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策剛下了會議室,走進了自己的專用電梯,他低頭看着下屬報上來的方案,慣性的走出電梯門。
看見謝如夢的時候,白策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秘書,聲音冷清:“你放進來的?”
“我不知道啊總裁。”秘書抱緊了文件,一臉茫然。
謝如夢拉着謝念策二話不說噗通跪在白策面前,秘書找了個理由早早的抱着文件小跑進自己的辦公室裡,關上門。
“你又玩什麼花樣?”白策看着哪個像極了自己的孩子,覺得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這樣蛇蠍心腸起來。這麼小,她竟然讓這麼小的孩子去動刀子整容。
“我知道你恨我。”謝如夢垂泣的樣子像只枯敗的蝶,不過她的確就要凋零了。布魯那個魔鬼,居然......
白策搖了搖頭,謝如夢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很快被他冷冷拍下:“恨這種東西,一定是愛到了骨子裡,而我對你沒有恨。”
“所以,你沒愛過我?”謝如夢癡笑着,淚眼摩挲,謝念策看見自己的媽媽流了淚自己也放聲大哭起來。
白策皺着眉:“閉嘴,你太煩了。”
這話雖然是恐嚇那個孩子,又何嘗不是讓謝如夢閉嘴?她的計謀已經超出了任性、孩子氣這些範圍。白策還懷疑過自己,爲什麼會喜歡這種女人。
後來他想起了大學時一天晚歸的黃昏,她坐在樹下拿着彩色冰激凌吃的歡快,當時白策很好奇問她:“你坐在地上吃冰激凌不冷嗎?”
“怎麼會呢?只要我喜歡就好了。”
那時候她的笑應該是這輩子最純粹的笑意了吧,那樣純真令人難以忘記。
“我可能活不長了。”謝如夢已經不希冀自己能從白策眼神中看見一點愛意了,她現在只想得到他的憐憫,哪怕一絲一毫也好。
“所以呢。”白策眼神冰冷,將她的認真當做了又一個計謀。
謝如夢推了推身邊的念策:“我希望,你可以留下他。就算,他不是你的兒子。可是,他的命也很苦了。”
“有一半都是你造成的,他應該恨你,從一開始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白策捏緊她的下巴,眼神鷹隼,脣角的笑意讓人後脊發涼
。
謝如夢流着淚癱倒在地,捂着臉:“你說的對,他應該恨我。可是,我只想愛你啊,我只想擁有你。這有什麼錯嗎?”
“愛我?擁有我?”白策像是聽見了什麼很好笑的東西,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經將這些年她做的事情都挖掘了出來。也許,以前不知情的他就會信以爲真,不顧一切的原諒她。
只可惜啊,晚了,太晚了。
“你根本不懂愛是什麼吧!”謝如夢嘲笑着說道,想起以前他對自己的模樣,雖然口口聲聲說喜歡如夢,可是呢?
白策僵住了笑容,有些扭曲的樣子讓謝如夢腳底生寒,他陰鷙的目光像是要刺穿自己:“你配說愛嗎?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別人不懂愛情?又或是你懂嗎?然後呢,將愛情踐踏在腳底的滋味怎麼樣?”
“我......”謝如夢隱約間有些不好的預感,白策從謝如夢的身邊經過,留下跪在大廳裡的她。白策從抽屜裡拿出了那沓照片,骯髒不堪入目。
怎麼會,這樣外表怎麼能有這樣的靈魂呢?
他傾撒在半空中,謝如夢的瞳孔變大再慢慢失去光彩:“原來,你都知道了。”
那個孩子也知道了媽媽在做的事情,小眼睛裡盈盈的全是淚光。看來啊,他跟着謝如夢也受了不少的苦吧。
“沒關係,反正我都要死了。”謝如夢這時到鎮定了下來,站起身來笑的坦蕩:“我給你說說,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吧。”
“不必了,我都知道。”白策不想聽這個女人在這兒說她過的多麼不容易,這些都是她自找的。
“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不被當人看的感覺到底有多麼難受!你經歷過嗎?你根本不懂。”謝如夢慘然一笑,臉色蒼白,將外套一件一件脫下,扔在一邊。
她的身體已經不像是一個女人的模樣了,燒傷、刀痕、鞭打。白策別過頭,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甩了過去:“穿上。”
“叮。”電梯門開啓的聲音吸引過了白策目光,他沒有看見謝如夢得意的神色。
蘇涼亦是接到一條白策短信說是讓她去公司一趟,有東西交給她。原來,這就是這件東西啊,還真是驚喜。
“
涼亦.....”白策迅速的反應過來,謝如夢你真是好樣的,又是一個圈套。
蘇涼亦淺淺一笑:“嗯,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嗯,我馬上就走。”
“別走。”白策拉住她的手,或許這個樣子對於白策來說的確是一件不好解釋的問題,但涼亦應該會相信他的吧。
“蘇小姐,說實話。你的丈夫,還真是愛你。”謝如夢有些猖狂的笑了笑,將白策衣服穿在身上,雖然一身的疤痕但依舊沒有妨礙到她的動作優雅。
謝如夢掩住那些不堪:“當,他要離你而去的時候,我現在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白策突然捂住蘇涼亦的耳朵,謝如夢一定是瘋了,說的這些話實在是!
“別聽。”白策見她掙脫開來,有些無奈。
蘇涼亦不以爲然:“你又沒有做這種事情,又怎麼能怕我聽呢?”
“你信我?”白策有些驚喜,但只是瞬間的驚喜而已。蘇涼亦眸子裡的笑意有些嘲諷:“畢竟,信不信好像都只是一個結果而已。”
“夠了!”謝如夢摔掉了一個擺放着的茶杯,癲狂的樣子讓白策有些擔心,將蘇涼亦緊緊護在身後。
謝如夢指着他們兩個人:“要是秀恩愛什麼的,還是去到黃泉路上秀吧。”
“你做了什麼。”白策面色一沉,謝如夢從地上撿了一片鋒利的碎片,放在自己的掌心中緩緩抽開,血液就從掌心中掉落在地板上。
謝如夢將謝念策推了個跟頭,她大吼着:“走啊!離我遠一點!走!”
謝念策就呆怔在原地,旋即哭了出來,哭聲在大廳裡迴盪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媽媽......”
“誰是你媽媽!我只是把你從福利院帶出來了而已,我怎麼可能生下你這種孩子!”謝如夢雖然是這麼說着,但淚還是順着臉頰留了下來。
白策皺了皺眉,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他推了推蘇涼亦,低聲吩咐着:“你往電梯那裡跑,摁開門先躲進去。”
“怎麼了?”蘇涼亦不知道他突然的懼怕來自於那裡,於情於理他都不該怕這麼一個女人。
白策攥緊了她的手:“她的血,可能有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