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拿下什麼?”姜鹿溪望着在夕陽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河水問道。
“裝傻充愣是吧?”程行好笑地問道。
“不知道。”姜鹿溪抿了抿嘴,然後說道。
“在今年,也就是2012年,按我們國家的天干地支來算,就是壬辰龍年這一年,把你給追到手。”程行笑道。
“我在大學畢業之前不談戀愛的。”姜鹿溪小聲地說道。
“嗯。”程行笑道。
“你嗯什麼?”姜鹿溪擡起頭瞥了他一眼。
“挺好,從三十歲之前不談戀愛到大學畢業之前不談戀愛了,這說明我這一年多來的努力並沒有白費。”程行笑道。
記得最初認識她時,她可是說着不談戀愛,或者是三十歲之前絕不談戀愛的。
“就是三十歲之前不談戀愛啊,我雖然說的是大學畢業之前不談戀愛,但也沒說過大學畢業之後就談戀愛啊!”姜鹿溪皺了皺鼻子,然後說道。
“嗯。”程行笑道。
“你又嗯什麼?”姜鹿溪看着他道。
“我只說我今年的目標,這些時日以來,基本上想要做的事情,或者是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因此現在就只差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沒有完成了。”程行看着安河裡清澈見底的水,甚至能透過河水,見到河水裡的魚蝦。
自重生以來,程行給自己立下的幾個目標,已經全都在逐漸的完成了。
幫助父母,讓巨輪不再像前世那般沉淪這件事情,程行也已經完成了。
特別是最近在經歷過油罐車這件事情之後,巨輪已經在國內打響了名聲,哪怕是父親未來真的有野心,將巨輪從市內開到省內,問題也不是很大。
當然,開到省內也基本就到頭了。
再想往遠處走,巨輪就沒這個實力了。
幾天前,程行也跟程船關於未來巨輪的發展討論過。
程行跟他說過,巨輪未來靠着鄉鎮包圍城市的戰略,提前佔住市場,發展到省內可以,走出省就不行了,走出省就會碰壁。
父親笑着跟他說,他的野心沒那麼大,都別說是全省了,就算是能把巨輪開到徽北的幾個城市,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幫父母讓巨輪起死回生,他重生時定下的幾個目標,基本上就已經完成了。
下面要做的事情,就只差把《安城》和《一路溪行》搬上熒幕,這兩個是長遠的事情,想要把這兩部作品搬上熒幕,短期內是做不到的。
最近的事情,就只有最後一本長篇小說了。
就是關於程平的這部小說。
這件事情對於自己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要說有些難,也是這一年最想做的事情。
就是把眼前這個女孩兒追到手,能真正意義上的牽着她的手,出現在任何場合,能牽她手時,她不去掙扎,或者是嘴硬的一定要找個藉口,才讓他去牽。
重生後的時光,雖然過得很充實,每一分一秒都在緩緩流淌,每一步走過的路,回望時都有很清晰的腳印,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的光陰。
但時光依舊過得很快。
轉眼間,2010年,就變成了2012年。
轉眼間,程行也從十七歲的少年,變成了十九歲的青年。
程行不想等到20歲的時候再與她在一起。
“之前不還是說大三之前嗎?怎麼現在又變成是今年了?”姜鹿溪忽然問道。
姜鹿溪記得,之前程行曾她說過,在大三之前,一定要把她給追到手。
她現在才上大一,得到明年秋天的時候才上大三呢。
程行忽然將時間提前了一年半。
雖然他提不提前,自己都得在大學畢業之後再談戀愛。
反正自己之前是這麼想着的。
華清大學高手如雲,後面的一些競賽都不只華清大學的學生會參加,一些國內外頂尖大學的學生也會參加,姜鹿溪也不敢保證自己每次都能獲獎拿到獎金。
所以,還是需要時間的啊!
“十九歲了誒,不想到了二十之後,再與你在一起。”程行道:“我想與你攜手一起邁向二十歲,再從二十歲邁向三十歲,幾歲時我們尚未遇見就算了,以後的歲月,每個十位數的變更,都想是與你一起度過的。”
“所以,這便是爲什麼我想要在今年追到你的原因。”程行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沒有吱聲。
“我想回家了。”姜鹿溪看着她道。
“還早,那麼快回家做什麼?”程行不解地問道。
“我想回家。”姜鹿溪很認真地說道。
“行,那就先回家吧。”程行看着她那倔強的眼神說道。
程行開着車帶着她回到了家。
程行沒有進門,姜鹿溪罕見的也沒有邀他進去。
甚至於程行開車離開的時候。
一直都會出來送,不管颳風下雪都會走出來的姜鹿溪,這次也沒出來。
姜鹿溪回到家關了門,就把自己關到了屋裡,然後拿出紙和筆,開始努力的學習了起來。
夜晚的寒風呼嘯,姜鹿溪用爐子餾了上午剩的菜和饅頭之後,繼續做起了題。
平時在程行的催促之下,再加上冬天確實有些冷,沒有再學習到12點,差不多11點就睡了的姜鹿溪,這一夜足足伏案趴在桌子上學習到了凌晨兩點。
放下手中的筆,關燈上了牀,姜鹿溪看了一眼手機。
手機上有程行晚上八點鐘讓她早些睡的消息。
當然,還有永遠都在的那句晚安。
這短消息的最下面,也就是姜鹿溪的那個好,和那句英語的晚安。
這都已經成了慣例。
要說不一樣。
就是姜鹿溪平時11點睡覺的作息。
在這一天,成了凌晨兩點。
姜鹿溪看了一眼窗外,明月高懸,繁星密佈。
這就說明,明天的天氣是很好的。
不用帶傘之類的了。
她明天得去一趟鎮上了。
因爲快離開安城要去燕京上學了。
她得再去買些本子,然後給小花他們留一些寫字用的本子。
得走出去啊!
走出去並不代表着遺忘家鄉。
他們得上學,得先走出這座貧窮的小鎮,才能真正的過上好日子。
雖然村子裡也有小賣部。
但小賣部賣的本子是比較貴的。
去鎮上批發,本子會便宜很多。
姜鹿溪打算多買一些留給他們。
這樣就不用每個月都郵寄給他們了。
因爲郵寄也是需要郵寄費的。
還是挺貴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姜鹿溪吃過早飯,便走着去了鎮上。
到鎮上買了本子之後,她便將這些本子分發給了小花他們。
然後姜鹿溪回到家,繼續學習了起來。
程行則是去了周遠家。
周遠的父親周東聽說周遠在高三的時候之所以能發生那麼大的改變,突然開始奮發圖強好好學習,就是受到了程行的影響,無論如何都得請程行到他們家吃頓飯。
前些天確實挺忙的沒什麼空,今天正好有空,程行就來了。
而且這段時間因爲確實挺忙,年前一直在公司上班,年後姜鹿溪腳凍傷了之後一直往姜鹿溪家裡跑,姜鹿溪腳好了之後,他們又去了公司上班,忙着調查油罐車的事情,所以這段時間也沒有怎麼跟周遠見過面,倒是把這個朋友給忘掉了。
因此程行到了周遠家的時候,沒少遭周遠的埋怨。
不過周遠這段時間自然也是知道程行在忙什麼的,前幾天網上鋪天蓋地的消息他也看到了,因此他們坐在屋裡嗑着瓜子聊着天的時候,周遠就說道:“程哥,我真太佩服你了,沒想到這種事情伱都敢揭發,這些出事的產品來頭可都不小,而且還涉及了監管部門。”
這次事件所涉及的企業來頭確實不小。
監管部門在裡面確實也有監管不當的責任。
程行這篇微博最開始發出去的時候,確實受到了不小的阻力,比如有人聯繫他威脅他讓他刪掉這篇文章等等,不過阻力也只是剛開始有,後來事件在網上持續發酵,引起高度重視之後,就沒人給他發這些消息了。
“如果不是這件事情涉及到了我們自己家的企業,可能即便我知道了都不會去管,但沒辦法,作爲銷售方,銷售給羣衆這樣的食用油,我也確實做不到。”程行道。
“我不信,我覺得這件事情即便沒有涉及程哥你們家的企業,你知道了也一定會發這篇微博的。”周遠倒是笑道。
作爲跟程行多年的好朋友,對於程行,周遠還是比較瞭解的。
程行笑了笑,沒吱聲。
“事情發生之後我們也沒想到,這地溝油事件才發生沒多久,這種事情竟然還會發生,用裝化工的車裝食用油,這不是扯淡嗎?”周遠的父親周東說道。
“主要還是下面的人圖省事不作爲導致的,油罐車司機用化工車裝食用油是想多賺些錢,洗車需要不少錢,他們不洗車也是想多賺錢,而司機跟廠裡驗收的人混熟了,或者是請客吃飯隨便賄賂一下,驗收的員工覺得這種事算不上什麼大事,再加上拿人手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監管部門呢,又覺得是大企業,有沒有認真檢查先不說,就算是檢查出來問題,也不敢得罪,說白了,這就是我們這個社會是人情社會導致的。”周遠說道。
“透徹。”程行笑道。
事情嘛,就像是周遠所說的那樣。
事情的起因很小,就只是司機想省那幾百塊錢。
但引起的後果,卻是非常嚴重的。
人們長期使用這樣的油,對身體的造成的傷害自然是不可逆的。
“所以小程你是真了不起,爲我們這些人民羣衆做了一件好事。”周東給他舉了一個大拇指說道,這還真不是周東違心恭維,這種事情如果一直持續下去,他們的身體健康肯定會造成影響,程行揭露曝光的這件事情,確實爲廣大人民羣衆做了一件好事。
“周東叔,你還真過獎了,這件事情首先確實跟我家超市有關係,我們自家超市在賣這種油,所以我知道了是肯定不能坐視不理的。”程行道。
程行發現了這種事情,以他現在的身份有能力揭露這種事情,所以遇到了肯定不會不管雖然是事實,但起初,還是因爲自家超市涉及到了這種問題。
“那也得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行。”周東笑道。
這句話,程行倒是沒有反駁。
發現這種事情跟敢於揭發,確實是兩種事情。
周遠的母親炒好菜之後,他們開始吃起了午飯。
雖然期間周東好幾次讓程行喝酒。
但這一次程行並沒有喝。
周遠也知道程行酒量很差,跟着勸着,周東也就沒繼續讓他喝了。
“過兩天就開學了,程哥你跟我一起走嗎?”吃過午飯後,周遠問道。
“不了,你先去吧。”程行道。
шшш ▪TTKΛN ▪co “懂了。”周遠笑道。
“你又懂什麼了?”程行好笑地問道。
“肯定先去把班長送到學校然後再去浙大唄。”周遠笑道。
程行笑了笑,沒吱聲。
下午離開周遠的家後,程行開着車到了姜鹿溪家。
今天是正月二十四,明天姜鹿溪就要離開安城,坐火車去燕京了。
程行開學的日子比姜鹿溪他們晚兩天,他大後天纔會離開。
程行到了姜鹿溪家之後,把車子停下,然後敲起了他院子的大門。
他只敲了兩下,沒過多久程行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然後吱的一聲,貼着對聯的木門便被打了開來。
扎着馬尾的姜鹿溪便俏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你怎麼來了?”姜鹿溪看着他問道。
“我就不能來嗎?”程行問道。
“不是啊!”姜鹿溪搖了搖頭,問道:“你不是去周遠他麼家吃飯了嗎?”
“吃過了。”程行道。
“哦。”姜鹿溪哦了一聲,然後湊過來皺了皺小鼻子,開始聞起了東西。
“你在聞什麼呢?”程行好笑地問道。
姜鹿溪搖了搖頭,後退到原來的位置,然後說道:“沒有聞什麼啊!”
“好了,放心吧,沒有喝酒。”程行笑道。
“我又沒有聞酒氣,你喝不喝酒跟我又沒有關係,幹嘛說這個?”姜鹿溪看着她說道。
“哦,嚇死我了,虧我剛剛來的時候還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把身上的酒氣給散了乾淨才敲門,我還擔心了好久你會怪我又忍不住喝了那麼多酒呢,既然你不怪我的話那就沒事了。”程行舒了口氣,一臉劫後餘生的說道。
“程行!”姜鹿溪冷着臉惱怒地喊道。
“怎麼了?”程行不解地問道。
“你……”姜鹿溪此時又氣又惱。
“你去屋裡躺會兒,我去廚房。”姜鹿溪道。
“你去廚房做什麼?”程行問道。
“去做醒酒湯。”姜鹿溪那俏麗的臉蛋上氣鼓鼓的,恨不得去打他一拳出出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