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軍長的意思就是我們的意思,現在起,我們海軍第七團全部聽從您的調遣,絕不退縮。”
海軍部的團長叫王曦,是個陸軍出身,在海上剛來的時候一身的毛病,上船就開始吐,一吐就是一天,全是麻木,頭暈目眩,船不動還好,船隻要一動,就會嘔吐不止。
這在當初,所有人都以爲他在海上活不了了,但是一個月堅持下來他瘦了三十斤,卻成了一個合格海軍。
如今眼前只是一座島嶼,王曦有絕對的信心,一定拿得下來。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現在我以指揮官的身份受命你艦艇上的最高指揮官,在我不在的情況下,有決定這裡所有人命運的生殺大權。
郭鐵將在接下來的一斷時間裡面,作爲先頭部隊,帶猛虎團的人去島上,你們作爲接應以及掩護,不但要看住這片水域的下面,不能讓一個人逃走,更加的要保護好猛虎團的先去部隊。
這一次,有可能是軍事演習,但是……
我們要真槍實彈的和他們較量,所以不管任何人,只要踏出這片水域一步,不管是誰,飛機打下來,潛艇擊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王曦也不是個平凡的人,戰安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足見戰安然是個膽識過人,有擔當的人。
他是男人,不能比一個女人慫!
“行動之前,我提醒你,水下三米之外,用衛星是看不到的,如果是潛水艇在下面,雷達也沒用。”
“這裡的海域很深,潛水艇下潛兩百米絕對不是問題,我們確實不可能用雷達掃到他們。”王曦此時才注意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如果這一次來的是正規的部隊,他們要對付的就是一個龐然大霧,既然是龐然大物,也就預示着他們將輸的很慘烈。
“你明白就好。”一切安排完,戰安然朝着雲倚傲那邊看去,他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昨天原本是要她去的,郭鐵雖然也是膽大心細的人,但這裡畢竟不是陸上,軍種不一樣,就意味要來到陌生的領域去創造一奇蹟。
不是任性的時候,就不能任性,只是一個指揮官首先要想到的問題。
“你跟我進來。”戰安然看了一眼雲倚傲蒼白的臉,心裡越發的擔心,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然他不會這麼安靜,進門之後坐在一個地方始終默不作聲的。
雲倚傲起身站了起來,朝着戰安然走了過去,出了門戰安然把雲倚傲的手拉了過來,身後雖然還有人,但她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只不過他一直很安靜,她也不好像是個女土匪一樣,一把將他的手握住。
這時候兩個人都是站着的,戰安然即便是拉着他的手,也做得從容無比。
雲倚傲的手很冷,跟着人靠在了戰安然的身上,摟住了戰安然淡薄的肩膀,戰安然的手摟着雲倚傲的腰,兩個人朝着房間裡面一邊走戰安然一邊問:“哪裡受傷了?”
“腿上,島上下了夾子。”一邊走雲倚傲一邊回答,因爲要回來,他沒辦法告訴其他的人,他踩到了野獸架子。
戰安然頓了一下,朝着雲倚傲看了一眼,忽然沒了反應,雙眼泛起了淚光。
雲倚傲是很少見到戰安然哭的,他沒想到她會爲了這麼一點小事情要哭出來:“別在這裡丟人。”
邁步雲倚傲朝着兩個人的房間裡面走,門推開兩個人回到房間裡面,戰安然忙着把雲倚傲扶着去坐下,端了一盆水過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戰安然一邊蹲下把雲倚傲的野戰靴脫掉,一邊問,靴子裡面一邊的腿已經腫脹起來了。
戰安然眼淚一瞬便掉下來了,雲倚傲看着她哭,忽然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這才知道,她的眼淚不是沒有,而是爲誰而流,她也有脆弱的時候,只不過沒人看到罷了。
年輕的時候他總想,她只要能爲了他哭一次,縱然是死了,一切也都值得了,可如今他才發現,她也是花一朵,只是她的真情真愛無人懂,讓那些不懂的人以爲她是無根的野草,再怎麼吹拂也沒有溫柔手。
看着戰安然哭雲倚傲並沒有阻止戰安然,只是看着她哭着。
戰安然等不到雲倚傲說話,只能低着頭抹了一把眼淚,開始給雲倚傲處理傷口。
雲倚傲傷在左邊的一條腿上面,小腿上面已經把鐵夾叨開了猙獰的一條口子。
戰安然的手有些抖,但很快她就給雲倚傲處理了傷口,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這並不是什麼難處理的傷口,但是這裡是海上,恐怕要留下疤痕了。
戰安然現在很後悔讓雲倚傲跟着她一起來,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應該讓他跟着來,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包紮好,戰安然端了一盆血水出去,等回來雲倚傲已經昏睡過去了。
戰安然出去了一趟,找了船上的行軍醫生,拿了一些消炎藥和抗菌的藥過來,回到房間裡面給雲倚傲喂服下去,她才靠在一旁坐着。
吃了藥,雲倚傲這一天都沒有醒過來。
按照戰安然的個性,她是不會有絲毫猶豫去攻打小島的,但是這次她沒有那麼着急,她不能放心雲倚傲一個人在船上。
所以這次她要看着他好一些,她才能出去。
臨近傍晚雲倚傲睜開眼醒了醒,看到她就坐在身邊看着他,忽然間好像是幾輩子了一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確定不是做夢他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沒走?”有那麼一刻戰安然都覺得她對他是很過分的,一直把他當成是一個隨叫隨到的丈夫,卻不認真他的呵護,他的感情,他也是個人,有血有肉,不是石頭。
她卻爲了其他的事情將他一次次的放下,一次次的扔下,想到每次她離開的背影,他在身後要看着她,擔心她的生死,忽然間她明白過來,陪着她的不是使命,是他這個一直守候的人。
她可以失去全世界,但是唯有他是她不能失去的。
“我爲什麼要走?你不是還沒好?”戰安然說着已經起身站了起來,倒了一杯開水回來,一邊坐下餵給雲倚傲喝,一邊說:“好在你的身體比較好,換成了是我就回不來了。”
雲倚傲看着她,今天的她有些反常。
“換成了你或許就不會受傷了,是我的命不好。”雲倚傲開玩笑的說。
“人的福氣是天生的,你生來就是有福氣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命不好了?”戰安然撩起眼眸看了一眼雲倚傲,把水杯放下,單膝跪在牀上將雲倚傲給抱了起來,讓雲倚傲可以靠在牀上坐着。
雲倚傲看着她,好像很想知道她下面要說什麼一樣,她也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於是她說:“我聽阿暖姐姐說,你小時候一出生你爸爸就賺了一筆大錢,你出生之後你們家的日子越來越好,生活也越來越富足,除了沒有多出來一個孩子,你們傢什麼都是好的。
你和我認識之後,雖然我經常的欺負你,但是你也因爲這樣能夠心想事成,每天能跟在我這個小胖妞的身邊,回憶起來兒時的那段時光,除了我哥哥,你是唯一一個在我身邊陪着我的人,難道不是幸運麼?
長大後雖然我們也遇到過波折,但到後來勝出的仍然是你,和你比李雙林至今什麼都沒得到過,我也曾年少過,年少的那時候也做過想要出格的事情,只不過那時候什麼都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雖然經歷過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你卻總能在艱難中找到一縷光,就好像那時候我媽爲了你不吃不喝的事情,我至今都不能理解,你到底哪一點讓我媽那麼信任,那麼的喜歡你,恨不能把我早早的送到你們家裡去。
如果這是個舊時代,或許我會去你們家做你的童養媳。”
“但後來媽一直不願意我們,你忘了?”雲倚傲想起那時候的事情,忽然打斷了戰安然,戰安然卻忽然笑了出來。
“那是我媽以爲我早就不是一個女孩了,怕我虧了你,後來知道不知道有多高興。”
戰安然說着拿着對講機打開,叫人送餐過來,平時大家可以一起吃飯,但現在雲倚傲受傷了,就不能再出去吃了,最好就是叫人送到這邊來。
對講機關掉,戰安然坐在雲倚傲的對面看着他:“你的命一直都很好,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這次我要一個人來,你非要跟着我一起來,如果你不來,昨晚肯定是我去,到時候或許我會回不來,而你要遭遇的肯定不是受傷這麼簡單,或許會失去我。”
戰安然說出這話雲倚傲忽然明白戰安然想要說什麼了,看着她,雲倚傲把手擡了起來,伸過去落在戰安然的臉上,朝着她說:“你是我妻子,保護你是我該盡到的責任,你不用這樣,我有點害怕!”
“你也會害怕?”戰安然還沒看見雲倚傲害怕過,覺得有些好笑,但她絕對笑不出來。
“你沒見過不證明沒有過,害怕又不會有肢體動作,你也不一定就看得見。”
戰安然不說話了,雲倚傲看了她一會:“我不想你出事,更不願意看見你因爲這點事情好像欠了我什麼,安然,你不欠我的,給我生了孩子,愛上我,會陪着我一起到老,欠你的是我,沒有我你嫁給其他的人也一定會幸福,但是沒有你,我卻會失去一輩子。”
失去一輩子?
戰安然正注視着雲倚傲發呆,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戰安然轉身看去,開了門把晚餐端了起來,放下坐到牀上去坐下,兩個人相互看了一會,各自握住筷子,端起飯碗,開始各自沉默着吃飯。
雲倚傲夾了一塊肉給戰安然送到了嘴邊,戰安然擡頭看了他一眼,張開嘴的時候想起的卻是小時候,她整天威脅雲倚傲要雲倚傲給她每天帶肉吃的事情。
忽然她就笑了,笑着說:“小時候你那麼老實,要不是我欺負你,你會有今天?”
雲倚傲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再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