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晉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人與人之間總是充滿了神奇的牽絆。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和年少喜歡的人重逢?
姜曉不知道周修林到底知不知道,她和週一妍的同學關係。
橙色的燈光籠罩在兩人身上,一室的安寧。
姜曉淺淺望著周修林,忽然之間,扯了一抹溫和的笑意。在他面前,她會緊張,會彷徨,會自卑,會怯弱……但她總是在掩飾著自己,不讓他發現自己的小心思。
她總是告訴自己,就當做以前不認識他。
“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她嚥了咽喉嚨。
周修林凝視著她。
“我和週一妍是同學。”姜曉抓了抓頭髮。“哎,你別光看著我啊。你之前真的不知道?”
周修林扯了一抹笑容,“你沒有告訴我。”
姜曉砸舌,“你不是查過我的資料嗎?”
“資料並不能知道你過去的所有。”
姜曉睨了他一眼,“我也沒想到會遇到你啊。”更沒想到我和你還有了小豆芽。
“你和一妍關係如何?我猜關係一般。”
姜曉苦笑,“比一般還差。”
周修林擰了一笑眉,“難怪我幾次提到一妍,你都不說話。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姜曉心虛,“沒了。”
周修林勾了勾嘴角,“一妍可能還不知道我的女朋友是你。”
姜曉嘆了一口氣,“看來明天要有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了。喂,你現在後悔還來得急?”
他眯了眯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姜曉,我不會後悔的。”
姜曉斂了斂神色,“那你明天好好和週一妍解釋一下。”雖然她和週一妍關係一般,可她也不希望,因爲她,他們兄妹關係失和。
他笑笑。
“那個,周總,我有點困了,先去睡了。”他沒有回話,她起身往房間走去。
“姜曉——”他突然叫住她的名字。
姜曉轉身,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他。
周修林嘴角微動,“以後在家叫我的名字,我不想回到家還像在公司一樣。”
姜曉有種錯覺,好像有點看不懂他了。“喔——”可是她好像有點不習慣。
周修林——
修林——
她在心裡默默叫了幾遍,都不習慣。
到了週末那日,姜曉依舊是一身寬鬆的娃娃領長裙,和西裝筆挺的周修林站在一起,確實像比他小了好幾歲。
姜曉理了理裙子,問他:“應該不會出錯吧。”
周修林看著她,“挺好的。”
姜曉習慣穿長裙,簡單方便。她低下頭,輕說道:“這樣別人也看不出我懷孕了。”
周修林一笑,“才一個多月是看不出來的。”
姜曉摸摸肚子,“其實我覺得我腰已經變粗了。”
周修林想到昨晚兩人的親密接觸,一個多月,她根本沒胖多少。他抱著的時候還是……很細。
去的路上,姜曉的表情有些沉,周修林察覺,安慰她,“不用緊張,有我在。”
姜曉呼了一口氣,“謝謝。”她是真的感謝他,他的出現,至少給了她很大的勇氣。
車子開進了院子。
周修林下車走到另一邊,姜曉也隨之下來。他說:“到了,我們進去吧。”
這時候,裡面有人跑出來。“哥——”
週一妍聲音滿是愉悅,“你們終於來了——”
姜曉停下步子,四目相視的那一瞬,週一妍的聲音猛然止住了,她的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眼神瞬間變的冷冰冰,還帶著憤怒。
“怎麼是你!”她惡狠狠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姜曉彎了彎嘴角,“週一妍,好久不見。”高中同學,四年沒見了。
週一妍看看她,又看看周修林,眼底突然一陣委屈。
周修林突然伸手拉過姜曉的手,姜曉指尖一僵,有一瞬她想掙脫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掙脫。
周父周母看到他們進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周修林介紹道,“爸媽,這是我女朋友,姜曉。”
姜曉禮貌地喊道:“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姜曉。”
周母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小姑娘挺漂亮的,文文靜靜,氣質不錯。衣著很樸素,不是大牌子,以她的觀察根本不是什麼牌子。兒子已經承認了,她這時候再想反對,只會傷害母子間的感情。她溫和一笑,“快坐吧。”
第一次見家長,大概就是父母提問課堂。尤其是她這個憑空冒出來周修林女朋友。不過好在,周家父母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們習慣用眼睛去觀察,並沒有問太多的問題。只是關心了一下姜曉的家庭,又問問她的工作。知道她在華夏影視,周父周母大概猜到了兩人相遇的過程了。
週一妍一直緊握著雙手,冷著臉坐在一旁。
周母也察覺到她的沉默,“一妍,姜曉和你同齡,以後你們可以常聯繫。你進娛樂圈發展有什麼事可以問問她。”
週一妍冷笑一下,“媽,我們不光同齡,我們還是同班同學呢。”
“是嗎?”周父和周母一臉驚訝。
週一妍看著姜曉,“哥,姜曉也沒告訴你嗎?”
周修林沉聲回道:“我知道。”
“那你怎麼都沒有告訴我?我回來幾天了,你爲什不告訴我?”週一妍激動起來。
周母不明所以,拍拍她的手,“怎麼了?”
週一妍笑,終還是忍住了。
周母拍拍她的手,“多大的人了,還吃醋啊。你哥找到女朋友,你不是挺高興的嗎?”
姜曉看著週一妍,沒想到她對自己的意見那麼大。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歡自己。她維持著臉上的表情,餘光看向周修林,黑色的雙眸閃爍著細碎的光。週一妍顧忌著自己的大哥,強忍著內心的不悅。
午飯後,周修林帶著姜曉去了他的臥室休息。
姜曉終於卸下了僞裝,真累。她望著周修林,“你不好奇我和她爲什麼關係不好?”
“你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周修林臉色依舊。
姜曉懶懶地坐在牀腳,她脫了拖鞋,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露出雪白的雙腳。“我們是高二分班後的同學,每個班上都有小團體。我們班也同樣。像週一妍這樣家境好的孩子自然而然玩在一起,她們可以聊我們不知道的很多東西。我和週一妍雖然座位很近,但是我們不是一個圈子,而且關係也不是很好。”
周修林沒想到她那麼直接。一妍的脾氣他是知道的,驕傲自我。姜曉的脾氣,看似柔軟,實則強硬。
“唔,你知不知道你妹妹高中時喜歡一個男生?”
周修林眉心一擰,語氣僵硬,“是誰?”
姜曉嘻嘻一笑,“你把門關緊了,我悄悄告訴你呢。”
周修林抿了一下脣角,轉身去關了門。
姜曉表情微動,“我們那屆有個男生叫秦珩,成績好,長得帥,籃球打的也很帥。那時候很多女孩子都悄悄喜歡他。”
周修林眯了眯眼,耐著性子聽她說下去。
“我和秦珩從高一就是同學,還是前後桌,我有不會的題目,都會問他。”
“喔——”周修林揚了揚尾音,“你們這位同學人挺不錯的。”
“是啊。”姜曉想到秦珩眉眼竟是溫柔,“所以有很多女生喜歡他啊。”
“你和一妍就是這很多女生的一員?”
姜曉差點咬到舌頭,“周總,您的想像力太豐富了。”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週一妍喜歡秦珩,秦珩喜歡的人是我——同桌!”
周修林沒想到他們高中還有這樣的故事,不禁搖搖頭。“一中什麼時候校風這麼鬆懈,你們還有閒情想這些。”
“你高中時不想嗎?怎麼可能?我覺得高中時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我們的青春都不完整。”
周修林沉默,他是沒想過。不過聽得出來,她想過。
姜曉臉上滿是流光神采,“我同桌人長得漂亮,成績是我們班第一,人特別好,她私下還會給我們幾個學生補課。林蕪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了,比程影還漂亮。”
周修林笑著打趣,“比你還好看?”
“我怎麼能和她比?林蕪她……”因爲驚訝,她的話卡住了,她微微張開嘴脣,仔細回味他剛剛的話,他好像在誇她。
周修林見她沉默,話鋒一轉,“有機會倒是要見見她。”
姜曉低低的嗯了一聲,“你竟然不知道你妹妹的事。”
“我那時候在國外讀研,何況你們這些小丫頭這些小心思藏得比誰都謹慎。”
姜曉想了想點點頭,“暗戀不容易,愛而不得更是讓人心酸。”有時候明知道,那條路不會有結果,可還是一頭扎進去了。
“你曾暗戀過誰?”周修林問道。
姜曉張了張嘴巴,隨機勾脣一笑,“……明星算嗎?晉仲北吧。”晉仲北和周修林差不多年紀,姜曉讀高中時,晉仲北因爲一部清宮劇裡的阿哥大火,那是他的第一部劇,就讓他走上了直接登峰,當時班上很多女生都迷他,手機屏保都是他的照片。
周修林似笑非笑,突然擡手附在她的小腹上。
姜曉身子一僵,往後一仰。“周總,你要做什麼?”
他欺近她。
姜曉緊張地話音都變了,“你爸媽在樓下,哎,你不能這樣!”
“怎樣?”
姜曉:“……”
周修林第一次光明正大地靠近小豆芽,隔著薄薄一層衣裙,他的手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胎教要好好教,知道嗎?”
他慢慢起身走到窗邊,拉上窗簾,“姜曉,你在小豆芽的胚胎期就給他上早戀課。”
姜曉:“……”這個罪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