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家。
涼風由女傭帶着進去,到處衣香鬢影,淡香霏微於室,經久不散,涼風看見自己素寡的打扮,素面朝天,與這裡格格不入,涼風無端產生自卑的情緒。
遠遠就看到斯羽,她果然猜得沒錯,斯羽一襲白色曳地長裙,妝容精緻,頭髮高挽,露出光潔白皙的脖頸,頸前的項鍊耀人眼目,胸前曲線畢露,將她美好的身材修飾的恰到好處。
涼風忽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醜小鴨,四下都是陌生的眼光,她下意識侷促。
“涼風……”聽到斯羽叫她,她擡頭,見斯羽提着裙裾朝她走來,她身邊站着一個男子,涼風定睛一看,驀得張大眼睛,這個人……不就是今天遇上的那個‘瘋子’嗎?
男子眸中的詫異一閃而過,兩人不緊不慢的朝她走近,斯羽燦爛的笑容讓她覺得刺眼,涼風忍不住讚道:“斯羽,你今天好漂亮!”
“謝謝,這裙子是有信哥送我……”斯羽驕傲的說道,臉上幸福流淌。
“對哦,你說要介紹陸有信給我認識的,他人在哪兒呢?!”她話音未落,斯羽已迫不及待的將身邊的男子推出來了,道:“涼風,我來介紹一下,他就是我的有信哥。”
“有信哥,這就是涼風……”
涼風的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呆了幾秒才訕訕道:“你好啊,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樑斯羽見她傻掉的樣子,掩嘴笑道:“你看你,還敢不敢說我有信哥長得對不起觀衆?”
柳涼風頓感尷尬,訕笑:“誰讓你一直藏着掖着……”
對不起觀衆?陸有信仔細端詳她的樣子,忽見她垂下頭偷偷地吐舌頭,把在公路上的她與現在的模樣相結合,難以想象斯羽會與她做朋友,想來一定另有魅力,他大方的伸出手,道,“陸有信,很榮幸認識你,涼風。”
涼風禮貌式的回握,他的手掌心溫暖,不似之前在公路上的沁涼,兩人眼神對接,發現他眸中蘊着笑。
杜浩南正在這個時候出現,涼風一見到他就跳過去,親密的挽住他的手,道:“浩南,你都不知道,我剛纔差點就……”
杜浩南按住她的手,彷彿明白似的點點頭,她頓時消停,青蛙似的鼓着嘴,斯羽笑道:“對了,有信哥,我還沒跟你講吧,涼風就是浩南的女朋友呢。”
斯羽望着他們兩個人,道:“你看他們是不是很般配!”
陸有信望着他們,涼風嘴上掛着甜甜的笑,目光一直落在杜浩南的臉上,杜浩南只是淡笑,多了一分嘲諷的意味,陸有信笑道:“浩南,我看涼風應該年紀還很小吧。”
涼風反駁:“不小,我也才小浩南兩歲而已!”她特地強調而已兩個字。
杜浩南沒有接話,陸有信嘴角噙着笑,目光有微妙的光掠過,“我不在這幾年,浩南的品味看來是有了變化,我可記得浩南以前喜歡溫柔的女孩子。”
涼風笑容頓時凝滯,像是
突然被打中死穴似的,杜浩南像是陷入沉思,遲遲沒有說話,樑斯羽見狀不對,只道:“有信哥,你才第一天認識涼風,並不瞭解她,她一直都很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爲什麼這個時候聽起來覺得好諷刺呢?涼風心想。
陸有信笑而不語。
樑斯羽眼神之中掠過一絲心虛,待要再說什麼,杜浩南驀得望向她,眼神柔軟,有種安撫的力量。
杜浩南握住涼風的手,發現她手指微涼,意味深長的說道:“有信,人總是會變的。”他將涼風的手握緊,試圖捂熱她的手,他第一次感到她的無措和無奈,一瞬間覺得內疚,聲音柔軟,道:“涼風就是我要找的女孩子,跳脫又不失溫柔。”
像是爲了證明什麼,他低頭吻住她柔軟的脣,涼風身子微微一顫,還未感受他的溫存,他的脣已經離開,輕淡的如同沒有發生過一樣。
胸口有些發堵,不可質疑地,陸有信的話太波及她的心情了。
涼風記得斯羽對着燭火許願的時候,四處突然陷入黑暗之中,她莫名的恐慌,卻在這個時候,杜浩南的手悄然的握住她的,溫暖有力,一下子平撫她內心的慌措。
她趁着黑暗,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僅一瞬,覺得地老天荒。
期羽許好願,燈光驟亮,涼風依依不捨的將頭移開,心裡埋怨斯羽許願許得太快,再久一點,再久一點就好……
大家起鬨,問斯羽許了什麼願望,斯羽笑得尤其溫柔,涼風很少見她這樣,斯羽眼神停留在陸有信的身上,眸光繾綣,柔光交織,大家心領神會,吹着哨子,道:“KISS,KISS。”
斯羽臉微微發熱,女孩子的嬌羞掩飾不住,更添風情,她本就是極美的女子,此刻的模樣令人心旌搖曳。
再看陸有信,站在斯羽的身邊,一臉淡然,在衆人熱情的起鬨下,他伸手扶住斯羽纖細的腰肢,吻上她紅潤的脣。
涼風忽覺手上一緊,杜浩南捏得她有些疼,她見杜浩南死盯着斯羽跟陸有信,表情複雜,涼風心裡一沉,低聲叫道:“浩南……”
她的聲音很快被衆人的鬨鬧聲掩蓋住,大家似嫌不夠,嚷道:“陸有信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們要法式長吻!”
“法式長吻!”
“法式長吻!”
氣氛愈來愈熱,斯羽佯怒道:“你們過分了啊……”
“法式長吻!”
“法式長吻!”
鬧不過大家,陸有信倒並不爲難,真如了大家的願。
頓時掌聲如雷,涼風看着斯羽與陸有信難捨難分的樣子,想到杜浩南從來都是輕嘗淺酌的‘君子樣’,她聽過淑微與男友說舌吻時的興奮,而她……恥於開口,好像……杜浩南從未對她這樣過。
舞會進行着,涼風坐在角落處,見一個又一個的人邀請斯羽跳舞,像是翩躚的蝴蝶,笑容醉人,美得眩目。
亦有人上前邀舞,
她天生沒有跳舞細胞,第一次覺得不會跳舞也是一種羞恥,今晚的柳涼風一直都在妄自菲薄。
曲子換了,她看到杜浩南拉着樑斯羽進入舞池,斯羽有很好的舞蹈底子,涼風抱怨自己爲什麼不好好的學舞,如果她會的話,也可以跟浩南在衆人的目光下翩翩起舞,享受四面八方的讚譽聲。
杜浩南向來不勉強她做任何事,他也問涼風要不要跳舞,涼風搖頭,“不了,我都不會,上去會好丟臉的。”
他溫和的笑笑,揉揉她的頭,道:“想吃什麼,我替你去拿。”
她頓時心情大好。
柳涼風有時候也想,自己真的很容易滿足的,她跟杜浩南那麼久,連架都沒有吵過一次,順利的讓她自己覺得她跟杜浩南不像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哪有男女朋友不吵架的呢?可涼風甚至一次脾氣都沒有發過,杜浩南是那人令人發不了脾氣的人,他從來不會去氣你,你只要提要什麼,他也會應允,就像柳涼風偶爾也吃路邊攤,他就陪在她身邊,看她吃,他自己從來不吃這些東西。
而很多時候,跟斯羽並行的時候,涼風提說要吃路邊攤,斯羽也附合着說吃,杜浩南卻是不肯的,拗不過斯羽,杜浩南只在一旁看着她們,無可奈何的說:“一直都這樣,說什麼都不願聽。”像是對她說,但總覺得更多是對着斯羽說的。
“唉!”涼風長長的嘆氣,趁沒人注意的時候舒展雙腳,穿着高跟鞋的腳很受罪。
後面傳來低低的笑聲,涼風回頭一看是陸有信,她想到公路上的事兒,突發好奇,問道:“你真是陸有信?”
陸有信不置可否,正好服務生經過,他隨手又取了一杯酒,遞給涼風,涼風接過來,道了聲謝謝,陸有信問道:“不去跳舞?”
“我不會。”她懊惱,遠遠地望着樑斯羽跟杜浩南,看着真像一對璧人,她驚歎道:“斯羽真的好漂亮哎!”說完嚴肅着一張小臉,認真道:“陸有信,你可要好好的對斯羽。”
陸有信微微晃動杯裡的酒,忽而笑道:“那我剛剛做得真不得體,我該叫浩南好好對你的。”
涼風還未聽懂他的話中意,只一味的替杜浩南辯駁:“浩南一向待我好,你倒不必擔心。”
“那你就是對我不放心?”他反問,反遇速度快的驚人。
“……”她噎住,喝酒,顧左右而言他。
“對了,陸有信,你是不是認識那個警察,還有,你給了什麼東西給他們,他們怎麼一下子就把那個人給抓了。”涼風好奇的問道,想起那十來個響頭,瞪了他一眼:“平白受了年長之人幾個響頭,非折幾年壽不可!”對他耿耿於懷。
“你可以磕還給他,又可以長回幾年壽命了。”
“……”
斯羽攤上這麼一個男朋友,好可憐,涼風心存僥倖,還好她的男友是杜浩南。
那是她與陸有信的第一次正面交鋒,無一不以落敗收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