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現在雪城的警力匱乏到一個觸目驚心的地步,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的各分局,發現有聯防隊這麼大的殺器。
那怎麼可能放過,和上面要正式警員一直要不來,現在有聯防隊,這不就是換個名字的警力麼。
至於編制問題,這又不影響辦事,都是穿警服的,犯罪分子又不知道聯防沒編制,很多時候,一身警服的出現,就能威懾住很多衝動型犯罪。
一開始李國平還想用聯防隊的事情,“拿捏”一下自己的乖乖大侄子,結果沒等李瑜表示什麼。
那些早就急不可耐的分局領導們,天天堵在李國平的辦公室門外,就一個要求,加快聯防隊員的入職速度。
什麼?政審不合格?有沒有案底?沒有案底就可以,現在又不是十幾年前,政審有什麼大不了的?!
什麼?沒有經過培訓不能下分局?沒問題,我們有的是經驗豐富的老幹警,可以一傳一的帶着辦事,一邊工作一邊學習。
什麼?聯防隊員本地沒有住處?警員宿舍空了一大半呢,留着給誰啊?當初建國的時候,整整一個團都住的下,現在在職加退休纔不到五百人的警員,地方有的是。
……
諸如此類的問題,被心急不已的各個分局領導們合力克服,所有問題在警力匱乏的時候,都不成爲問題。
就是苦了李國平,只能日夜不休的加班,辦理聯防隊員的入職手續,誰讓這個建議最初是他提的。
加上聯防隊員的情況他最熟悉,這批總共招了五十個聯防隊員,其中一大半都是他侄子的兄弟呢。
趙四團伙案已經塵埃落定,所以李瑜的身份和在案件中的作用,也多多少少的傳了出來,畢竟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且那天李國平的升職宴,李瑜可是露過面的,在那些老幹警的眼裡,哪能揉的進去沙子。
看着空落落的小庫,李瑜雖然早有準備,卻沒想到事情進展的竟然如此順利,原本應該爲了大家開心,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笑意。
整理好自己行李的高壯、馬敢還有老貓,三人揹着行李捲,站在李瑜的身側,一起跟着他們的瑜哥,掃視着這個曾經的“家”。
“籲……”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李瑜擡手在老貓捧着的大鐵鍋上敲了敲,然後笑眯眯的說道:“走了!”
小庫裡面已經人去樓空,這幾天隨着兄弟們的逐漸離去,小說和磁帶的產量逐漸降低,李瑜也加緊時間出貨。
將所有的小說和磁帶全都低價分發到各個小賣店,以後也不會再做了,畢竟這只是當初的權宜之計。
最初的目的只是爲了拿到第一桶金,之所以堅持了這麼久,也是因爲這麼多的兄弟沒有生計。
現在大家都已經有了光明的前途,而李瑜也早過了原始積累的初級階段,這種並不道德的生意,還是少做的好。
其實李瑜自家事自家知,從傳統道德體系來看,自己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正直的人,沒有什麼聖母情節。
但是對於“偷”這件事情,李瑜還是很有心裡牴觸的,這也是他一直想着,以後發達了,要給這些曾經“貢獻”過知識的作家、歌星們補償。
至於他自己能否發達,李瑜心裡倒是從來不妄自菲薄,作爲了一個重生者,如果不能在這波瀾壯闊的大時代,掀起屬於自己的風浪,那也太愧對老天的厚待了。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沐浴着朝陽的小庫,李瑜帶着高壯三人,步伐堅定的走向自家的方向,他們三個沒有加入聯防,也沒機會入住警察宿舍。
目前只能暫住在薛冬至家,薛家比李瑜自己家要多一間廂房,之前是作爲磁帶倉庫使用,現在正好騰出來,給他們三個暫時棲身。
到了薛家,將三人安頓好,李瑜和薛澈聊了兩句,主要是關心一下老人家的身體,畢竟是快七十的人了。
雖然老薛身體目前看來還挺硬朗,可是李瑜前世記得,薛爺爺就是九三年走的,他可不想好日子剛開始,老人家卻無福消受。
“薛爺爺您就聽我一句勸,咱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有病治病、沒病養生……”李瑜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個多小時,可惜薛澈在這件事上,卻頑固的厲害。
“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傷了病了我自己能治!自古醫武不分家,老頭子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早被李瑜煩的不行的薛澈,完全搞不明白今天這小子是犯什麼病,一個勁的催促自己去醫院幹什麼。
因爲從小練拳,從來就沒有過什麼感冒發燒、跑肚拉稀的情況,薛澈功夫好,與人動手也從來沒被打傷過。
所以對於醫院的看法,歷來都是可有可無的,他倒不是諱疾忌醫,而是在薛澈的腦海裡面,壓根就沒有去醫院的概念。
見實在勸說不動薛老爺子,李瑜也只能暫時放棄,前世老爺子應該是心憂孫兒,倒不是什麼絕症。
只是心理被現實擊潰,心思憂慮才一病不起的,今生薛冬至和自己,已經不會再走前世的彎路,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畢竟老人家現在看起來生龍活虎的,硬要逼着他去醫院,可能也查不出什麼問題,至於保養的事情。
就像薛澈自己說的,自古醫武不分家,功夫練得好的人,有哪個是不會點醫術的,就好像香江的功夫電影《黃飛鴻》。
裡面的主角不也是開着寶芝林,一邊用醫術懸壺濟世,一邊用功夫鋤強扶弱麼,這可不是編劇瞎編。
看看高腳櫃上的老式打鈴鬧鐘,李瑜見時間也不早,和薛爺爺直接告辭,走出薛家的時候,心裡還在琢磨。
“記得前世薛老爺子是九三年的年末走的,老薑可也就晚了半年,不過他也是和薛老爺子差不多,是想念淑英導致的,今生應該不會了吧?”
雖然心裡一直這麼安慰自己,不過李瑜還是很快堅定了神色:“不行,不能有僥倖心理,萬一有什麼隱疾呢?得想辦法讓他們兩個去醫院看看!”
心裡有了決定,李瑜就開始琢磨套路,雖然把手段用在自己身邊的親朋身上,感覺有些不太地道。
但是李瑜知道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所以也就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他可不想日子越過越好,身邊的親朋卻無法消受。
一邊胡思亂想着,李瑜一邊快步疾走,今天事情還有很多,現在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很多事情等着自己一一落實。
這也怪不得旁人,實在是自己就是個勞碌命,本來年根大家都是懶懶散散的,原本李瑜也能過一個消停年。
可是誰讓他自己兌了個店面回來,現在不忙碌也是不行,尤其他還想着,搶在年前的銷售旺季之前,把店鋪開起來。
說起來華夏人的消費習慣,是很跟着年節走的,這也是爲什麼後世“阿狸馬”,費勁心機炒作出來一個“光棍節”的原因。
在這個勤儉持家爲最高美德的九一年,春節前的消費熱潮,可是最吸引商家的時段,如果弄得好,一年的銷量都比不上春節前這幾天。
目前店面方面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老爸老媽雖然嘴上說的心狠,不管不顧就要享受生活。
可是他們哪裡是能閒的住的人,才四十歲上下,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就算李瑜讓他們享受人生,他們也待不住的。
所以在李瑜某天晚飯的時候,貌似不經意的嘀咕:“貨源準備的差不多了,這店面還得好好整理一下。”
然後“順手”將店鋪鑰匙,和自己的店面規劃圖忘在飯桌上以後,第二天李瑜早上起來,果然老爸老媽都不在家了,一同消失的,還有店鋪鑰匙和規劃圖。
看着隱約在望的紡織二廠,李瑜的腳步更是加快了幾分,從上次逃出紡織二廠,這還是李瑜第一次來這裡。
但凡有別的辦法,或者有別的人選可以代替自己,李瑜都不想再來紡織二廠,他到現在可還沒解決“情種”問題。
可是現在新店開業在即,無法可想的李瑜,也只能硬着頭皮過來一趟,希望老天保佑,能夠躲過那個“無敵丹鳳眼”的小鳳姐。
上午給老書記打電話詢問生產進度,電話裡面谷一行可是語焉不詳,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這也是李瑜不得不過來一次的原因。
畢竟天大地大貨源最大,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時候,生產進度要是出了問題,李瑜的春節前的“搶糧行動”,可就要泡湯了。
是的在李瑜的心裡,春節前的這波銷售熱潮,就是“搶糧”行動,沒有經歷過九十年代初,剛剛改革開放時期春節前,老百姓備年貨熱情的商家。
那是永遠也想象不到這時候的售賣情況的,這可是和古代災荒年景,饑民搶糧一樣的場景。
懷着美好的願望,而沒有仔細觀察附近情況的李瑜,茫然無知的一步步的走進了紡織二廠的大門。
隨着他逐漸接近辦公樓,廠區裡的氣氛漸漸古怪起來,直到“無敵丹鳳眼”虎視眈眈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李瑜抽動着嘴角,無奈的發現,自己好像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