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梅杏手拎一隻剛剛拖完地的髒拖把,不慌不忙地往河邊走去,看樣子,是準備去河邊洗拖把。
一路上,相遇的村民都露出笑臉和她打招呼。
她的人緣顯然不錯。
這大概是源於村民們對她由衷的敬佩吧!
這種情況在鄉下不多見,卻也不是完全沒有。
像秦梅杏,她身上就有值得大家敬佩的地方,要知道她男人周金寶已經失蹤六七年,而她不僅沒有改嫁,還一個人承擔起撫養孩子、贍養公婆的責任,並且還做的很好,她種的葡萄、桃樹、梨樹,以及西瓜、香瓜等等,每年都能賣不少錢,至少,在這周家村,她秦梅杏把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蒸蒸日上,比村裡九成人家都更富裕。
這不,這個冬天,她家已經蓋了四間朝上的小洋樓,還圍了院子,並且,她今年冬天還弄了一個蔬菜大棚,眼看着大棚裡的頭批蔬菜就要上市。
能幹之人,總是更容易被人欽佩,這一點上,往往不分男女。
今年虛歲已經33的秦梅杏,平時保養不多,但她勝在天生麗質,有一張白淨的鵝蛋臉,還有一副略顯豐腴,但並不顯臃腫的健美身材。
也許是今年下半年,又是蓋房子,又是建大棚,讓她有點太操勞,這個清晨拎着拖把去河邊的她,略顯疲倦,不時打一個哈欠,身上的衣着也很隨意,簡單的牛仔褲,杏黃色短款羽絨服,內裡是淡藍色羊毛衫。
打扮雖然隨意,但在這周家村,她的身影,絕對是一抹亮眼的風景線。
這一點,從一些莊稼漢不由自主跟隨她身影的目光,就能看出來。
她,熟透了。
不慌不忙走路,她胸前都能顫出動態圖。
從周安家院子附近經過的時候,秦梅杏習慣性往他家院裡瞥了一眼,很隨意的一眼,透過周安家院子的鐵藝大門,一眼能看見裡面的樹木、花草。
瞥一眼就收回目光,又往前走了兩步,她忽然蹙眉停下腳步,又轉臉望向周安家的院子。
院子裡,停着周安那輛黑色大奔。
眨了眨眼,秦梅杏臉上浮現笑容,自語:“昨晚回來了?呵。”
笑了笑,她沒有去敲周安家的門,而是繼續拎着拖把去河邊。
幾分鐘後,她洗好拖把回來,再次經過周安家院門口的時候,她又往裡望了一眼,見那輛大奔還在,她嘴角的笑容濃了些,下意識稍微加快腳步回家。
片刻後,她拎着一隻竹籃從自家院裡出來,快步往村外走去。
……
二樓的陽臺上,躺椅中,清晨的旭日晨光灑在熟睡的周安臉上、身上,灰色毯子下,他的身軀微微轉了個方向,臉也微微側向臥室方向,於是,晨光便只照在他側臉上,他仍然睡得安穩。
村裡的雞鳴鳥叫聲,並沒有將他吵醒。
他昨晚睡得太遲了,睡着的時候,可能已經是凌晨兩三點,所以此時仍然睡意深沉。
忽然,他被樓下的拍門聲吵醒。
有人將他家的鐵藝院門拍得咣咣響,周安皺着眉、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
目光往院門方向瞥了眼,看見母親快步小跑過去開門,跟着就看見挎着一隻小竹籃的秦梅杏笑吟吟地走進院裡。
他母親和秦梅杏都沒有往他所在的二樓陽臺看,但她們的對話,他聽見了。
“呀,是梅杏呀,你……哎呀!你怎麼又給我家拿菜來了?我家有菜吃的,你這些菜都是要賣錢的,這老是給我家拿,多不好意思……”
這是他母親的聲音。
秦梅杏:“呵呵,跟我你還這麼客氣?我這不是看安子車停在院子裡,估計他應該是回來了嘛,他難得回來一次,這些菜都是我剛去大棚裡摘的最新鮮的,你中午做給他吃吧!”
田桂芳:“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我還是給錢吧!你老是這樣給我家送,我哪還好意思收呀?”
秦梅杏:“別!可別!你要是給錢,那就是打我臉了,就一點自家種的蔬菜,我的一點心意,哪能收你錢呢?對了,安子呢?他起牀了嗎?”
田桂芳:“唉!你呀!他呀?應該還睡着吧!還沒下樓……”
秦梅杏下意識擡眼看了看周安家的二樓,於是,她一眼就看見陽臺躺椅上的周安,而周安此時也抿着嘴坐起來。
“他起來了,在陽臺上呢!我看見了。”
秦梅杏欣喜地指向周安。
田桂芳疑惑地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回頭一望,看見周安果然坐在陽臺躺椅上,她失笑,“這孩子,今天居然起的這麼早。”
她們都沒去想周安是不是一晚上都在陽臺躺椅上睡的。
只以爲他今天起的特別早。
秦梅杏滿面笑容地快步往院裡走,邊走邊說:“那我上去跟他聊兩句,有些日子沒看見他了……”
田桂芳:“哎!好,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秦梅杏:“嗯嗯,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忙你的!”
……
周安雙手敷面,揉了揉臉,張嘴打了個哈欠,起身進臥室,懶洋洋地走到茶几那兒給自己倒了被溫開水,隨意坐在沙發上等着秦梅杏上樓。
他此時仍有些睏倦,但昨晚看了半夜的星星,心情總算恢復不少,此時想到昨晚在縣醫院偶遇抱着孩子的林嬌嬌,他心裡也沒那麼難過了,淡淡一笑,眼瞼懶洋洋地眨了下。
“咚咚!”
房門被敲響,門外傳來秦梅杏的聲音,“安子,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梅杏姐,你進來吧!”
周安語氣平靜,嘴角掛上淡淡的笑容,對秦梅杏,他的態度一向不錯。
房門推開,秦梅杏笑吟吟地走進來,許久不見,大概是有些尷尬吧!她的笑容帶着幾分尷尬,畢竟他倆的關係曾經變得不純粹。
周安拿起茶几上,倒扣在托盤裡的一隻玻璃杯,又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她,“姐,喝口水!”
“噯!”
秦梅杏快步過來接過茶杯,臉上掛着笑容、捧着茶杯站在茶几旁邊,一時似乎因爲尷尬而不知該說什麼。