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瑜家堂屋,三人先用毛巾掃落了身上的積雪,然後直接支起桌子吃喝起來,看着外面紛飛的雪花,大家都興致高漲。
“從小就聽我爺爺說瑞雪兆豐年,嘿!今天算是見識了,咱買賣開張就這麼賺,這大雪就是咱的吉兆!”
大聲嚷嚷着說完,薛冬至端起酒杯,自己直接幹了一兩多白酒,然後酒氣瞬間染紅了他的臉龐。
“小瑜,小說都印出來了?咱以後就能帶着小說一起賣了?”姜世勳酒喝得不多,只是大口的吃着米飯,等到連吃了三碗,才擦擦嘴問到。
“嗯,小說印了一部分,明天我擬一份合同,姜哥你去和那個錢科長簽了,回頭就可以大批印製了!”
“這……好!”
聽到李瑜安排自己去和錢科長籤合同,姜世勳臉上有些猶豫,沉吟一下還是點頭應承下來。
“我明白你的心思,放心吧姜哥,我不會讓這些蛀蟲,白吃咱們和國家的好處!”輕輕的把筷子放在桌上,李瑜眼裡一絲寒光閃過。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姜世勳知道李瑜不會胡亂安慰自己,肯定是有什麼套子,再等那個吃拿卡要的錢科長。
對於這些蠅營狗苟的事情,姜世勳是從心底裡反感,不過既然李瑜承諾了,他也就不再多問,因爲對於李瑜,姜世勳還是很信任的。
和李瑜約好明天早上過來,姜世勳着急回家給女兒做飯,李瑜連忙把沒打開的一個塑料袋遞給他。
裡面是兩個炒菜和一份米飯,姜世勳看看塑料袋,感動的點點頭也沒推辭,直接拎着飯菜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那破棚子會不會壓塌了,這麼大的雪!”出神的看着姜世勳的背影,薛冬至低聲嘟囔着。
“哎!姜哥不容易,冬至,我想和你商量一點事!”李瑜點上一支菸,吸了一口輕聲對薛冬至說到。
“想先幫着老薑換換環境?”
“嗯,咱兩不管怎樣,有吃有喝還有片瓦遮頭,老薑……”
擺擺手薛冬至打斷了李瑜的話,然後端起酒杯直接又灌了二兩,然後他通紅着雙眼盯視着李瑜。
“小瑜,咱倆從小一起長大,這種事,你就不該和我商量,老薑是個純爺們,我也是佩服他的,你直接辦了就好了,還問我?你當我眼裡就有錢?我……”
也許是喝得有些多,也許是心情太過激動,薛冬至越說越大聲,眼裡似乎還有瑩瑩的水光。
看着薛冬至滿臉的委屈,李瑜有些尷尬的笑笑:“我沒有覺得你眼裡只有錢的意思,只是,這個事情總要和你商量,畢竟是咱們一起的買賣!”
聽到李瑜的話,薛冬至急的差點蹦起來,揮舞着手臂大聲說道:“什麼咱們的買賣,這是你的買賣,從本錢到思路,都是你再帶着我們做……”
李瑜詫異的看着薛冬至,發現他的眼神十分真誠,想了想李瑜笑道:“越說越亂,行了,這個事你也同意就好,來來,喝酒喝酒……”
每次一提到生意的所有權,薛冬至和姜世勳都是這樣,他們總覺得一切都是李瑜的,大家只是在幫着辦事,賺個生活費。
見到又談到這裡,李瑜也就不再說什麼,只要自己心裡有數,能夠“有福同享”,又何必這麼矯情於到底是不是大家的買賣。
兩人又吃喝一陣,薛冬至直到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撲到牀上翻了個身就呼呼大睡,這也算薛冬至的一個優點,從來不借酒耍瘋,喝多了就是矇頭大睡。
帶着微醺的酒意,李瑜半靠在自己的牀頭,看着外面落雪紛紛,他的心裡難得有了半刻平靜。
意識漸漸模糊,在最後的一絲清醒中,李瑜想的就是拉過被子,可不敢再着涼傷風,然後就酣然睡去。
早上李瑜是被姜世勳的敲門聲弄醒的,外面的空氣更加清冽,牆頭房頂覆蓋着被夜風凍住的晶瑩冰雪。
披着棉大衣,李瑜嘶嘶哈哈的跑到院門給姜世勳開門,然後也不招呼轉身又跑回臥室,掀開被子先進去暖暖。
“一猜你們就起不來,我就在家蒸了一鍋饅頭帶來,我再去熬點粥,你喊冬至起來吃飯!”隨後跟進來的姜世勳,看着堂屋裡狼藉的飯桌,苦笑搖頭。
“好嘞,待會咱們聊聊和紙廠的合同,有些東西,我需要你們給點意見!”
在被窩裡暖和了一陣,李瑜又翻身坐起,如果再躺一會被熱氣一薰,容易再睡個回籠覺,現在可不是偷懶的時候。
洗漱完以後,幫着姜世勳一起把堂屋的飯桌收拾出來,李瑜拿出一個本子和筆坐在了桌邊,薛冬至也洗漱好湊了過來。
“你這是又有啥新想法了?”看着李瑜桌前的紙筆,薛冬至略帶興奮的詢問。
“等老薑把粥熬上,出來咱們一起聊!”李瑜擺弄着手裡的油筆,安撫了一下薛冬至,家裡現在做飯還是燒煤的,所以點火很是要些時間。
父母外出打工前,供暖的暖氣已經接到了家裡,所以每天晚上也不用留火頭,主要還是怕李瑜自己在家,燒不好爐子,容易煤氣中毒。
等了三五分鐘,姜世勳拿着一塊抹布,擦着手從廚房走了出來:“小瑜,你昨天說的籤合同的事……”
“今天就是要先把這個事情定一下,我說下我的想法,你倆幫我參謀參謀。”見薛冬至和姜世勳都點了點頭,李瑜想了想,開始闡述的自己的思路。
“小說翻印這塊,我跟那個錢科長達成了初步的協議,每本五毛五的價格,我想先簽三年的供貨合同,每年最低五千本的產量。”
一旁的薛冬至聽到五毛五的價格,很是興奮了一下,不過後面聽到李瑜說出數量和三年,馬上就是臉色一變。
“小瑜,這個年限……沒必要吧?這不是給自己套上了枷鎖?而且一年五千本啊?這也太……”
“嗯,一年五千好像是有點多,雪城有這麼大的市場麼?小瑜,你說說你的想法,我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