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珊珊一面擔心戰熠陽的身體,一面憂心許榮榮的狀況。
依着她的想法,她是要潛進白晟的家,殺死白晟然後帶許榮榮出來的。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戰熠陽阻止了她,並且嚴令禁止她去刺殺白晟。
面對她的不解,戰熠陽給的解釋是,那會打草驚蛇。
於是溫珊珊懂了,戰熠陽不是不懂,而是在等時間,等能夠將李氏集團和白晟一招致命的時候啊。
所以儘管心內各種擔憂,但溫珊珊到底還是安定下來,等待戰熠陽吩咐她,殺掉拜白晟的時候。
相對其溫珊珊的淡定,鍾琪琪就有些奇怪了,偶爾的時候她會很煩躁的走來走去,但是更多的時候,她都一個人呆呆的坐在一邊,似乎在思考什麼。
可能剛一開始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麼,等時間一長,她慢慢的意識到,自己在想白晟。
也並不是純粹的那種思念,而是一種無限的幻想。
如果他沒有背叛榮陽該有多好。
如果他不是喜歡榮榮姐該有多好。
如果他能放棄和總裁的對峙,放棄榮榮姐該多好。
如果……
如果他能喜歡自己該多好。
想到這裡,鍾琪琪的心裡猛地一跳,她的臉在一瞬間如火燒雲彩,紅了起來。
原來,原來如此。
她在心裡瘋狂叫囂着,有幾分開心,也有幾分鬆了一口氣。
原來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一直總是不停的把思緒落在白晟身上,竟然是因爲喜歡上了他。
那種,還沒有很愛的喜歡,屬於淡淡的好感,或許迸發點是那種崇拜感,然後在自己心裡最爲空虛的時候,轉變成了淺淺的喜歡。
然後,在好幾天的念念不忘裡,轉變成了很喜歡。
達不到情深意重的濃愛,但是心裡已經有了這個人的影子,鍾琪琪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驅逐出去這個身影,但是她知道,她這輩子都沒機會和這個男人並肩站立了。
不僅僅是因爲他喜歡許榮榮姐姐,更多的是,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是有錢的總裁,雖然及不上戰熠陽總裁,但是也不會差的太多太多,他的年齡很大,幾乎可以做她的父親了,他身邊肯定不缺女人,年輕的漂亮的性感的,只要他喜歡,就一定會得到。
和其他的美女比起來,鍾琪琪悲哀的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沒有一絲絲可取的地方。
說年輕,白晟完全可以找個更年輕的。
說漂亮,她身邊就是有一個漂亮的讓人自慚形穢的女人,她連她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說內在,她一個大專畢業的女人,連本科文憑都沒有,她算什麼啊。
可以這麼說,和白晟這種身份可以擁有的女人想比,鍾琪琪沒有任何優勢。
她沒有一個可以讓白晟喜歡上的絕對,更沒有一個一個無比明顯的優勢。
她太普通太平凡,她太讓人無感。
所以她註定,只能遠遠地看着白晟,默默地喜歡,然後找個合適的男人,結婚生子,試着去愛他。
相同這些之後,鍾琪琪原本有些低壓的心忽然就放鬆了起來。
誰說喜歡一個人一定要得到他呢,只要看着他好就行了。
不過吧,她也不是一個重色輕友的女人呢,所以她也是很希望許榮榮能夠回到總裁身邊的。
一邊希望白晟能開心快樂,一邊希望榮榮姐能開心快樂,但是他倆註定只有一個人能開心快樂。
想到這裡的時候,鍾琪琪嗔目結舌,竟然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人生,就是那麼無奈。
許榮榮很瞭解這句話,甚至將其讀的非常透徹。
她不想被這個小公寓困住半生,可卻不得不住在這裡,然後靠別人給予吃喝,整個人活的死氣沉沉的。
但是再不想又怎麼樣呢,她依然離不開這裡,她依然只能在這裡,等着白晟買來新鮮的菜,然後繼續做成菜,吃下去,活着。
因爲只有人活着纔有希望。
許榮榮不知道她要這樣生活下去多久,但她知道,只有活着,好好地活着,纔有離開的那一天。
如果你連命都沒有了,即便離開又有什麼意義呢。
而且,她知道,熠陽一定會很痛苦,很難過,她甚至能想象到他一邊喝酒一邊流淚的模樣,她心痛的流淚。
幾乎每一次想到那個場景,她就痛的不能呼吸,但是那又如何,她依然是強忍着自己,儘量只留下眼淚,而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她就像一截木頭,安靜的生活在這個別墅,沒有喜怒哀樂。
至少,給白晟的印象是這樣。
他沒有見她笑過,沒有見她哭過,沒有見她有過任何表情。
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再這樣悶下去大概會生病啊,白晟這樣想着。
她的沉默和麪無表情太讓他心疼了,在堅持了一個星期許榮榮仍然沒有主動找他說過話之後,白晟沉不住氣了。
這天,剛剛吃過午飯,白晟便來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許榮榮面前,十分淡然的開口,“要不要出去逛逛?”
許榮榮懵懵的擡頭,一睜眼就看到了白晟淡然斯文的樣子、
她眯起眼睛,一瞬間有些迷糊。
記得大概在十天之前,在戰家別墅,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得有些懵了,然後白晟叫清醒她,要喊她一起出去走走。
同樣的眼神,同樣的位置,只是事情已經變了,心態也已經變了。
許榮榮雖然同樣懵懵的,但是坐久了懵懵的,和看電視看的懵懵的是不一樣的。
最關鍵的是,當初許榮榮是把白晟當做好朋友的,自然是一種友好的心態。
而如今,許榮榮恨不得吃了白晟的肉喝了白晟的血,又怎麼會對他有友好的心態呢。
所以,那懵懵的眼神也僅僅是一瞬間之後,又恢復成了古井無波的冷漠。
白晟低頭苦笑了一聲,等擡起頭的時候,他又變成了那副斯文淡雅的樣子,和麪對任何人的時候看着都一樣,只是如果有細心的人,可以從他的眼裡看到那獨獨屬於許榮榮的溫柔。
細膩到讓人難以察覺到溫柔,只有在許榮榮不看他的時候,他纔敢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
“你在公寓裡那麼久了,煩不煩啊。”看着許榮榮把臉扭向窗外看風景,白晟淡淡一笑,柔聲問她。
許榮榮剛想條件反射的拒絕,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確在公寓裡呆的太久了,都有些發黴了,她不由得抿了抿嘴,沉默了下來。
白晟看出了她的猶豫,以及想出去看看的渴望的心,但是鑑於和自己之間的“仇恨”而只能冷漠以對,所以他柔柔的笑了笑,“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說完,沒有給許榮榮拒絕的時間,而是轉身離開,在他轉身之後,還不忘叮囑許榮榮兩句,“梳洗打扮一下,換一身衣服吧。”
許榮榮聞言,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的確,因爲這一週都沒有出門,所以現在的她可謂十分的邋遢,頭沒梳臉沒洗,衣服也是睡衣,還是白晟特意給她買的睡衣,可是已經被她穿了一個星期了。
因爲是冬天還不至於發臭,但是這也是有潔癖的許榮榮所不能容忍的。
之前因爲失落難過無心管轄自己,如今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將一件衣服穿了一個星期,許榮榮的臉上涌現出一種很難看的神情。
片刻之後她爬起來快速的去洗了一個澡,然後換了一身乾淨利索的衣服,最後用吹風機吹乾頭髮,紮了一個利落的馬尾。
出門換上一雙素雅的平底鞋,之前那個邋里邋遢的中年女人,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個乾淨利落的,呃,女學生?
打開公寓的大門,就看到白晟趴在走廊前,靜靜地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
當聽到身後的開門聲的時候,他放下手中的菸蒂,然後慢慢的回過頭。
一瞬間,一個清爽利落的女子映入眼簾。
一身素雅乾淨的運動服,一雙略有些可愛的平底板鞋,配上一張脂粉不施的白淨小臉,還有一頭乾淨利落的馬尾。
誰能相信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說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大學生倒是有人信吧。
白晟點了點頭,雖然這幾天斷掉的保養讓許榮榮的肌膚沒有之前水嫩白皙,但是多年的保養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只要不斷掉太長時間,許榮榮還是可以將這七天的損失補救回來的。
“走吧。\”白晟伸手關上門,沒有多說什麼。
許榮榮更不想跟他說什麼了,如果可以,她連站都不想站在他身邊。
可是爲了能出去打聽一下戰熠陽的情況,爲了能知道一下榮陽的消息,爲了能出去散散心,許榮榮到底還是忍住了攆他滾蛋的想法。
如果說之前許榮榮把白晟當做朋友,願意對他好,那麼現在許榮榮看待白晟就像看待一條狗,好吧,一條狗,所以自己沒必要跟一條狗生氣,逛街的時候也只當是帶着狗逛街了、。
遛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想到這裡,許榮榮微微的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罕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