人進入地下城市的修和艾爾纔回來,而此時的易天正坐在客廳裡閉目養神。當聽見開門的聲音的時候,易天睜開了雙眼,看着推門而進的修和艾爾,笑着問:“怎麼樣了?”
“辦好了。王先生已經安置好他們了。”艾爾回答了易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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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你們也累了,去休息吧。”易天沒再多說什麼。
三人一夜無話。
當陽光刺破天邊厚厚的雲層的時候,盤腿坐在房間裡的易天驀地睜開雙眼,整個人飄然而起,就出了房間,徑直上了樓,往少年的房間走去。一打開房門一股惡臭從少年房間裡涌了出來,聞到惡臭易天就屏住了呼吸,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擡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易天皺着眉頭進了房間。他一眼就看到房間裡滿地都是黑漆漆的東西,他沒想到一個晚上就會有如此之多的雜質被逼出少年的體外。看來少年的身體之差,遠遠超出他的想象。手上藍光閃動,連續幾個水球彈出將地上漆黑黏糊的東西衝洗乾淨,易天就走到少年牀邊,查看少年身體的情況。
此時少年身上原本烏黑粘稠的粘液已經消失不見了,原本因失血過多而略顯蒼白的膚色也變得紅潤起來。易天查探一番少年的身體情況後,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對少年身體初步鞏固的效果還是領易天極爲滿意的。
在查看過後,易天身上的銀芒再次閃動起來,伸手在少年身上連拍了幾下,然後右手一探,一抹銀芒從食指指尖噴了出來。噴出的銀芒顯得極其柔和,就像冬日的陽光給人的溫暖感覺一樣。易天的食指輕輕的點在少年腹部,食指末端的銀芒就像針一樣刺入少年皮膚之中,不同的是銀芒刺入皮膚之後並沒有刺穿皮膚也沒有引起出血。
易天眼底銀芒閃動,似乎看透了少年的身體一般,接着右手食指微微一晃,將少年體內的禁制刺破一個小孔,然後牽引着少年體內狂暴的雷屬性能量在經脈裡遊走。易天做的極爲小心,放出的能量也只是一點點,他擔心少年現在的身體還不能承受如此狂暴的能量。不過在牽引着少年的能量在經脈裡遊走了一圈之後,經脈並沒有崩潰的跡象,而少年的身體也沒什麼異常。於是易天又將禁制鬆開了些,使更多的能量進入少年的經脈。
這一次雷屬性能量狂暴的一面就展現出來了。原本只是一點能量的話,這種能量的狂暴特性還不是很明顯,當能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種狂暴的特性就展現出來了。更多的能量剛一進入少年的經脈就開始不斷的破壞着經脈,似乎要掙脫經脈的束縛尋求自由一般。易天見狀急忙用左手在少年腹部一拍,將已經放鬆了的禁制又加強了,同時將在經脈裡的能量給壓了回去。
做完這些,易天才收回雙手,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雷屬性的能量破壞力這麼強,只是稍微增加了一點點而已,這小子的身體就受不了了。看來還需要再增強他的身體才行。”
想到能量的狂暴,而一時間他又不知道有什麼更好的方法。於是他伸出右手在少年額頭上輕輕一點,一抹銀芒從指間透出一下沒入少年眉心。銀芒剛一沒入少年眉心,就聽到少年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然後緩慢睜開了雙眼。
那一對黑色眸子裡先是透露出一股茫然,然後漸漸的眼中回覆神采,眸子才漸漸的變得清澈起來。不過因爲之前透支了過多的能量和體力的關心,所以那對眸子裡透露出更多的是疲倦。睜開眼的少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牀邊的易天,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纔想起易天的身份。於是少年翻動了一下身子,想要從牀上爬起來,因爲他覺得讓老闆看着自己睡覺實在不太好。
誰知他剛一動就感覺到手腳一軟,根本就沒辦法翻身,更不要說從牀上起來了。一下沒有起來,讓少年有些驚訝,不過他並沒有放棄,又連續試了幾次,可是每次結果都一樣。這一下少年怕了,他認定自己已經殘廢了。在邊緣地區這種地方,一個人殘廢了,也就等於死人了。一想到這點,少年那對清亮的眸子裡就滿是淚水。
易天沒想到少年一醒過來就哭,根本就沒來得及問明白怎麼回事,少年原本默默無聲的哭就變成了嚎啕大哭了。這下可讓易天慌了手腳了,雖然知道少年身體沒有什麼事,但是天知道精神上是否有什麼問題。他剛想開口安慰少年就聽到少年邊哭開始邊說話了。
“我變成廢人,他們不要我了。”少年用帶着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就接着哭了。
“廢人?”易天一時間沒有明白少年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變成異能者就是廢人了。
少年沒有理會易天的文化仍舊不停的哭着,只是他的身體沒有辦法動,只能直直的躺在牀上嚎着。那感覺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最爲奇怪的是旁邊還站了一個滿臉疑惑的青年。
易天被少年的哭聲吵得有些煩躁,不禁皺了皺眉頭,低聲吼道:“別哭了。”他這一聲喊還帶了點震撼心神的力量在內,所以一下就將苦嚎的少年給鎮住了。
易天倒是也想明白了少年話中的一部分意思,那就是他一睜開眼沒看到自己的家人而看到易天,以爲自己的家人不要自己了,所以纔會大哭。想通了這點,易天才用點手法讓少年停止了苦嚎,然後他一屁股坐在牀邊,神色嚴肅的看着少年說:“他們不是不要你了,而是被我安排到另一個地方去了。如果你想見他們,我會帶你去。不過在那之前先把你自己的身子養好了。記住,不準再哭了。”說完,易天就站起身離開了房間。在離開的時候,他擡手一招,八點銀芒從房間各個角落飛了出來,彙集到易天身前,然後一下就沒入了易天身體之中。
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天在怒吼一聲之後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就一言不發的離去了,然後他便目光呆滯的看着天花板,眼中還有淚水在打轉。
易天到了樓下的時候,修和艾爾已經起來了。看見修,易天便道:“給那小子煮點吃的送上去。”
“他醒了?”修驚訝的問。他沒想到少年這麼突然的醒了,本來他還以爲少年再也不會醒過來了,畢竟之前在少年身上並沒有感覺到生人的氣息。
“醒了。”易天應了句,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接着說什麼,稍微停頓一下之後,又轉而對艾爾說,“你把這個用水稀釋了塗在那小子身上。”說完,他丟給艾爾一個小瓶子。交代完這些,易天才開門出去了。
修和艾爾兩人愣愣的看着看門出去的易天,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了。不過兩人也沒多想什麼,只是互看了一眼,就各自去做事了。
當修端着一碗粥進了少年的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艾爾將少年整個人給塗的黑幽幽的,彷彿是掉進了泥沼一般。修走到艾爾身邊問:“你幹嘛?”他剛好看到少年眼中含着淚水,以爲是艾爾在整少年。
“按老大的吩咐,給他塗這東西呢。”艾爾用下巴指了指在自己旁邊的一個桶,桶裡面全都是黑糊糊的東西。
“易天就拿了這東西給你?”修還是有些不相信。
“不信你自己看。”艾爾又示意了一下桶旁邊的那個小瓶子,而這個瓶子正是易天剛纔給他的那個。
修放下手中的碗,將瓶子拿起來看了看,發覺裡面同樣裝着黑糊糊的東西,不過裡面裝的似乎是一顆顆烏黑的小藥丸,根本就不是這種黑糊糊的粘液。不過,看到藥丸,修已經相信了艾爾的話了,對於易天的那些神奇藥丸,修是絕對不會懷疑的,因爲他自己就曾今吃過類似的藥丸。
“你弄好了沒有?弄好了,我就要喂他吃點東西了。”修放下瓶子問艾爾。
“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對了,不要讓他亂動。”艾爾停下手,對修道。
修點點頭,沒有應話,而是扶着少年稍微坐起來一些,然後拿着湯匙一口一口的喂少年喝下那碗粥。
清淡溫熱的粥入口即化。在連續吞了幾口粥之後,少年終於感覺到一股暖意從腹部發出,向四肢擴散而去。那種溫熱的感覺讓少年原本有些陰霾的心情也晴朗了不少。不一會少年就喝下了那碗粥。一碗粥下肚,少年感覺自己似乎有了些力氣了,他剛想再試着活動看看,卻看到修嚴肅的眼神,一下就打消了活動的念頭,乖乖的躺在牀上一動不敢動。
修和艾爾都出了少年的房間,整個房間突然又安靜了下來。少年乖乖的躺在牀上,無聊的看着天花板發呆。突然啵的一聲脆響,讓原本還在發呆的少年回過神來,隨後少年就聞到一股奇臭難當的味道。這股味道剛一入鼻,就讓少年哇一下乾嘔了起來。
少年剛乾嘔幾下就看到眼前突起了一個大水泡,整個水泡呈現黑色,看不見裡面有什麼東西。少年只感覺眼前這個水泡越來越大,可是他卻一點痛楚也沒有。當水泡漲到一定大小的時候,啵的一聲爆裂開來,一股惡臭就從水泡裡面傳了出來,隨着惡臭出現的還有一些漆黑無比的東西。一點漆黑的東西剛好落在少年鼻孔前面,少年立即聞到一股比之前惡臭更加厲害了無數倍的臭味涌入鼻中。
這一次少年再也沒能忍住了,哇一下將剛喝下去的粥全都吐了出來。可是他的身體沒辦法動,所有吐出來的東西都沿着臉頰流到了脖子那裡。熱熱的黏糊糊的感覺讓少年渾身不自在,可是再不自在比起眼下的惡臭來說都算不了什麼。
少年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了,眼下的惡臭根本就不人可以承受的。可是每當他想要昏睡過去的時候,腦海裡都會流過一絲清流將他原本睏乏的感覺徹底給抵消,讓他再次承受着惡臭的虐待。於是,少年一次又一次哇哇哇的嘔吐聲就在房間裡迴響着。
因爲之前易天設置在房間裡的禁制已經被易天給撤走了,所以房間裡的隔聲效果如何就徹底顯現出來了。少年沒有停歇的嘔吐聲還是傳到了樓下的修和艾爾兩人耳中。兩人一聽到樓上的聲響就急忙衝上樓,一下衝進了少年的房間。
一進房間兩人就後悔了。因爲房間裡滿是黑糊糊的東西,同時還瀰漫着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修和艾爾兩人同時哇一下乾嘔了一聲,身上的能量自行運轉了起來,青色風勁立即將兩人包繞起來,將身周的惡臭一掃而空。艾爾一個閃身就到了緊閉的窗戶面前,打開窗戶,同時催動風勁,將室內的惡臭全都排到外面去。而修則走到少年身前,檢查少年的身體,可是少年身上全都是黑糊糊的黏液,修根本就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看着少年不停的乾嘔着。此時的少年已經吐到沒有東西可以吐了,他感覺自己都快把內臟給吐出來了。
“怎麼回事?”修一臉疑惑的看向艾爾。
“我還想知道怎麼回事呢。”艾爾同樣一臉的疑惑。
然後,兩人同時看到少年身上鼓起了一個大大的黑色氣泡,接着啵的一聲氣泡碎裂,一股惡臭傳出的同時還夾帶着一些奇黑無比的東西。看到這一幕,兩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看着還在乾嘔的少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