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淒涼、尖銳、刺耳、不敢各種情緒都融合在御天這驚世的一吼之中,小伍是他的兄弟,是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的兄弟,他們一起被古稀帶到了這個地方,一起經歷種種磨難,花山之上小伍以一敵五誓不倒下的畫面,依舊清晰的倒印在御天的腦海之中,他不敢想象,如果小伍就這裡走了,他會怎麼樣。
幾乎只停留了那麼零點幾秒的時間,御天身影一動徑直朝着小伍追去。
小伍是朝着柳葉長刀落下的方向而去的,柳葉長刀在空中急速落下,小伍暴掠而去,抓住長刀柄,反手擱在脖子上,轉身……
這一刻,御天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那通紅的眼眶,那複雜的神色,有不捨、有愧疚、有歉意,更有釋然,御天忽然怔住了,那是一種解脫的神色,小伍到最後笑了,笑得依舊憨厚,依舊陽光燦爛,依舊那麼天真無邪,像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四目對視,小伍握刀的手格外的穩,並無半點顫抖,他靜靜的盯着御天,手掌一拍胸口,那暗影的黑色長袍被其瞬間震碎,他這是不想穿着那些人的衣服去找銀星。
做完這一切之後,小伍深深的呼了一口空氣,含笑釋然道:“兄弟……再見了!!”
嗤!
話音落下,長刀毫無停留的沒入他的脖子,受到心壓的影響,那殷紅的鮮血巨涌而來,生機眨眼流逝,他靜靜的看着御天,無比安詳的合上了雙眼,就像是睡着了一樣,平靜到了極點。
“啊……”
這一幕像是錐心的長劍穿透御天的心臟,飛快的暴掠而去,將之落在懷裡,雄渾的武氣毫無猶豫的在他的催動之下灌入前者的體內:“小伍,你不要死,不要死,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有武靈,你一定有武靈的,我有辦法讓你重生……”
話到最後,御天忽然停下了,以內他發現小伍體內空無一物,像是普通的凡人一樣,到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剛纔小伍在震碎自己衣服的時候,將自己體內的武氣和武靈全部摧毀了,想必他早就料到了御天會這個樣子,想必這一切都是他知道。
“爲什麼?”御天仰天狂吼着,肆意的宣泄着心中的不甘。
“師傅…”
就在這個時候,悍斯拓天的驚呼聲將御天喚醒,遲罰站在虛空之上,手裡燃燒着獨有的碧落黃泉焰,神色比小伍更爲坦然,靜靜的看着御天和悍斯拓天三人,會心的一笑:“悍斯拓天,你們一直多做得很好,那一句讚美的話不知道現在說出來還有沒有效果,但是我知道你們都想得到我的肯定……相信自己,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給爲師長臉了”
“師傅,不要……”悍斯拓天這兩個大老爺們在此刻居然落下了淚水,就欲直接衝上前去,只是當看見遲罰將手中的靈焰放在自己胸膛的時候,他們停下了腳步。
見狀,遲罰轉身,視線落在了御天的身上:“好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沒想到這麼快就走到了這一步,你纔是爲師今生最大的成就啊,記住,相信自己,你能夠戰勝一切,只要你戰勝自己!”
御天神色劇變,驚呼道:“不要……”
轟!!
御天話音剛一落下,遲罰整個人就忽然燃燒了起來,他手中依舊捧着碧落黃泉焰,火焰是從他的體內燃燒出來的,原來他剛纔捧着火焰就是爲了拖延時間,其實體內早就被焚燒殆盡了。
深藍色的火焰在天空之上好像是一朵藍色的蓮花,遲罰站在蓮花中間,習慣性的撫着長鬚,嘴角依舊含着那似孩子似智者的笑容:“徒兒們,再見了……”
“啊…”
悍斯拓天瞬間瘋狂了,發了瘋似的朝着藍色的火蓮衝去,但是在他們衝過去的那一瞬間,火焰消失了,遲罰不見了,只留下了那隨風而揚的塵埃,那是遲罰的骨灰。
御天看到這一幕,腦袋之中快要炸開了一般,師傅沒了,大師傅二師傅全部沒了,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恩惠最大的那個角色,但是在此刻卻再次消失了一個,御天獨坐在虛空之上,只覺得胸口一堵,氣血攻心,一口精血猛地噴出,臉色瞬間蒼白。
忽然,他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無涯身上。
無涯冷漠,一貫的冷漠,讓人分不清他到底神志清醒與否,只是御天看着他的那一刻,那死灰一般的雙眸之中忽然閃過了一絲精光,御天幾乎想都沒想,也不過體內的傷勢如何,朝着無涯的方向暴掠而去。
“呵呵……”
見到御天朝自己掠來,無涯忽然詭異的一笑,深深道:“兄弟,這一世浴血奮戰並肩殺敵,是我無涯今生最慶幸的事情,但是這還不夠,我倆還沒坐一起好好痛飲一番,所以……下輩子請讓我早些遇見你……”
呼呼!
話音落下,他的身後忽然飛起一把摺扇,依舊是那種武氣凝聚的摺扇,沒有絲毫的猶豫,在御天的尖叫中,歇斯底里中,化作一道寒芒,直接將前者的腦袋割下,這一幕就像無涯曾經對付敵人一樣,輕鬆自如,但是無涯卻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手下。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一一死在我的面前,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嗎,賊老天,我已經超越了你,我要滅了你……”
御天忽然仰天狂吼了起來,雄渾到令所有人變色的武氣驟然爆發,以最簡單的攻擊化作武氣匹練,朝着天空一次又一次的怒擊而去,五色的長龍仰天而去,發出了驚天的怒吼,最後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
“盟主……!!”
底下衆人看見御天這個樣子,心亂如麻,一臉的擔憂,出言安撫御天。
御天忽然癱坐在地上,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甚至是靈魂,呆呆的怔在哪兒,神色滯然一片,眼中更是一片死灰。
小伍走了,剛一重逢就走了,師傅離開了,無涯也走了,爲什麼一個個都要離我遠去,爲什麼你們要扔下我一個人,我好累,好累,既然堅持下去依舊不能保護身邊的人,那我爲什麼還要堅持,爲什麼還要繼續,爲什麼??爲什麼??
PS:就要完本了啊,看到這一章,寫下這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心情頓時沉重了很多,一路走來,真的經歷了好多好多……竹子也好想說一聲,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