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朱府。
戶部尚書穿戴完畢,準備去上朝。
一隊巡邏兵突然擡着擔架走了進來。
擔架上還躺着個人,只是蓋着白布看不清樣貌。
朱達昌心情有些不爽了。
擔架上那個人蓋着白布,明顯是死人了。
你們一大早擡着個死人來我家裡,是幾個意思?
“朱尚書。”侍衛們將擔架放在地上,掀開了白布:“清晨有路人在皇城外的灌木叢裡發現了朱公子,可惜發現的時候已經死去多時了。”
“人我們給您送來了。”巡邏隊長拱了拱手:“您……節哀……”
說完後,小隊長帶着小弟們離開了。
朱達昌乜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朱丕谷。
此時朱丕谷臉色慘白無比,明顯不是活人該有的樣子。
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生前經歷了非常痛苦的事情一般……
周圍的下人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不敢動。
朱達昌就這麼乜呆呆的看着,似乎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般……
一刻鐘後。
“谷兒——!”朱達昌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朝着地上的朱丕谷撲了過去。
“谷兒!你醒醒啊!”朱達昌抱起朱丕谷的屍體,老淚縱橫:“你快睜開眼啊,我是爹爹啊!”
可惜此刻的朱丕谷已經無法做出任何迴應了。
唯一能給朱達昌傳達的,只有他身上那冰涼的觸感……
朱達昌抱着兒子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嗓子都徹底沙啞了。
“老爺……”管家走了過來安慰道:“二公子已經……您要保重身體啊……”
“我沒事……”朱達昌語氣低沉道:“你安排下去吧……”
“喏。”管家應了一聲,找來幾個下人將朱丕谷擡走安排後事去了。
“不管你是誰……”朱達昌面目猙獰的喃喃道:“敢害死我的谷兒,我要你全族陪葬!!!”
說完後,朱達昌返回了書房。
顫顫巍巍的拿起筆,唰唰唰寫了一道奏摺。
大梁皇宮。
皇帝坐在龍椅上,聽着臣子們彙報。
不過大梁國最近國泰民安,也沒什麼可商討的。
大臣們所說的,也都是一些小事而已。
樑德儈看着大殿某處空出來的位置,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個朱達昌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啊!
連個假都不請,就不來上朝了。
簡直沒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啊?
之前密衛就彙報說最近朱達昌和兵部尚書走的很近,看來這事是真的了。
自己預料到了他們肯定是要搞事情,可是沒想到這朱達昌現在竟然木木君王到了這種地步。
這是要幹嘛?
難道你們倆覺得時機差不多,準備揭朕的竿了?
玩是吧?
行,我就等着。
看看這事回頭你怎麼交代。
要是再晚陣子朕可能還真有所顧忌,可是現在的話,朕還真就不虛你們!
因爲實在沒什麼可說的,早朝很快就走完了流程。
不過大臣們心情都很沉重。
他們又不是瞎子,朱達昌沒來的時候去自然也看到了。
難道傳聞是真的?
若是這樣的話問題可就嚴重了啊。
得趕緊早點站隊啊!
只是到底該站哪一邊,有點不好選啊……
同樣發懵的,還有兵部尚書。
朱達昌搞毛呢?
咱們不是還沒商量好呢麼?
你這老東西現在這是幾個意思?
準備拋開老夫單幹了?
不對啊,他朱達昌也不是這樣的莽夫啊?
“請事!”正當衆人疑惑不已的時候,門口的小太監忽然喊了一嗓子。
包括樑德儈在內,所有人都是目光一凝。
一般只有發生非常重要的事情的時候,門口的小太監纔會喊出‘請事’二字。
所謂請事,意味着有非常重要的是發生。
重要到可以打斷早朝的程度!
“準!”樑德儈正襟危坐,回了一句。
很快,一名小太監走了進來。
“陛下,朱府派人送來了奏摺。”小太監跪在大殿門口,雙手舉起了一本奏摺。
這奏摺與往常的不同,封皮上糊了一層白紙。
所有人頓時瞭然。
奏摺封皮蒙白紙,意味着有人死了。
朱府送來的……
難道朱達昌沒了?
昨天不是還好好地麼?
也沒聽說有什麼老毛病啊?
殿頭官趕忙走過去,將奏摺拿了回來。
樑德儈打開奏摺,仔細的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樑德儈表示有點懵。
朱達昌是沒死,可是他二兒子死了。
而且是死在了皇城外三裡地如此近的地方。
朱達昌奏摺裡除了寫着因爲兒子去世要請假外,還對兇手表示了強烈的痛斥,請求樑德儈嚴懲兇手,爲自己申冤報仇。
在樑德儈的示意下,殿頭官把奏摺的內容讀了一遍。
滿朝文武全都聽傻了!
這是出大事了啊!
其實朱丕谷死不死本身算不上太大的事,可是他死在皇城三公里的地方,就是大事了!
退朝之後,樑德儈心事重重的坐在御膳房的桌子前。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奏摺後他第一反應想到了葉凡。
朱丕谷乾的那些破事他自然也有耳聞,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一直沒法辦他而已。
朱丕谷這個人渣存在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要說是誰實在看不下去出手的話,也不可能等到現在了。
偏偏葉凡剛到皇城沒多久,朱丕谷就死了。
這很難不讓樑德儈聯想到他身上去。
可是又一想,樑德儈覺得也不太可能。
根據手下的彙報,葉凡和朱丕谷總共見過兩次面而已。
第一次的時候還是和自己的二兒子還有小九一塊見的,當時只是禮貌的招呼了幾句而已。
第二次更簡單,只是點了點頭,話都沒說一句。
在這之前葉凡可是從未來過皇城的,要說二人有仇什麼的那絕對不可能。
葉凡沒有理由和動機殺朱丕谷去。
難道是其他地方來參加大比的修士乾的?
仔細想想,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之前幾次大比,就有外來的修士和朱丕谷發生過沖突。
當時好像是朱丕谷調戲了人家的師妹,搞的人家師兄當場就把他給揍了。
遺憾的是當時朱丕谷的侍衛阻止的太及時,沒能給打死……
當然,這樣想的確是很爽,可要真的是這樣的話,樑德儈還是很不樂意的。
畢竟這樣做相當於對皇權的挑釁了都。
現在朱丕谷這個人渣死在了皇城跟前,這樣他覺得自己的人身安全極度缺乏保障!
就算不考慮朱達昌的因素,這事也得嚴查!
如果真的是因爲朱丕谷作死惹怒了外來的修士,到時候必須嚴懲不貸!
嗯!
一定要狠狠地說服教育一通!
如果是其他心懷不軌的人在試探的話,那就是鐵血鎮壓了!
老祖宗閉關的這段時間,怕是有些人坐不住了……
“不過說起來,似乎也該找個機會和這個葉凡見一面了……”
樑德儈扭頭看向窗外,嘴裡喃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