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客廳,不等陸言口中的醫生不醫生,立即拉着陸言的手說,“快,去找李海的老婆。不能讓陸行拿到視頻。不然,他會徹底沒有後顧之憂的。”
陸言出手安撫我的情緒,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機,“你去讓暗中盯着李海老婆的人出面和她談談吧。記得,不要嚇到人。該給錢還是什麼,你看着辦,把東西拿到手後給我送過來。這個事情,你親自盯着。你手底下的人要出什麼亂子,我找你算賬。”
我不知道陸言是原本就懷疑李海私藏了備份視頻,還是害怕李海的真正死因被他老婆發現,所以才一早就找人盯梢了李海的老婆。
總之,因爲他事先準備了這麼一手,才讓此時此刻的我們能比陸行先得一步先機。
難怪他這麼不慌不急。明白原因後,我也微微鎮定了下來。
因爲夏麗菁被囚禁在這裡,飽受虐待的關係,陸言並不方便帶她去醫院救治,所以他是請了私家醫生住在這裡隨時看護的。
等醫生從二樓走下來,進了夏麗菁房間查看情況後,他再次走到客廳和陸言回報情況時,只輕輕嘆了一口氣,“陸先生。她應該是存了必死的心,那一撞下去,腦漿都出來了。人應該是當場氣絕身亡的。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是救不回來的。”
夏麗菁撞頭還是陸言告訴我的,我並沒有看見現場的樣子,所以我根本沒有意料到夏麗菁會真的就這樣死掉。
確定她死亡的消息後,我的心緒都有些緩不過來。她那樣的人,怎麼會輕易地這麼死掉呢?她是有多絕望,纔會這麼想不開?
但這個答案,只有她自己本人清楚。隨着她的死亡,也成爲一個永久的謎團。
比起思考她怎麼就死了,我更擔憂的還是陸言在這個事情上的責任。
我看着他,“陸言,你這樣禁錮她的人生自由,又對她用酷刑,現在她被逼得瘋了,奔潰到自殺。現在她人死了,你要怎麼善了?”
陸言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思考,就想好了對策。他目光深沉又不捨得看了一眼我們這個去年才修葺好的家,沉沉地說,“看來這個屋子確實不吉利。三年裡走火了兩次。以後,我們都不要再來這裡了吧。”
“什麼?”
陸言沒有回答,只是拉着我離開,坐回了車裡。我的心噗噗噗地急促跳動,有些忐忑不安。
十分鐘後,我就看見那兩個保鏢一樣的男人不知道從哪裡帶過來的汽油,估計是剛買的。
他們進了屋子的那一刻,我聯想陸言說的話,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是要製造失火的現場,讓夏麗菁“看上去”是死於意外火災。
好在陸言折磨夏麗菁的時候,用的就是火,身上並沒有多餘的傷口,矇混過關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我又覺得這也是陸言選擇製造火災意外的原因。
果然,十分鐘後,我就看着我曾經的家再次被熊熊的烈火燒了起來。
我彷彿還記得三年前,陸心晴被我丟在家裡,結果我廚房沒關火,釀成的那一次大火。
當時,我就是坐在車裡看着這個大火,自責不已。
而此時,我依舊坐在車裡,卻只有擔憂與害怕。怕紙包不住火。陸言這樣的行爲並不能逃脫驗屍官的銳眼。
半個小時後,屋子燒得差不多的時候,確定夏麗菁所在的屋子依舊被徹底燒成灰燼,不會有任何瑕疵和破綻了,陸言才報警處理。
這個屋子的戶主早就在大半年前就過戶給夏麗菁了。如此她失火死在這個屋子裡,警察也並不懷疑什麼。
只是在知道死者是夏麗菁後,他們迅速聯想到夏麗菁幾天前纔在酒店被人迫.害暴打,剛剛出院沒幾天就出了這樣的意外。
出於職業的警覺性,他們也懷疑是不是謀殺,還找法醫來堅定死者的死因。
聽到我最擔憂的事情發生了,我下意識地抓緊陸言的袖子,眼神裡滿是慌亂。
“夏麗菁去世,我只當你很難受,但你不要太激動。你還懷着孕呢,不爲你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孩子。”陸言機智地把我的緊張解釋成悲傷,在這裡好生安撫我。
警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進行了慣例地問話,“你們和死者是什麼關係?又是怎麼發現這個大火的。當時附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她是我哥哥的前妻。我和我太太過來和她敘敘舊,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陸言眉頭緊皺,似乎真的有些淡淡的憂傷縈繞不去。
之後,我和陸言分別錄了口供,大概用了半個小時
的樣子。而此時,法醫也已經趕到了現場,並進行了現場的初步勘察。
夏麗菁被擡出來的時候,陸言的大手捂住了我都要眼睛,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擔架上那個黑乎乎的是什麼的時候,眼睛就失去了光明。
我聽見法醫說,“死者渾身重度燒傷,容貌體型都有些辨識不清。只能判斷是女性。至於是不是你們口中說的夏麗菁還需要dna鑑定。初步判斷是燒死的。身體上除了頭部撞上,其他地方都沒有明顯的外傷。預測是她逃出火海的時候,腦子被房樑柱給砸到了頭。”
法醫的說辭太過完美,完美到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夏麗菁的情況,事先背好了臺詞纔過來的。
警察走的時候,也一併帶走了夏麗菁。
我看着陸言,問,“法醫是被你收買的嗎?”
陸言嘴脣微微一勾,也不承認,也不否認。但這個態度,分明就是默認了。
雖然他這樣做有些卑鄙,也見不得光,但我作爲他的妻子自然是要站在他的角度看問題。
如果沒有他,我早就被夏麗菁給殺了。夏麗菁虐殺我的賬,本該就由她來償還。以暴制暴,在特殊時期對待冥頑不靈的特殊人是最正確的方式。
夏麗菁的死,引出了一系列的麻煩,我再怎麼擔憂陸心晴的安危,也實在是無暇去問陸言,李海的老婆那邊是什麼情況。
我只能不停地給陸行打電話,希望他沒有真的被夏麗菁慫恿,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可陸行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就在我最是焦急不已的時候,陸言這邊終於有了迴音。
陸言的人彙報說,“李海的老婆說,視頻已經被人先一步拿走了。拿走的人是誰,她不肯說。我們拿錢收買,她都不願說。陸先生,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用點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