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好像是從陸夫人的方向傳過來的。
好奇心害死貓,我一下子從牀上躍起,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光腳跑去查看什麼情況。
結果,我趴在門框邊,就看見陸夫人一邊講電話,一邊在哭訴什麼,神色匆匆地跑到了拐角口。隱約中,我好像聽見她輕聲喊了聲,阿行。
是陸行的電話嗎?
他終於聯繫了陸家的人?是沒錢了,混不下去了,所以找陸夫人求助了?
這是我第一個念頭。
畢竟陸行這些日子一直東躲西藏,雨辰集團的財政都把控在陸言手上。陸行就算有點積蓄,多半也都被警方凍結了。他手裡頭的現金或是什麼神秘存儲的財產肯定不會太多,遲早坐吃山空的。
這麼想着,我就更好奇了。
我偷偷跟蹤陸夫人,卻不想陸夫人沒有去隱蔽的地方打電話,反而走進了夏麗菁的房間。
我之所以肯定是夏麗菁的房間,是因爲門開的一瞬間,隔得老遠的我都能聽見裡面有孩子在哭,夏麗菁一直在哄孩子。
陸夫人進去後,門再次被關上。
我趴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就聽見陸夫人在哄孩子,換做夏麗菁在和陸行講電話。因爲孩子的哭聲,以至於我聽不清夏麗菁在說些什麼。
但講着講着,夏麗菁的情緒就激動了,聲音一下子拔尖,“陸行!視頻確實是我給陸言的。但我並不知道陸言會在視頻上面做手腳,更不知道他會陷害你!”
“對。事後我知道了。可我爲什麼要幫你出庭作證,證明你的清白?你的清白又能有多白?你當初那麼對我,我恨不得把你送進監獄裡去!”
然後,因爲夏麗菁的怒吼,陸心雷的哭聲瞬間變得更大了些。
陸夫人也按捺不住,跟着大聲吼,“夏麗菁,你夠了!我讓你接電話,是勸着點陸行。你和他道個歉,讓他別再爲難阿言。不是讓你火上澆油,繼續挑撥他們兄弟兩個!”
夏麗菁冷哼一聲,“陸太太,你想得是不是太天真了些?都說虎毒不食子。現在陸行連自己的孩子都捨得下手,你還指望他有人信,還顧念手足之情?
不管我道歉不道歉,陷害他的事情已經是事實了。陸言這樣做,我默許了,你難道沒有嗎?陸行只恨我一個人嗎?比起我,他更恨的人是你!要道歉,你道歉更合適!”
我在門口聽得心驚膽戰,彷彿夏麗菁和陸夫人的關係從惡劣敵對變成現在的同氣連枝的原因就要付出水面了!
我屏息偷聽,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我身後有個人影悄悄靠近我,並一把拽過我的手腕。
我下意識地驚呼出聲,要喊救命。
結果一個大手先我一步,隨即捂住我的嘴巴。我的鼻息之間,很快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是屬於陸言的味道!
我擡眸看向來人,果然是洗完澡,裹着浴巾出來的陸言。他應該是去了我的房間找我,結果看我不在房間裡,就出來找我的。
也因爲他沒有穿衣服,我能清楚地看見他胸口上剛剛拆線不久的傷口。那一刀紮下去,傷口深不深,我已經不記得了。但看這個縫合的口子,就知道扎得傷口很長,大概有六七公分的樣子。
我的腦子一熱,忽然就想起那天拿刀子刺他的場景。溫熱的鮮血流到我的手上,黏黏的,又渾渾噩噩的……
陸言趁着我發呆的功夫,鬆開捂在我嘴巴上的手,然後又一把將我抱起來,把我帶離了這個房間。
等我回過神時,才發現陸言並沒有把我送回我原先打算睡的客房,而是回到了我們曾經的臥室。
陸言落下門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今晚上就住這。再到處亂跑,不聽話,離婚的事情就再推遲一個月。”
我把視線放在他的臉上,不由冷笑着,“陸言,你壓根就沒打算離婚。何必把離婚這兩個字當胡蘿蔔一眼栓在前面,誘惑我跑?我又不是驢!你既然說我現在還沒有離婚,還是這個家的陸少太太,那麼我就是這裡的主人,不是你的囚犯。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
通過今晚上的發現,我突然意識到陸夫人所掩藏的秘密或許就是解開所有事情的關鍵。
陸言是不是殺害我媽的兇手,我越來越不敢肯定了。
之前,我這麼懷疑過。所以不敢去查真相,一心要逃,要離婚。可現在過去了一段時間後,我仔細的回憶思考,又突然覺得或許不是這樣的。
或許,我應該勇敢一點,直面真相。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現在這樣,陸言是壞人,我和他離婚。萬一不是呢?萬一,陸言情有可原呢?
我的腦子裡不受控制地爲陸言開脫罪責。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感情的緣故,讓我失去了理智,纔會陷入這樣的思維裡,不可自拔。
陸言面對我的反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一語雙關地說,“陸少夫人的位置就在這裡。你要繼續坐,你就坐下。你若是亂跑,這個位置能不能做坐得穩當,就難說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話都說清楚。”我迎着他清寒的眸子,又說,“我剛剛聽見了。你和你媽,還有夏麗娟有一個共同的秘密,對不對?因爲這個秘密,她們兩個人默認了你對陸行的陷害?是不是我如果一意孤行,非要查這個秘密,你就不惜和我離婚?”
陸言眯着眼,赤.裸着上身朝我走近,“沒有什麼秘密。唯一的秘密,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你媽的死,和我有關。我有一定的責任。
我把銀行卡放在照片的後面,故意陷害陸行。讓你以爲,你把是被陸行收買的。又在你媽出事後,我再次故技重施,把罪責都推給了陸行。這就是全部的真相。你非要查,查出來又能怎麼樣?還要再捅我一刀,還是把我送警局,爲你媽翻案?”
他一步步逼近我,我一步步地後退,整個背部一下子貼到了門板上。
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完全不敢迎視,匆匆低下頭,心裡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被他親手給掐滅了。
我沒有反抗,任他捏着我的肩膀,只低語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說?你之前都不認的。”
他如幽潭的眸子一瞬不瞬,只看着我時候,“因爲我厭倦了。厭倦了謊話,厭倦了爲了留住你,不停地安撫你。這就是真相。你最好消化了它。你要願意接受它,接受我,我保證以後會加倍補償給你,給你全世界最好的東西。如果你不願意……那就再等等。等我消化了,適應了沒有你的生活。我會放手,成全你。”
陸言說的如此真,根本不像是玩笑或是謊言。
我又隨即擡起頭,淚意矇住雙目,哽咽說,“好。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話好說的了。我給你時間去消化。過了這個年,希望我們兩個人都能辭舊迎新,開始新的生活。”
我用盡全身力氣,說完這些話就閉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中,我更加清晰敏感地察覺到屋子的氣氛變得壓抑又陰冷。
那種冷,是從陸言身上發出來的。
他笑得像是魔鬼,充滿殘忍的病態美感,“辭舊迎新嗎?這麼快,就想好下一個東家了?”
話落,他忽然將我扯進他滾燙的胸膛,然後用冰冷的脣封住我的脣,舌頭霸道而粗魯的撬開我的嘴巴。
他悉知我每一寸敏感的地方,隨即抱起我就把我帶回牀上。
我被他壓在身下,想抵抗,手卻在摸到他胸口上剛剛結疤的傷口時僵住了。
我怕太激烈的爭執,會扯裂他剛剛癒合的傷口。
只一個猶豫,他就已經解開了我褲子的鈕釦,霸道地宣佈,“想要我厭倦你,放開你,現在你就多多努力,配合我一點。或許玩多了,也就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