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議事大廳後尚裕不顧尚家各位長輩的反對,將很多重要位置上的原本都是尚方彥的人用自己的人替換了下來,然後又一意孤行地向衆人宣佈自己早已規劃好的藍圖。
尚家的各位長輩此時也算是看清楚喬尚裕的真正面目,開始紛紛站出來對他表示反對,不願意承認他尚家代理掌權人的身份。
尚裕也知道,他以這樣強硬的方式從楚喬手裡奪過尚家掌權人的權力必定會引來尚家衆長輩的不滿與不服,要想讓整個尚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對他心服口服,他好像還少了些東西,那就是老太太和白芸對他的身份的承認。
不過想讓如今的白芸承認他的身份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有可能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這幾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對家裡發生的事情也並不瞭解,他只要在老太太面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多在老太太面前說些好聽的話,趁老太太糊塗的時候讓老太太按了手印,親口承認他的掌權人身份那一切就都名正言順了。
畢竟宅子裡的這些長輩都是很尊敬老太太的,老太太的話他們也沒有人敢不聽。
做了決定,尚裕立刻便讓人準備了繼承尚家掌權人位置的文件,然後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而此時的老太太正由尚紫伺候着吃完了藥睡着了,見老太太睡着了,尚紫便離開去找楚喬,因爲楚喬被尚裕軟禁的事情她也聽說了。
走進老太太休息的屋子時,大總管和幾個傭人醫生正守在老太太的身邊,見到尚裕進來幾個人皆是像以前一樣只是叫了一聲“二少爺”,並沒有像對待尚方彥般的恭敬與臣服。
尚裕沉着臉擺出一個尚家至高的掌權人的姿態,冷聲道,“我想單獨陪祖母一會,你們都出去吧。”
大總管從小就生活在尚家伺候在老太太身邊,如今已經五十多了,伺候老太太好幾十年了,也聽說了尚裕這幾天的所作所爲,自然是不放心尚裕單獨跟老太太呆在一起,看了看尚裕猶豫着道,“二少爺,老夫人睡不安穩,等會醒了讓人伺候着,我們還是留下來吧。”
尚裕刀峰般的視線立刻射向大總管,冷呵道,“我想要做什麼還需要你來指使嗎?”
“不敢。”大總管趕緊低下頭來。
“那你們還不全部退下。”
“......是。”
屋子裡的吵雜聲很快就將才睡着沒多久的老太太驚醒了,等大家都退出屋子的時候老太太便緩緩睜開了雙眼,環顧了一週屋子裡後只看到坐在牀前的尚裕,老太太倒是平淡的很。
“阿裕,有你大哥的消息了嗎?”老太太現在最掛心也是唯一擔心的事情莫過於尚方彥的生死,而老太太如今這樣的身體狀況,大家都是不敢再刺激她的,所以這幾天老宅裡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人敢對老太太提起,老太太自然是不知道尚裕此刻來見她的目的。
看到老太太醒來,尚裕臉上立刻就恢復了以往的溼潤笑意,臉上眼底也全是往日的恭順。
“祖母,您醒啦,要不要喝點水,我給您倒。”
老太太搖頭,示意尚裕把自己扶起來坐好,尚裕立刻聽話地扶着老太太坐起來,給她墊好的靠枕。
“阿裕,你快告訴我,到底有沒有你大哥的消息?”老太太有些急不可耐地問道。
尚裕眉心微蹙,顯出一臉的沉痛悲傷來,看着老太太欲言又止。
“說呀,你大哥到底怎麼樣了?”
“祖母,大哥的飛機在半空中爆炸,派出去的人只找到飛機的殘骸,沒有找到任何活着的人,就連完全的屍身都找不到。”
“什麼?!”雖然老太太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不過當事實再次血淋淋地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老太太還是完全無法從震驚悲傷中自拔。
不過還好,老太太這次沒有暈過去,只是眼淚瞬間就大顆顆地掉了下來。
“我這輩子是造的什麼孽啊,老天居然要這麼懲罰我,要死就讓我這個不值錢的老太婆死吧,你憑什麼要奪走我孫子的命,憑什麼,你把我的孫子還給我,還給我。”
尚裕見如此悲傷的老太太趕緊就向前扶住老太太,然後給她順氣,“祖母,大哥走了您還有我,以後我會替大家擔當起整個家業,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此時的老太太完全沉寂在無法自拔的悲傷中,哪裡聽得進尚裕的話,見到老太太沒有反應,尚裕又繼續道,“祖母,現在大哥已經不在了,我母親跟大嫂在確定了大哥遇難的消息後也是悲痛不已,再也無心於家裡的事情,但是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總是需要有人來主持的,我是長房的二子,大哥不在了我應該承擔當起所有的重任來,這裡有一份尚家掌權人繼承文書,祖母您先簽了吧。”
老太太聽着尚裕一長串的話,擡眸淚眼模糊地看着尚裕,眼裡突然就露出濃濃地怨怒來。
“你胡說,誰說阿彥不在了,誰說阿彥死了,他沒有死,他不會死的,只要阿彥在,尚家掌權人的位置就只能是阿彥的,誰也別想從他手裡奪走。”
聽着老太太對尚方彥的如此偏袒,尚裕就再也裝不下去了,臉色倏然一沉,眯着老太太就冷聲道,“祖母,不管你信不信,大哥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現在不管你們願意還是不願意,尚家掌權人也只能是我了。”
老太太瞪着尚裕,“阿裕,你想幹什麼?你想反了不成?”
“祖母,我不想幹什麼,大哥死了,我只想替大哥接管尚家,好好的打理尚家的家業,難道我這樣也有錯嗎?”
老太太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阿彥沒有死,他不會就這麼輕易地丟下一切不管不顧地就走了。”
老太太雖然固執可是此刻心裡卻很清楚,尚方彥做事從來都未雨綢繆,掌控大局,連尚昊遠都對付不了尚方彥,其他人又怎麼可能輕易地就置尚方彥於死地。
尚裕眉目一擰,冷聲道,“祖母,我看您是又糊塗了吧。”
說着尚裕就拿過了早已準備好的紅色印泥,然後去抓老太太的手,“祖母,我也是您的孫子,大哥不在了尚家的一切理應就是我的,今天您不同意也得同意。”
此刻的老太太哪裡糊塗,她清醒的很,見到尚裕的動作立刻就把手縮了回去,怒斥道,“阿裕,你敢。”
尚裕冷笑一聲,不管不顧地繼續去抓老太太的手,逼老太太在文書上按下手印,見到如此大逆不道的尚裕,老太太急了,張口便大聲喊道,“來人,快......”
只是老太太的話還沒有喊出口,尚裕就慌亂地抓過一個枕頭一把將老太太的整張臉都給捂住了,把老太太的聲音堵在了喉嚨裡。
老太太感覺到呼吸困難,愈發用力地掙扎起來,看到掙扎的老太太,尚裕情急之下騰出另外一隻手,也死死地按住枕頭捂住老太太的臉,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來,而且越來越用力,面目也越來越猙獰。
老太太的屋子外已經被尚裕的人守着,外面的大總管擔心老太太的情況卻又沒辦法進屋,正好此時尚紫從楚喬那裡匆匆趕來,因爲楚喬告訴尚紫讓她一切都不需要多想,只需要在老太太身邊照顧好老太太就好,而且特別要提防尚裕不能讓尚裕單獨呆在老太太的屋子裡。
回到老太太院子的時候,看到一臉着急地守在老太太院子外面的大總管,尚紫的心裡馬上就涌起濃烈的不安,因爲楚喬的話讓她想起了尚錦的死,她很清楚尚裕的死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個意外,是尚裕利用她有意爲之的,而她之所以替尚裕將事實隱瞞到現在,最根本的就是顧及兄妹之情不想讓尚裕有事。
不過這一件事情也讓如今的尚紫明白,可能一開始尚裕利用她害死尚錦的目的就是挑起尚昊遠跟尚方彥之間的戰爭,然後尚裕坐收漁人之利。
完全無視守在院子大門口的尚裕的人,尚紫徑直就往院子裡衝。
“大小姐,請留步。”
“啪!”保鏢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尚紫揚手就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放肆,也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尚紫平時看起來柔弱,但是發起飆來可不是好欺負的,那一巴掌更是用足了力道,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讓人不容侵犯的樣子。
保鏢被打自然是不敢再吭聲,也不敢再繼續攔着尚紫,尚紫冷哼一聲大步就朝老太太的屋子裡衝去。
衝到老太太屋子裡感覺到詭異的氣氛,尚紫立刻便覺得事情不對,放輕步子躡手躡腳地靠近老太太的臥室,探頭一看,眼前的一幕令她驚呆了。
尚裕竟然拿着一個枕頭死死地捂住了老太太的頭,而此時的老太太已經是一動不動了。
“祖母......”尚紫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想都沒想就衝進了屋子。
聽到聲音,尚裕心中一驚立刻就鬆開了捂住老太太頭的枕頭,枕頭掉了下來露出老太太一張死不瞑目眼睛瞪的大大的臉,臉上全是猙獰的蒼白與驚懼。
“祖母......”尚紫撲到老太太面前,可是此時的老太太已經沒有了一點反應,“祖母,你醒醒,祖母,我是阿紫,你醒醒啊。”
看到已經斷了氣的老太太尚裕也慌了,連忙就從牀邊站了起來,連着往後退了幾步,好像這樣老太太的死就能與他無關一樣。
見到已經完全沒有反應的老太太,尚紫倏然從老太太懷裡站了起來,怒瞪着尚裕,心裡是從來沒有過的憤怒與失望,指着尚裕就怒吼道,“是你,是你殺了祖母,我要告訴大家,我要告訴大家是你殺死了祖母。”
話落尚紫就往外衝,看着閃過自己眼前的尚紫,尚裕立刻就回過神來箭步向前一把抓住尚紫,“阿紫,你要是敢向任何人提起是我殺死了祖母,那麼我會讓秦慕揚永遠消息在這個世界上。”
尚紫的神經猛然一抽搐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停下了往外衝的步子,驀地回頭瞪着尚裕,眼裡是前所未有過的驚恐與複雜。
“你敢,你敢動秦慕揚。”
看到尚紫的恐懼,尚裕倒是冷靜了下來,嘴角一揚似笑非笑地道,“你看我敢不敢。”
說着尚裕就掏出手機按下了助理的電話,在尚紫驚恐的目光下淡淡地吩咐道,“現在就去把秦慕揚給我抓起來,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能讓他逃了。”
“是。”電話裡助理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尚裕滿意一笑,果斷地掛了電話,“阿紫,你是我妹妹,從小到大我最疼的人就是你了,只要你乖乖地,我一定不會傷害秦慕揚,等我正式當上尚家掌權人,我就馬上讓你和秦慕揚舉行婚禮,讓你風光大嫁,如果以後秦慕揚敢欺負你我也會幫你做主,讓秦慕揚這輩子永遠都在你的身邊。”
尚紫瞪着眼前的尚裕,感覺自己就是在看一頭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野獸般,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她的二哥,她敬重的二哥居然會爲了達到目的殺害身邊一個又一個的親人。
不過現在尚方彥死了,老太太死了,不值得再因爲尚家掌權人的這樣一個位置再搭上秦慕揚的性命。
秦慕揚是無辜的,她不應該被傷害,更不應該被牽扯到尚家權力的爭着中來,所以,眼下尚紫只能屈服。
她不能失去秦慕揚,真的不能失去。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不傷害秦慕揚。”
尚裕一笑,他就知道秦慕揚是尚紫的死穴,有秦慕揚在手,尚紫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亂來的。
讓人將老太太的過世處理成老太太自然身亡後尚裕便召了大總管進屋子,然後讓人宣佈老太太過世的消息。
雖然老太太死後已經被人動過了手腳,但是那死前痛苦猙獰的面部表情是如何也無法改變的,大總管一看到老太太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像尚裕說的那樣。
不過就算他懷疑什麼,此時也不能在尚裕面前提出他的質疑來,因爲就算他是尚家老宅裡的大管家,可是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傭人而已。
楚喬和白芸聽到老太太過世的消息皆是不敢相信,跑到老太太屋子裡看到躺在牀上再也動彈不得的老太太時纔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不過就像大總管的質疑一樣,楚喬和白芸根本不相信老太太會突然就沒了。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白芸瞪着尚裕,聲音裡雖然滿是憤怒,可是聲音卻大不起來,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十歲不止。
楚喬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尚裕,把眼淚逼回了肚子裡,她心裡很清楚,老太太突然離世定然和尚裕脫不了干係。
看到老太太最後痛苦猙獰的表情,楚喬猜老太太離世前定然是極爲震驚與痛苦的,而這一切的震驚與痛苦都來自於尚裕一個人。
“阿裕,是你殺了祖母嗎?”楚喬問,聲音不高不低,卻極具壓迫性,帶着無限的不容抗拒的威嚴。
聽到楚喬這樣直接的話大家皆是驚訝地看向了她,而此時屋子裡已經站滿了尚家的各個長輩,雖然大家對於楚喬的話有些驚訝,不過卻都對楚喬的話有幾分相信。
尚裕原本滿是悲傷難過的眸子裡瞬間就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眯着眼睛看向楚喬,冷冷地道,“大嫂,說話是要憑證據的,難道你又打算血口噴人想誣衊我到底嗎?”
尚紫看了看白芸,又看了看楚喬,一臉自責愧疚地垂下了頭。
“誣衊?!”楚喬雙目微眯,目光裡也閃出冷冽的光芒來,“那又有誰能證明祖母的死與你無關?”
“阿紫,阿紫當時也在場,阿紫就能證明祖母當時只是因爲知道了確認大哥已經死了的消息,纔會一時太過震驚與悲傷而一口氣沒有緩過來才走了的。”尚裕立刻把阿紫拉了出來,臉上沒有絲毫心虛。
楚喬看着一直垂着頭不說話,只是掉眼淚的尚紫人便明白了大半,只怕是尚紫目睹了一切,卻被尚裕給要挾了吧,而這個能被尚裕拿來要挾尚紫的人只可能是秦慕揚。
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楚喬真的很後悔自己如此迫不及待地逼着尚裕狗急跳牆。
如果不是自己,可能老太太也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帶着遺憾與痛苦離開了人世,至少老太太還能看見尚方彥和尚方敘平安無事的回來,甚至是能等到她和尚方彥大婚的那一天喝上一杯他們的喜酒,至少那時候老太太心中了無牽掛,至少那時候老太太就算要走也是開心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是她的錯。
“阿紫,說話呀,你的祖母到底是怎麼走的?”見尚紫只是低着頭不說話,白芸一臉痛心疾首地問。
尚紫早就哭紅了眼睛,慢慢擡起頭來看着楚喬和白芸,“母親,大嫂......”
看到尚紫的左右爲難和滿臉的哀傷自責,楚喬瞬間全明白了,何必再爲難尚紫,何必讓她再當着衆人的面說假話讓她也背上一個不仁不孝不忠的罪名。
“阿紫,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大嫂......”尚紫只覺得自己無顏面對楚喬。
楚喬對着尚紫淡淡點了點頭,然後去扶住白芸,“母親,現在最要緊的是安排祖母的後事,其它的等祖母入土爲安之後我們再來打算吧。”
白芸點頭,整個人都悲傷的不像樣子,模糊的淚眼狠狠地掃了尚裕一眼,她是真的情願自己沒有生過尚裕這個兒子。
“大總管,安排下去吧,一切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楚喬淡淡地吩咐一旁的大總管。
大總管抹了把臉上的淚,恭敬地點點頭,“是,少夫人。”
回到自己的院子,楚喬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站不穩了,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人狠狠地揪住,讓她連喘息都困難。
她真的承受不住了,承受不住尚裕的心狠手辣,承受不住尚裕的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她真的不敢相信以前在電視電影裡纔看得到的權力爭鬥、兄弟相殺、殘戮親人的場面居然會在她的生活中一幕幕的全部上演。
她真的頂不住了,受不了了,她只想讓尚方彥快點回來,她想他,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打開電腦,楚喬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就涌了起來,可是她卻咬牙忍住不讓眼淚掉下。
“尚方彥,祖母死了,阿裕殺死了祖母,阿裕親手殺死了祖母。”楚喬在鍵盤上敲下這一句句的話,同時心裡也在歇撕底裡的大喊,她真的想讓全世界人都知道尚裕是多麼的人面獸心,是多麼殘忍地突噬兄殺母,爲了權力完全喪失人心。
身在意大利的尚方彥看着電腦屏幕上跳出來字眉心倏然一蹙,他第一個畫面想到的不是老太太的死,而是此時楚喬的那種孤軍奮戰的惶恐與無助,是她知道尚裕殺死了老太太卻無能爲力的自責。
楚喬何其無辜,可是卻一次又一次陷入尚家的各種權力的爭鬥中,並且成爲受傷最深的那個人。
微不可聞地輕嘆口氣,尚方彥的眼裡氤氳起一層霧氣,“老婆,別怕,我馬上就回來。”
尚方敘看着尚方彥敲下的那幾個字,立刻就擔憂地看向了尚方彥,“爹地,可是你的傷還很嚴重,根本不適合長途飛行。”
尚方彥側頭看着尚方敘輕扯嘴角,此生能有楚喬這們的妻子和尚方敘這樣一個兒子,是他最大的驕傲。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再讓你媽咪擔心害怕了。”
尚方敘咬着脣角淡淡地點頭,他又何嘗不擔心楚喬,何嘗不想念他的媽咪,“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楚喬看着電腦屏幕上跳出來的字,眼淚終是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
尚方彥,我等你,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