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這個先生到底是誰,宋錦枝心裡頓時明瞭,易連愷。
她頓時便沉了聲音,“白心,他的事情不用告訴我了,我不想聽,也不想要管……”
“不,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牽扯,所以不要打電話過來了。”她隨後要掛斷電話。
白心在電話那邊瘋狂的吼出來:“太太,我找到了他的診斷書!”
“什麼?”
宋錦枝掛斷電話的動作頓時停下來,腦海裡頓時凝固住,頓時繃住,她的臉色頓時大變,“你說什麼?什麼東西?”
“是先生的。”白心反反覆覆的確認過了,上面是易連愷的名字不會有錯,看了看日子,白心說:“是在先生上次救你的時候,醫院給的診斷書……”
宋錦枝頓時回想起那一天,易連愷說的話。
他奮不顧身的來救她,後來她反反覆覆的想爲什麼易連愷要這樣做,只是爲了讓她努力的愛上他,然後再拋棄她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可不必的。
爲了做到這一步,所以,他竟然願意搭上自己的生命嗎?易連愷,你到底要做什麼?是他將她推出去的,讓她感動的是他,後來要離婚的也是他。易連愷你到底要做什麼?
“腦癌。”白心說:“太太……先生會不會已經死了?沈漸離已經不見了,先生也交出了所有的公司管理權限退出了公司,先生是不是已經死了?”
如果不是因爲死了。
爲什麼易連愷會離開?
治好了以後依然可以回到公司來的。
宋錦枝的腦子頓時一悶,好像自己什麼都聽不到了。她手中的電話頓時掉在地上,頓時瞪大眼睛,那次在醫院沈漸離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傅良宴帶着她去包紮了,後來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她仔仔細細將那時候的片段又倒回去一次,猛然間想起來。
醫生欲言又止。
傅良宴已經帶着她離開,她聽到易連愷無恙的時候鬆口氣,而後才安心離開的。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直接去了病房裡,那段時間他們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好,回到白鷺灣的那一夜他不像是在裝的,他說那句話也不是在欺騙她的。
“再愛我一次。”
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
她仔仔細細的推回那一幕,宋錦枝頓時間頹然的坐在地上,猛地抽氣。
“易連愷!”
她突然間撕心裂肺的大吼,抓着桌子上的玫瑰花花枝,上面的刺狠狠地扎進她的手心裡,狠狠地扎進去大聲喊着易連愷的名字。桌子上的花瓶被推翻,傭人們聽到花瓶倒地的聲音,還有宋錦枝的哭喊聲也嚇住,以爲出了事情忙跑過來:“宋小姐,怎麼了?”
宋錦枝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
他將股份給了她,是覺得這樣能讓自己衣食無憂?將她推給了傅良宴覺得這樣就是爲她好?易連愷你憑什麼這樣認爲?
將我送上傅良宴的牀,讓我們在一起。這就是你最終的目的嗎?
她想到他忽然之間的轉變,搖頭,腦海中那個神經頓時緊繃,腦癌……
所以你就這樣要逃離開了嗎?宋錦枝剛剛掙扎要站起來,鞋子也沒有顧得上穿,傭人見她神色慌亂挺着肚子要跑出去,忙叫:“宋小姐,你去哪裡?外面在下雨,你還有孩子很容易着涼的……”
傭人攔着宋錦枝,她此時此刻卻是什麼都不想要再去想,吼着:“司機,準備車子!送我去機場!幫我訂最快回香城的機票!”
她要回去,要回去!
要找易連愷問個清清楚楚的,爲什麼,憑什麼要讓她這樣恨他!爲什麼!
許開心一定知道的!一定知道的!
傅良宴婚禮的時候許開心就來找過她,那時候她恨極了他,根本不願意聽他任何消息!從那以後許開心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宋錦枝咬牙,許開心都可以知道,爲什麼你不告訴我?就因爲如此,易連愷你更加應該告訴我!
而不是躲着我。
讓她在後悔中死去,讓她在怨恨中度過。
易連愷,說到狠,你纔是最狠的那個人!
“好!”管家忙點頭,趕緊出去了,宋錦枝剛剛走了一步便覺得眼前一黑,頓時便暈過去,傭人忙扶着宋錦枝不讓她摔下去叫了管家:“宋小姐暈倒了,趕緊送醫院!”
她身下流出一股赤紅的血,傭人都嚇住了,忙打電話回了香城,宋雅欣和褚星辰最快速度趕過來,傅良宴也趕了過來,到底醫院的時候宋錦枝已經轉移到病房內,宋雅欣進了病房就看到宋錦枝躺在牀上,腹部間微微隆起,證明孩子還未有事。她緩緩地才吐口氣,將心放進肚子裡。
“怎麼樣了?她怎麼會突然間暈倒的?”宋雅欣鬆口氣之後才問了傭人。
“下午的時候宋小姐在修剪花枝,之前都是好好地,突然間宋小姐就突然間很激動,說要回香城,要買機票,隨後就暈倒了。”傭人忙說,而宋雅欣微微蹙眉。
她瞧着宋錦枝依然平靜的躺在那裡,面色蒼白,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會讓她如此動容,讓她突然間失去理智。
宋錦枝一直未醒過來,醫生說也是足夠兇險,因爲太激動所以動了胎氣。她瞧着宋錦枝依然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不由得微微蹙眉,“姐,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醒過來呢?不想要寶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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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很好,宋錦枝下了飛機便上了車子,車子直接去了易家,她從未那樣激動過,從未那樣期待過再次回到香城,她急促的說:“司機,開快點。”
車子飛速在路上行駛。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在易家門口停下,易家沒有人攔着她,她走進去的時候看到了易夫人,她顫抖着聲音問:“媽,易連愷呢?你知道易連愷在哪裡嗎?”
易夫人的聲音顫抖,轉頭卻是看着門口的方向:“你是回來看他的嗎?”
“我要見易連愷,媽,他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我,我要見他,他在哪裡,我要去見他。”她說。
“他馬上就要回來了。”易夫人說。
馬上就要回來了?
宋錦枝微笑,手心裡都出了汗水,“馬上就要回來了,媽,我這樣見他好嗎?”
“很好的。”易夫人說,她卻是滿心焦急,十分的擔心,很是害怕,而易家此時此刻坐了很多人,易家的人此時都已經匯聚到家裡,宋錦枝沒有發覺,還以爲是大家都在等他回來。他離開那麼久,也該回來了。
說完門口處便有人進來,易連鬆和許開心一前一後進來,後面跟着沈漸離,緩步跟在易連鬆之後。
男人穿着西裝緩步走進來,宋錦枝看了看身後沒有熟悉的人影,急着追問:“易連愷呢?在哪裡?是因爲不想要見到我,所以他不出現?他應該告訴我的,應該告訴的纔對,不應該瞞着我,就算是疾病與痛苦,他都應該告訴我,哪怕是最不好的結局他都不應該用這種辦法將我推開!”
宋錦枝頓時怒了:“易連愷,你這個懦夫,趕緊出來,出來!”
她朝着門口大吼,“你憑什麼這樣決定我的事情,是你讓我愛你的,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許開心將她推開,“你這樣大吵大鬧做什麼?你已經跟他沒有關係了,你來易家做什麼?你還懷着別人的孩子,是你說過了恨透了他,都是你。”
“那是因爲他欺騙了我,我愛他的。我不想離開他的。”宋錦枝說,站在一邊的男人此時此刻卻是沉聲叫了:“開心!”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是她說的不喜歡,是她說的!我去問過她的!”許開心不服氣大聲吼着,“那時候連一句多餘的解釋都不願意聽,都是她!”
易連鬆此時站在那裡一手按着許開心的肩膀,讓她安靜下來,隨後扭頭跟沈漸離說:“進去吧。”
沈漸離點頭,緩步進去,手裡抱着一個黑色的盒子,沈漸離抱着盒子緩步往裡面走,宋錦枝的視線但是被吸引過去,心裡有些隱隱約約不好的預感,大叫着沈漸離的名字:“沈漸離,你抱着的是什麼?”
她衝過去抓住沈漸離的肩膀大聲質問:“你抱着的是什麼?”
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不可置信。
沈漸離將黑色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方,大家都望着那個黑色的盒子,許開心已經嚎啕大哭,如果不是易連鬆將她抱着,大概許開心此時此刻已經滾在地上,她的哭聲帶動了屋子裡的氣氛。嚎啕哭聲讓宋錦枝的心頭頓時麻木,她目光對着那個黑色的盒子,依然問沈漸離。
指着那個盒子:“那是什麼?”
“你不是易連愷的秘書嗎?”
“你不是他的朋友嗎?他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嗎?你回來了,他呢?”
沈漸離突然將她的肩膀抓住,“宋錦枝,冷靜點。你知道那是什麼,你總得去面對的——”
“不——”她搖頭,尖聲大叫:“你騙我,你要我去面對什麼?他已經撒謊一次又一次,憑什麼讓我去相信?憑什麼?”
她搖頭。
不敢相信。
她退後一步不願意在往前,沈漸離漆黑的眸子卻是一直將她緊緊的盯着,宋錦枝不敢置信,她抱着自己的頭搖動:“不可能的,這是夢,這是夢,這不可能的。”
“不會,他還很年輕。”
“他才30出頭,還是最好的時候,是男人最好的年齡,他是易氏的負責人,他那麼優秀,他那麼愛我,怎麼會捨得死?怎麼會呢。”她搖頭,渾身卻都在顫抖着,就連着聲音裡都有些顫抖,她看着那個黑色的盒子根本不相信,易連愷那麼高,那麼結實,怎麼會只窩在那麼小小的盒子裡呢。
那個盒子那麼小,根本不適合他。
宋錦枝搖頭,“沈漸離你又騙我,你怎麼能夠騙我呢,你不知道嗎?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哦。”
她搖頭努力的讓自己笑出來:“你們是在跟我玩遊戲是嗎?”
她瞧了瞧周圍:“你們是在跟我玩捉貓貓?易連愷是想讓我去找他?是嗎?”
宋錦枝裂開嘴巴大笑,握着拳頭繼續說:“好了,易連愷,你藏好了我要來找你了。”
她看着四周大笑隨後虛了聲音:“你們都不要鬧,我們開始玩遊戲了不要鬧。”
周圍的聲音似乎頓時就不見了,她看着四周似乎在努力的想易連愷會藏在什麼地方,而沈漸離略微眯着眸子看着宋錦枝的樣子,剛剛的那些傷感此時此刻全是擔憂,他走過去將她的肩膀使勁的捏着,瞳孔猛地縮緊不知道應該要跟宋錦枝說什麼纔好。
他極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極力的冷靜。
搖着宋錦枝的肩膀:“宋錦枝,你給我冷靜點!聽到了嗎?”
他的手臂猛地搖動她的肩膀,宋錦枝頓時清醒仰頭看着沈漸離,剛剛陷入進自我安慰中的女人此時此刻被叫醒,眼睛也是燉的很大。她仰頭眼睛裡都是淚水,看着沈漸離她抓着他的衣服急急地開口問:“你朝着我兇做什麼?你幹嘛那樣看着我?我要去好易連愷,你幹嘛那樣看着我?”
宋錦枝問,她捏着沈漸離的衣服死死地抓着。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你難道還不夠清楚嗎?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沈漸離強行將她的身體抱着,逼着她站在了那個桌子前,指着那個黑色的盒子,“他在這裡,我是親眼看見他死了的。你不是已經恨死他了嗎?你知道他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多難受嗎?你知道嗎?他死了,在我面前死掉的。”
“你不是恨他嗎?他罪無可赦所以以死謝罪了。”沈漸離吼着。
宋錦枝被他逼着去看那個黑色盒子,她渾身都抖動的厲害不敢過去,不敢去看,猛地搖頭,她不信。
她推開沈漸離他剛剛說話的氣勢讓她覺得壓抑,讓她覺得很可怕,她搖頭:“你騙我,他怎麼會死……醫療那麼發達,怎會?”
“上次他已經大難不死,都說禍害遺千年,他這種禍害怎麼會容易死?”
“怎麼會?”宋錦枝語氣幽幽的。
沈漸離的目光幽幽的,黑色的襯衫,黑色的領帶,就連臉色都是陰沉的,此時站在那裡凝視着她,許開心的哭聲又傳過來。她擡頭望着沈漸離近似乞求:“沈漸離,別跟我開玩笑了,別鬧了,這個玩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